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风波·203：梁露白之死（2/2）

“我真的没事，并且景睿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再说靳言不是在这里嘛？”</p>

梁晨曦笑了笑，苍白的脸色看起来依旧很虚弱！</p>

“妈，我先让司机送你回去，晨曦这样子今天肯定是出不了院，还麻烦你明天做点好吞咽的食物来。”</p>

霍靳言知道沈烟雨心有顾虑，沉声开口，而沈烟雨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梁晨曦，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妥协了。</p>

“妈……”梁晨曦见她站起来，不顾手背上还插着针管朝沈烟雨张开了手。</p>

沈烟雨一下子就笑了。</p>

“这孩子，都这么大了，还会撒娇。”说着，倒也没觉得有任何异样的搂住了梁晨曦。</p>

可站在病*边的霍靳言分明看到梁晨曦脸上的表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似乎……还带着怎样压抑的痛苦情绪。</p>

“明天我想吃小笼包还有小米粥。”梁晨曦轻声开口，至于沈烟雨连连说好，脸上如释重负的表情再明显不过。</p>

沈烟雨走后，梁晨曦的眼泪却是刷的一下就落了下来。</p>

霍靳言坐在*边，她无声的哭了多长时间，他就伸手给她擦了多长时间的眼泪。</p>

“梁露白死了，对吗？”如果没有头顶上那一枪，或许光凭着肩膀与膝盖处的伤口还有可能活下来。</p>

霍靳言点了点头。</p>

尽管已经知道答案，可当梁晨曦在见到霍靳言点头的瞬间，有一种寒意还是不由自主的在四肢百骸间流淌起来。</p>

“梁露白是死在我面前的，是谈安辰杀了她！”说到那三个字的时候，梁晨曦脑海当中浮现出的满满，都是谈安辰唇角温润如玉的笑，与开枪时毫不手软的凌厉，他真的是疯了！</p>

“我猜到了。”不过是谈安辰被抬上救护车时的一个眼神，霍靳言就已经有些警惕。</p>

“梁露白将我带到那里后，她说要跟我说个秘密，有关于谈安辰的秘密……”梁晨曦轻抬手腕，那上面的淤青在雪白的肌理上显而易见，似乎是在提醒着梁晨曦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p>

低头看着那上面的淤青，门边却传来异样的开门声，抬头一看，却见谈安辰手臂上挂着绷带，正笑着看向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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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晨曦在心里打了个寒颤，面上却不动声色，看着表情滴水不漏的谈安辰，真的觉得他装的太像了。</p>

“晨曦，你好些了吗？”谈安辰走进来，身着同样的病号服，除却失血的苍白，却并没有丧妻的悲痛。</p>

“嗯。”梁晨曦的手一下子落进霍靳言的掌心内，手指冰凉。</p>

“露白的事情我听说了，节哀顺变！”既然他要装，那么自己就索性陪着他装！</p>

看着走到病*边的谈安辰，梁晨曦的脑海里却全都是他射杀梁露白的凶狠模样。</p>

不对，就算是杀人的时候，他也只是噙着一抹淡淡温柔的笑，似乎看不到梁露白的痛苦！</p>

“嗯，我会的。”谈安辰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只是眼神落在霍靳言脸上的时候，颇有些耐人寻味。</p>

一时间，两人都不知道应该再说些什么，沉默的看着彼此。</p>

梁晨曦看着眼前这张同自己记忆里并没有多少差别的脸，他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p>

脑海中不断的回想起梁露白死之前不断张合的唇瓣，梁晨曦读懂了她临死前想要表达的意思，可也因着如此，梁露白在最后的时刻，将梁晨曦拉入到了无尽的深渊当中！</p>

“安辰，有件事我一直都很想问你。”梁晨曦突然开口，清透的眼底一闪而过淡淡情绪。</p>

谈安辰手中的动作停顿了下，似乎从很很早之前梁晨曦就不曾这么和颜悦色的对自己说过话了，他将这一切都归于自己‘救了’她的这个可能性。</p>

“什么事？你问，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会告诉你。”谈安辰自发坐了下来，笑着开口。</p>

梁晨曦就这样看着他，却是半响说不出一句话，脑海当中却意外的浮现出当时在等阮绾时遇到谈安辰的画面，那时候，他是与一个身着长款风衣的男人见面的，尽管是在盛夏天气里，却依旧做出那副打扮，不由令人生疑。</p>

“你和我爸爸不是父子却胜似父子，难道他回来后就没有跟你说起过七年前的那些事吗？”</p>

梁晨曦看着谈安辰，不放过他脸上任何的表情，话音刚落下的瞬间，他的笑容凝结，却是转瞬即逝。</p>

“梁叔的事，又怎么会跟我一个晚辈说呢？晨曦，很可惜这件事情我帮不了你！你……为什么突然问起当年的事？”</p>

这次，反倒是谈安辰在观察她。</p>

“没什么，你也知道七年前那天的事我所有的记忆都没有了，可这次因着梁露白的关系，我好像想起了什么……”</p>

谈安辰眼底一闪而过一抹冷芒，却碍于霍靳言在身边不方便过问太多。</p>

“是吗？痛苦的记忆，还不如不想起来的好，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你也多休息！”</p>

