第一百五十九章 脑子有病的小姐（五千）（1/2）

第一百五十九章

突然，在最前方马车上缓缓下来一老妇，她面容花甲，却背脊挺直，走路庄重而缓慢，神色严肃，双手交叠小腹上，奢华而低调的衣角瞬间铺散开，深红的，带着金色。

她并不急着进府，而是回头望向苏沁然所在方向，苏沁然眼神一闪，突然，身后传来议论声偿。

“你看，那是不是沈州玉家？听说来就是来提亲的？”一扫地丫鬟杵着扫把道撄。

“这玉家家世不错呢!”

“不过，玉家在沈州也算一手遮天了，”一婆子挥了挥扫把，在洁白无瑕的地面划过。

婚事？

苏沁然依言望去，只见在第二个马车之上，下来一女子，她身姿傲然，饱满出呼之欲出，纤细之处柔嫩欲折，一身红色越发显得风姿妖娆，偏偏生的面容端庄，眼角处斜飞出去，游凤般华丽璀璨。

苏沁然还没看清楚她长得如何。

有人立刻递上大麾，瞬间遮住曼妙的身子，她漫不经心走上前，搭住老妇的手，走进府中，身后之人呼啦啦一拥而上跟随。

门前立刻空荡起来。

苏沁然见人离开，才站起来掸掸不存在的灰尘，仿佛一同弹掉什么似的，喃喃道：“原来江沉渊真有婚事？看那阵势，来头不小啊”

苏沁然在原地徘徊了会，估计这回江沉渊也没空接待她，还是稍后再来吧。

苏沁然搓搓胳膊，转身离开。

......

苏沁然名医的名声在外，不仅是城里，便是隔了几十里几百里远的地方，也有不少人慕名到神农堂来。不说神农堂，便是神农堂外头的巷子，也被挤得水泄不通。

到了第四日，排队来看病的人，从神农堂的大门口一直拐到巷子口。从贫困得看不起病的农夫，到商户官家，各色人等，都老老实实地在外头排着队。

苏沁然看见这么多人，累得往椅子里一瘫：“快快快，多搬些椅子出去，准备点伞啊水啊瓜果之类分发一下。”

帮忙的伙计一愣：“姑娘，外头又不下雨，要伞做什么？”

苏沁然从窗户边探头出去，外头艳阳高照晴空万里，一片蔚蓝上头飘着几丝白云，委实好天气。

苏沁然指头一指：“你瞧，那是什么。”

伙计不明就里探脑袋看了看：“太阳啊，姑娘。”

“这太阳这么大，日头这么毒，用伞自然是遮阳的了。咱们神农堂要做大陆第一医馆，自然在服务上头也要是一流的。顾客就是上帝，咱们怎么能把上帝晒着了呢？”

虽然不太明白上帝是什么，小伙计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姑娘说的有道理，我这就去准备!”

过了一会，小助理又屁颠颠地跑来，一脸为难：“姑娘，人太多了，咱们哪有那么多椅子茶碗啊……”

苏沁然正聚精会神帮一个老奶奶把脉，闻言忍不住弹了小助理一个脑瓜蹦：“没有就买去呀!”

看着外面的人潮，小助理在心头盘算了一下，觉得这可能是笔巨款，不由脸色沉痛，心里想道，看来得出一个友情提醒，让那些来看病的人自备小板凳和茶水。

苏沁然忙得晕头转向，忽然，门口涌进了一群人，一股香气扑鼻而来，那香气虽好闻，但和神农堂里的药香混在一起，还是把苏沁然呛得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苏沁然一抬头，就看见一个丫鬟甩着帕子走过来。一身玫红色的衫子，扎两个小髻，上头簪一朵小珠花，肤色白皙，嫩得能掐出水来，与旁边布衣黄皮的平头老百姓们对比鲜明。

可惜这小丫鬟模样虽好，脾气却不敢恭维。迈步走在前头，秀眉一蹙，便拿帕子捂住鼻子，嘟囔一句：“什么怪味儿!”

