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酒吧相遇(1/2)
“汪酱,找了你老半天原来你在这里啊。”耽美子的声音适时出来,我从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般感谢他为我解了围。
“怎么了?”我顺势走了过去。
“老爷子要和你说几句话。”他搂着我的腰装出一副很亲热的样子,于是我便轻轻巧巧地跟着他开,至于他爷爷在我耳边究竟念叨了一些什么,进了左耳便从右耳出去了,什么都没留在心上,这个晚宴,自从顾睿出现之后,我便过得浑浑噩噩,好不容易扯着面皮挨到结束,便和子裴回了家。
“兮兮,你该不会看上沈家那个小子了吧。”坐上车,他一脸的八卦氛围。
我只是烦心地揉了揉额角:“怎么,哥哥有何指示?”
“指示倒是不敢,就是一个忠告,我听闻他男女通吃,别到时又栽跟头了。”
“唉,如果他真的愿意娶我,没准我们倒是能够夫唱妇随郎情妾意地过上一段美满的日子。”耽美子对我够温柔够体贴,只要不踩到他的底线,向来是有求必应的,而且他喜欢的又是男人,便省得我争风吃醋,捕风捉影,而且他们家和莫氏也算的上是门当户对,而且还能够相互帮衬。
“兮兮,你莫不是今天看见顾睿和君子兰貌合神离便吃醋了吧。”
“你哪只眼睛看见他们貌合神离了?”
“难道非得要我说他们浓情蜜意你才开心?”
“……”
12月,雾霾,浓重的烟笼罩着整个城市,看不真切,只余雾里看花。微弱的阳光怎么也撕裂不了这层层叠叠的雾水,反倒衬得这个天地更加地朦胧,连冷冽的风都刮不走这层纱布。一呼吸,仿佛粒粒的灰尘物质往呼吸道竞相奔走,铺天盖地而来。走在大街上步履匆匆的行人各个都戴上了如防毒面具般的口罩,只剩两只眼睛暴露在各色尘埃中,扑闪扑闪的。放在桌台上的玫瑰花好像也被这满天满地的白色附上了一层灰烬,白涂涂的,饱受摧残。
微博上的搞笑段子尽是从雾霾入手,硬生生地拆散了原本可以在一起的情侣。
手指在挂满水汽的玻璃窗上胡乱地拨弄着,划来划去,却发现只余下满满的“睿”字,时大时小,如同一只只荷鲁斯之眼,悲悯地看着我。心中不免一阵抑郁,随手抹去这些方块字,我拎起一个手提包,便驱车去又紫新开的一家面包店,我向来佩服她的勇气,辞掉了月收入颇高的工作,找到了自己最为心仪的职业—面包店的烘焙师。
“每天看见这些松松软软的食物在我的手下出炉时,心情就会变得无比地愉悦,只有这样,我才会感到自己是被需要的。”她时常看着落地窗外的景象对我说。
反观我自己,想要的东西很多,比如,开一家书店,开一个咖啡馆,或者是开一间花店,但是,也不过是说说而已,等到真的想去做时,总会为自己找这种那样的借口,拖到后来,一事无成,于是便只能正正经经地做一个莫子兮,每天奔波在那一栋象征着地位与金钱的大楼中。最近与葳蕤春庭合作地还算是顺利,姜晟蕤看到那一只快要成型的蛋壳时,很是开心地打了50,的款项,财务长那颗地中海脑袋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毕竟,最近莫氏因为莫MALL的案子,现今流很是吃紧,但是外公,却还是为了让我扬眉吐气一番,说服了各位董事,接手了葳蕤春庭的项目,我在思索,是不是再过些时日,也该到了我估价而待,卖的一个好价钱的时候了?然而子裴得知我这个念头时,却是像打量一颗白菜一般上上下下地看了一番,然后很慎重地得出一个结论:“如果按猪肉价来算计的话,或许要比你的聘礼更多些。”于是我使出一个排山倒海,一口气把他给轰走了。
处理完手中的事情,我决定早退一回,于是便摸下了楼。
打开远光灯,此刻的射灯好似遇到了化骨绵掌,光线被源源不断地化解,怎么也看不见一米开外的景象,我只得小心翼翼地沿着白色的线,似乌龟漫步,温吞吞地向前开去。以此刻的速度,就算是撞上了,也不过是刮掉一层漆罢了,所以我并不是很担心。打开CD机,卡百利的Dyinginthesun环绕在车子中,
Doyouremember
Thethingsweusedtosay?
Ifeelsonervous
WhenIthinkofyesterday
HowcouldIletthings
Gettomesobad?