说完这句话，谈安辰转身朝着外面走去，可梁晨曦却还是在最后的时刻叫住了他。</p>

“谈安辰，梁露白丧礼那天，我想去，毕竟一起生活了那么久，我要送她……最后一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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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安辰离开后，梁晨曦望着他背影许久，突然，眼前被一道黑影盖住。</p>

抬头看去，却是霍靳言，他看了眼输液管，不知不觉中里面的药剂竟然已经没了。</p>

“别去叫护士了，你帮我拔吧。”梁晨曦笑了笑，或许是刚才应付谈安辰太过费力，此时她多少显得有些心不在焉。</p>

霍靳言抿了下唇，倒是真的帮她拔起针来。</p>

挑开手背上粘着的白色胶带，梁晨曦的视线从头到尾都没有从他脸上移开。</p>

“霍靳言，是不是不论我想要做什么，你都会帮我？”她突然开口，霍靳言手中的动作倏然停下，可下一刻不过只是一秒的功夫，梁晨曦手背上的针头就已经被他拔了下来。</p>

“不论你做什么，我都会帮你。”沉稳而又低哑的声音响起，梁晨曦看着他的脸，笑了笑。</p>

“就算是这件事有可能会跟霍家牵扯到一起？”她又问。</p>

“我刚才不是说了，不论做什么吗？”霍靳言的回答简单有力，却不会让人去质疑他所说的是假话。</p>

梁晨曦无力的笑了笑，见到霍靳言要出去，伸手握住他的手腕，霍靳言不解的回头看着她，却在看到梁晨曦眼神的一瞬间懂了所有，放下手里的东西重新坐回到病*边上，看着她的脸，握着她的手。</p>

“你上来陪我好不好？我们一起睡。”说完，梁晨曦也不管霍靳言同意不同意，掀开了盖在身上的薄被。</p>

此时的梁晨曦长发披肩，盈盈眼底透着困倦，纤瘦的身形锁骨突出，霍靳言沉默了两秒，最终还是妥协。</p>

刚一*，梁晨曦就已经靠了过来，将侧脸贴在他胸口上。</p>

“我……推开了那扇门。”若是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懂梁晨曦这句话的意思，可是霍靳言却是懂得。</p>

沉默的拥她在怀里，霍靳言知道，此时在自己怀中的梁晨曦，已经拥有了全部的记忆。</p>

“晨曦，害怕吗？”他轻声的开口，梁晨曦起初先是摇了摇头，却在经过了些许迟疑后终于还是点了点头。</p>

“我以为我不会害怕的，可是……”当梁露白的血溅在自己脸上的那一瞬间，仿佛就已经推开了记忆之门。</p>

多少年前，曾经沈烟雨的血也是这样溅在她的脸上。</p>

“有我在，别怕。”霍靳言紧握着她的手，比任何时候都要紧，他没有开口说的是，他也在害怕！</p>

当今天知道梁晨曦有可能出事后，他体会到了这辈子自己从未有过的害怕与担心！</p>

在这个世界上，能够牵动他心的人已经太少太少，而每牵动一次，便是撕心裂肺痛彻心扉！</p>

“好，有你在，我不怕！”</p>

梁晨曦轻声的回应着他，就像是能够感应到此时霍靳言心底的煎熬般，将脸更深的埋进他坚实的胸膛当中。</p>

“我困了，想睡了……”明明才从沉睡的状态当中醒来，可刚才的那番已经消耗了她太多的体力，鼻息当中闻着好闻的木香味，眼神却落在早晨手指被锋利刀口划过的痕迹。</p>

霍靳言没有说话，却将她搂得更紧，大掌轻拍在她后背处，就像是哄小孩般。</p>

没多时，梁晨曦匀称的呼吸声传来，似乎已经陷入到了梦乡当中，霍靳言却是彻夜难眠，他不由回想起早晨从睡梦中醒来，却见不到梁晨曦的画面，反反复复的煎熬着他的神经。</p>

动也不动，僵硬的任由梁晨曦倚靠在自己的怀中，而这份僵硬，很明显引起了梁晨曦的不满。</p>

“靳言，别这样，我没事了……”小声的开口，梁晨曦却没有将眼睛睁开。</p>

“好。”依旧是简单的回应，霍靳言如她所愿的闭上眼睛。</p>

偌大的白色病*上，梁晨曦与霍靳言倚靠着彼此，就连手都是握的紧紧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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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沈烟雨一早就将熬好的小米粥带来，又叫佣人去S市最知名的小笼包店带回了喷香的小笼包。</p>

当她推开病房门的时候，梁晨曦已经醒了，下意识的朝着她做出一个嘘的手势。</p>

沈烟雨定睛一看，却是霍靳言躺在梁晨曦的身边，似乎还没有醒。</p>

对于这对小儿女的亲昵，沈烟雨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伸手将保温桶放在*头柜上，看了眼梁晨曦，动作却倏然停下。</p>

她总觉得，晨曦似乎有些跟以前不太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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