神农堂的后院里住着病人，每日煎药自然有药味从后堂穿过来。何况这是大堂，一面墙的架子上全是各色草药，怎会没有味道。苏沁然每日闻闻也就习惯了，哪家医馆没有药味呢。

大堂里都是规规矩矩排队的人，小丫鬟手帕一挥，嚷嚷道：“你们都闪开，我们小姐要看病。”

她的声音清脆，嗓门却很大，苏沁然见闹哄哄的，便侧头从人缝里看过去。

小丫鬟的身后站了一个女子，十六七岁的年纪，一身月白梅色刺绣滚边上衣，配梅纹水缎撒花绫裙，坠一条白玉雕花红结络坠子。瓜子脸，柳叶眉，满头乌发挽个半髻，上头簪一副四支镶明珠合欢花钿，配雀头绞金银丝镶玉钗，耳边的琉璃耳坠衬上如雪肤色，一点樱唇，双颊含粉，端的是闺秀佳人。

满堂的人目光都集中在他们身上，这样的打扮，这样的容貌，便连身边的丫鬟婆子都这般气派，必是大府里头的小姐无疑了。

苏沁然眉头一皱，站起来高声道：“这位姑娘，既来我神农堂，莫非不知我神农堂的规矩。麻烦带你家小姐在后头排一排队，让我将这些病人看完，不要惊扰了旁人。”

听到苏沁然的话，那小姐弯弯的细眉蹙了一蹙，似乎有些不满，然而还是压制住了，并未开口。她身旁的小丫鬟却难掩气愤，眉头一挑：“你可知我家小姐是什么人，怎可屈于这些人之后？”

“不好意思了。”苏沁然并不想跟这种人客气，她端起手边的茶盏饮了一口润了润嗓子，慢条斯理地开口，“这我这，没什么高低贵贱。便是皇帝来了也得在后头排队。来了我的医馆，便要守我的规矩，否则，恕我不能接待。”

“你……”那丫鬟气得脸色发青，“我们小姐来你这里是看得起你，你倒不知好歹。”

“这是哪家的，竟有这样没礼貌的丫鬟。”不知从哪里冒出的，人群里传来这样一声斥责。

“是啊，苏姑娘可是活菩萨，救了多少人性命，她竟对苏姑娘这样不敬。”

“太过分了，还是大户人家，反不如我们这些穷苦人懂规矩。”

“是啊，可见那些大户人家，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你们胡说什么？”小丫鬟气急，撩撩袖子，就要迈脚冲到说她坏话的人那边去。

“够了。”那小姐面色已极难看，伸手拉了拉那丫鬟的衣裳，“既然神农堂有这规矩，我们也是诚心求医，和旁人又有什么不同，排队就排队吧。”

她说完就转身朝外走去，身边簇拥的两个婆子也跟着出去，那小丫鬟喊了一声“小姐”并未得到回应，便咬了咬唇，憋着满肚子的火气追出去了。

苏沁然白了她们一眼，便继续帮病人把脉。小助理“嘿嘿”笑了一声：“姑娘莫生气，大户人家难免有跋扈的，不理就是了。”

“我有什么可生气的，这样出身的都来找我看病，还老老实实地出去排队去了，我该高兴才是。”苏沁然嘴角一勾，那小助理不禁对苏沁然更添敬意。

大度!这才是真正的胸襟啊!

其实苏沁然是真的懒得理她们，她都忙得焦头烂额了，哪还有空搭理这些人。

约摸过了快两个时辰，苏沁然便又闻到那股香气，排到那个小姐了。

那位小姐面容十分端庄俏丽，看着就是个十成十的大美人。

恩，如果她没那么冷淡的话。

“小姐，请伸手吧，我帮你把把脉。”

苏沁然眼皮都没抬，打了个哈欠就要给她把脉，却被小丫鬟制止：“等等，我家小姐的手腕岂是旁人能随意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