HowdidIletthingsgettome?
Likedyinginthesun
Likedyinginthesun
Likedyinginthesun
Likedying
心情不好的时候,最糟糕的就是莫过于听一些伤感的歌曲,尤其是当歌词契合此刻的心境,那寡情的声线切割着一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共鸣出了一曲爱情剧终。
勉强将车停在四四方方的停车位上,我推开又紫的面包坊,一股奶油味和鸡蛋混杂的浓郁香气扑面而来,细腻而又款款情深。
“我真是爱死你这个地方了!”脱下大衣,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只想把这种味道存档在心中,让它绕着我的身子旋转三周天。
“想要吃什么?”显然,在这种严重的雾霾天,除了我这种说风就是雨的人,大家都躲在屋中,不乐意出来觅食。
一头乌黑的发丝被藏在白色的帽子中,两只大眼睛扑闪扑闪的,虽然没有脂粉的气息,却怎么看怎么动人,原来面包的香味比香水味更容易吸引人。
“提拉米苏,谢谢!”
我最爱的就是她的招牌—提拉米苏。“它以Espresso的苦、蛋与糖的润、甜酒的醇、巧克力的馥郁、手指饼干的绵密、乳酪和鲜奶油的稠香、可可粉的干爽,只用了不到十种材料,把”甜“以及甜所能唤起的种种错综复杂的体验,交糅着一层层演绎到极致。”有一次,我站在她的制作工坊,看着她手中的提拉米苏经过一道又一道的工序,最后成型为一枚方形的小甜点,又紫满脸梦幻地向我展示着甜与苦层层交织的tiramisu。
“带我走。”她把一耳纤细的小银勺和散发着诱人气息的甜点放在我面前,转身去磨起了咖啡。
“生生,他要结婚了。”她端了两杯咖啡袅袅娜娜地走过来,脖子上挂着的施华洛世奇的水晶在吊灯下折射出绚烂的光点。
“他就像是一只蝴蝶。”又紫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手中捧着咖啡杯。
“万花从中过,片叶不沾身。”我撇了撇嘴巴,不以为意。
“不,蝴蝶只认识蓝色。”转瞬便成了无法抹去的落寞。
咖啡壶咕嘟咕嘟地在一旁兀自自言自语,冒出一团带着香味的薄烟,少女的心事,缭绕不散。
啜了一口,苦涩在舌尖散开,顺着喉道旋转而下,依次绽放开粒粒莲心。不管加了多少的奶和糖,还是消散不去苦滋味。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反正不管说什么,都是一些顶不上任何作用的废话。
雾霭还是那么浓重,“不要为了那种人渣伤心,不值得。”憋了半天,我才套用了子裴当初安慰我的话,干巴巴的。
“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所以当这一天真的来临的时候,一点都不吃惊,只消这么平平静静地度过就好了,只是,心有时还会止不住地疼。”她虚笑了一下,脸上浮出白色的粉,如同漂着一块浮木。
“男人都是王八蛋,但是,可悲如我们,还是不得不在这里面挑出一个比其他好一些的王八蛋。”我做出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
“哈哈,我卑微的尘世之花马上可以摘除,谁说这不是一种幸福呢?”她的笑声仍旧是空落落的。
寂静中,只有Enya的Onlytime在填充这个面包坊。
Andwhocansay
ifyourlovegrows
asyourheartchose
—onlytime
Whocansay
whyyourheartsighs
asyourloveflies
—onlytime
Andwhocansay
whyyourheartcries
whenyourlovelies
—onlytime
又有谁能说出,
是否爱之成长,
如心之所愿,
--唯有时光。
谁能说出,
当爱已飞走,
你的心何以叹息,
--唯有时光。
又有谁能说出,
当爱已成谎言,
你的心为何哭泣,
--唯有时光。
无怪乎人们常常说,时间是最好的治愈大师,让我们把一切尽数交给时光就可以了,所有的不甘心,所有的伤心与失落,都会被一段时光细细抹平,然后再铺成上一层痂,在外人面前我们仍然是那个光鲜亮丽的女子,每天蹬着高跟鞋,画着精细的妆容,挎着小巧的包,在繁华的街上留下不灭的笑声,只有在夜深人静时,当脱去衣物躺在床上,才会感觉到那层痂中蠢蠢欲动的伤感,无处遁寻。谁能说出,当爱已飞走,你的心何以叹息,--唯有时光。
天色渐渐暗下来,下班的人潮被时光裹挟着向各自的目的地奔走,步履匆匆,来不及歇一歇,看一看此刻璀璨的霓虹灯折射出这个城市的光怪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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