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四阶2（1/2）

傍晚17点21分，京都，军事部中心，最高控制室内。

徐治国伸出手使劲儿搓揉着苍老的面皮，在掌心粗粝的纹路的摩挲下，渐渐将满身的疲惫压下去了一些，他支撑着操劳了大半月的身体，将一叠资料推向了掌权者的办公桌：“仲辛，生物院和研究部都尽力了，我们可以解析出t病毒大半的构成，但控制不了它的多变性。”

“它很狡猾。”徐治国浑浊的双眼略过一丝绝望，叹道，“每个人的基因都是不同的，当t病毒进入一个人的体内，就会根据宿主基因的构架更改自己的形态。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也就是说，哪怕我们针对个人研究出解毒剂，也无法确定这支解毒剂能对别人起作用。”

李仲辛静默地坐在椅子上，桌面上的热茶慢慢变得冷却，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根据‘荣光’基地传来的资料，即使是对t病毒有着百年研究历史的安德洛斯，都找不到彻底解决它的解药。这……这根本就是一种无解类的病毒，对我们目前的科技水平、医疗水平而言，无解！”

徐治国痛苦地抱住了脑袋，眼神中有着深刻的懊悔：“仲辛，你可知道我有多悔！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去年的十一月份，就算是挑起战争也好，被全世界指责也罢，在从日本手里拿到病毒药剂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应该、就应该……”

“就应该如何？架起核弹炸毁日本么？”李仲辛伸手拍了拍老友佝偻的脊背，眼底是无可奈何的情绪，“徐老，有因有果，莫可奈何。”

“莫可奈何……呵。”徐治国终是抑制不住。两行清泪在褶皱密布的脸上滑下，“仲辛！要真的莫可奈何，华夏将倾，危矣！”

“你知道吗？京都的医院内，已经有整整一月不曾降生正常的人类孩子！一尸两命的事每天都在发生！接近郊区的那个医院在三天前病变，起源于一只丧尸婴胎，就让我们损失了千把人！”

“而且百姓……已经动摇了对我们的信任……”

李仲辛不语。在室内漫开着一股窒息般的沉默。

“京都的人。娇养着长大，都被宠坏了。”徐治国哑着声音喃喃自语，“只愿意躲在军队的庇护下。不愿意付出一点力气，更别说徘徊在生死关头的历练了。可笑我们京都自诩华夏龙气凝聚之地，可现在诞生的异能者，除了周严之外。没有一个是顶用的。”

想起那些察觉自己突显异能后就变得嚣张无比的年轻人，还有那些冲着高层喷火不断、冲着丧尸连个屁都不敢放的平民百姓。以及那些看不分明形式内斗不断的高端人员、习惯于占便宜却死活不肯接受人工变异的大龄群众……

徐治国觉得，面对这样恶劣的现状，他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异能者还是老样子？”李仲辛的目光已变得森寒无比，“好吃懒做、横行霸道、为所欲为？”

徐治国点了点头。道：“李老，军事化的管辖对他们没用。京都的势力太过错综复杂，各方都想着拉拢他们给自己保命。我们的高压政策，只会让我们这一派系的异能者往外寻找庇护。到时候……”

“随他们！”李仲辛怒道，“我的麾下不需要垃圾，只要周严还在，走几个是几个！有一点本事就骄傲自大的孬种，哪怕他强得堪比‘荣光’的云默，我也不屑看他脸色！”

云默……

呵，看来，自己的老友真的很看好这名后辈啊……

徐治国笑了笑，但一想起日后步步维艰的抗争日子，也在不知不觉间黯淡了神色。

半晌后，他才叹了口气，说道：“也罢，前辈们二万五千里长征都过来了，我们还怕什么？该走的总会走，该留的还是留。总之，这辈子，我是准备殉国的，生我养我育我的母国，就将这身皮囊也葬在这土地里吧。”

李仲辛的指尖微微一颤，梗在喉咙口的劝慰最终化成了一声长叹。

另一端，“荣光”基地，军事部，会议室内。

不相干的人士早已被两个基地的特种部队强行“清理”出地界，而此时此刻呆在会议室内促膝长谈了不少时间的两位当权者，觉得试探得差不多了，终是到了打开天窗说亮话的时候。

“鲁老将军，云默对于‘荣光’来说太过重要，让您单独和她见个面我可不放心。”何大校双手交叉在身前，闲闲地放在大腿上，看上去颇为漫不经心，但不得不说，上世纪扬州大户培育的子弟，无论是做什么动作，都有着氏族的一分优雅，“我好歹算是个大校，资历虽及不上您，但总有知道事情原委的权力。”

“您来荣光干什么都成，但，请不要打那孩子的主意。”何大校慢慢补充道，“她可不是个愿意被人掌控的人，确切的说，她更喜欢掌控别人。连我都不得不让她三分，甚至于在某些应急性的大事件上，必须全权交由她安排。不然，她手里的刀可不会看你的军衔给面子……”

“呵，你以为老头子我是来要人的么？”鲁革生嗤笑道，“你虽是扬州书香世家的人，但你的性子真跟他们不是一路人。不过，要是你真像他们一样老实，想来也不会在这个年纪坐上大校的位置。”

何大校平静而温和地注视着老将军，哪怕对方明里暗里讽刺他这位置不是实力拿来的也罢，当真连一丝计较的表情也无。

“也罢，不跟你绕弯子了。”鲁革生的脾气并没有因为年龄的增加而有了半分的耐心，跟这个年轻人兜圈子也够久了，他刚来到“荣光”时的威仪也卸得没影。

他伸手入怀，从贴近心口的位置取出了一张光盘，随手甩在会议桌上。鲁革生蹙眉开口，声音有着明显的疲惫：“事情的始末，你看完这个就明白了。老头子之所以不远万里过来找人，只是了解一下详情而已。”

毕竟，任谁被一只高阶体灭掉了几千士兵和数支优秀舰队，都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松懈神经。对于敌手的资料，自然是越详尽越好。如此才能知己知彼。即使不能百战百胜，至少“保全”性命总是需要的。

“那个云默，什么时候会回来？”鲁革生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