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谁人无过往,银衣的挚爱之人(1/2)
等你再睁开眼时,就会听到我为你吹的叶子……
一叶扁舟波万顷,轻舟划过,万顷湖光绵延无际,徐徐的江风吹来,拂动着发丝,将唇畔清震的叶子曲吹向空阔的天与地,涤净着人心。
他说得没错,有时候,一个陌路蓝颜或许比深爱着的恋人和夫君要可靠得多,起码,在千秋睁开眼时真的听到了他用曲子兑现着承诺。
轻舟晃得人直想犯懒,千秋说服自己撑开了眼帘,发现身上错乱的筋脉已经恢复,超负荷受创的脏腑也在慢慢愈合,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
只是这一次她玩得大了,这一身伤即使凭她上三品炼药师的能耐恐怕也要一段时日了,要不……回头去北司青君那里再偷点药?
但是话说……面纱……还有身上的衣服…幻…
她眸光微闪,矮身出了船舱,眼前一片开阔。
“你吹得这是什么曲子?”
目光微瞥,这才看到船上除了她和银衣外还有一个划舟的老人,那老人一身衣衫绿得好似一棵树,那个晃眼啊,偏偏在他那头雪白的头发上还系着一根鲜红鲜红的发带,发带飘啊飘,真是……风情无限……
呃……这是谁家“风华绝代”的老寿星?
那装扮艳丽的老人像是知道了千秋对他的好奇胜过了曲子,一边插着船竿,一边摇头晃脑放声吟道:“闻道梅花坼晓风,雪堆遍野四山中。何方可化身千亿,一树梅花一放翁。”
银衣将手中的银叶插回扇面,盈然而笑,“这是我万梅山庄中的家奴,放翁。”
“哦?便是传闻中万梅雪峰上酿酒的仙翁?”
银衣朗笑,“放翁平日里就眼高过顶,自诩高人一等,你若再叫他仙翁,他可就想着升天了!”
这下,放翁不满了,吹着胡子道:“不管过多少年,主人总是说错话,什么叫老奴是你万梅山庄中的家奴?不管主人在哪里,都是老奴的主人,有主人这样的主人,放翁本来就高人一等。”
说到这里,他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偷瞄了千秋一眼,脸上的嘚瑟劲儿忽然收敛了些,缩了缩脖子老老实实地划起了轻舟,哼哼唧唧地回答千秋之前的问题,“我家主人刚才吹的是心曲,随心而作,由感而发,与天地精灵浑然一体,充满了月光的温柔爱抚,三界内外,四野八荒,只有一个人有这个耳福,那就是我家主人的挚爱,只可惜,那位大人修错了雌雄。”
说着,放翁竟是面色悲戚地抽打了起来,大有老泪纵横之势,嘴里直念叨着:“可惜啊,可怜啊!”
这老爷子的脱线程度和碧桐有的一拼了,看银衣竟也是对放翁的表现很头痛的模样,千秋不禁觉得有趣,挑眉看向倚船屈腿而坐的银衣,戏谑道:“挚爱?”
心道,像他这样超然洒脱的人原来也有称得上挚爱的人吗?可那修错了雌雄又是什么?
银衣抚额苦笑,只手从轻舟边垂落,修长的手指浸入水中,随着轻舟的前行而划出一道道涟漪。
“放翁说我曾深深地爱过一个人,爱到为了那个人可以放弃自己。”
放翁插嘴道:“您还为那位大人特地寻遍千山万水,最终选址万梅雪峰,建了万梅山庄,为他一人酿酒。”
银衣无奈,附和道:“是是是,我还承诺永远只为他一人酿酒,酿他最爱的无忧天雪,哪怕他要用点滴如金的无忧天雪洗澡浇地也由着他,惯着他。”
放翁很满意道:“没错,当年您就是这么说的。”
银衣低声嘟囔:“当年我到底是有多败家?”
看到千秋的疑惑,他才苦笑着解释道:“可是这些我早已经不记得了,若非放翁整日在我耳边唠叨,我也不知道自己曾几何时竟对一个男子迷恋至此。”
“啊?”千秋一时惊愕,低叫了一声,他失忆了?而且,是一段关于颠鸾倒凤的情深过往?
银衣饶有兴致地撑着下巴端详着千秋错愕的表情,笑道:“能让波澜不惊的你惊愕至此,看来我这点过往还真是有够惊悚啊!”
千秋轻咳一声,却不料牵动了身上的伤,肋下一阵锐痛,带出一身冷汗,好一阵子才缓过来,可经过这么一闹,玩笑的心思不翼而飞,她看着放翁孤立舟头的背影,又看看银衣含笑的侧脸,无端的生出一丝怅然。
“曾经那么的深爱,哪怕是跨越了性别的界限仍然爱着,可经年之后却只能从别人口中得知那份过往,不难过吗?”
银衣不以为然地笑着抓住了她的手,在手背上状似深情地落下一吻,柔声道:“忘都忘了,怎么还会难过?当下爱着却抓不到手才会叫我心痛啊!”
当然,千秋根本不会把他这样的举动当成是表白,因为他们两个人之间可以是无话不谈的知己,却还触及不到男女的悸动,逢场作戏的玩笑,她不会当真,他也是随口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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