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1/2）

她这是在做什么？她这又算什么？她和她早就结束了契约关系，她在宁易墓前曾信誓旦旦，三年，要为他守节，明明还只有半年的时间，她却——

她奋力地摇着头，拼尽全力地推开他，再一次惊叫道，“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

“你为什么要拒绝？”他眼里的没有消退，怒火却愤然起心，原本，他没有想过要碰她，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他就无法抑制住自己的。

记得有人曾说过，爱一个人总是从熟悉他身上的味道开始，爱上他的味道，就爱上了他的人。

恩汐再一次地告诫自己，不要去熟悉，不要去熟悉他的味道，那是可怕的，不安全的。甚至，她自私的不想告诉他，他们有一个女儿。

“对不起，我是宁易的女人，我要为他守节，请尊重你的兄弟！”

说出这段话，她是何其的悲哀，而他，更甚如此的无奈。

似乎，很见效，申子睿退后两步，他同样也在逃避，宁易对恩汐的爱，是他无法比上的，他的死不仅桓在恩汐的心里，同样，也烙在了申子睿的心上。

恩汐没有任何犹豫，跑出了那个房间，对着草坪似有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的冲动，残存在内心隐约的失落和伤感却是频频作怪

婚礼好像马上要开始了，音乐似乎也要响起来了，恩汐想，感受别人的幸福，假装自己也会幸福，不见得就不是一件好事？

她的脚步又慢慢的朝着婚礼举行的方向走去，她甚至不敢回头，因为她害怕后面会有一双眼睛，她怕她会好不容易压下的冲动会再次的激起千层浪。

事实，那双眼一直在她的后面，默默地注视，为什么都要如此的要强？为什么都要如此的悲凉和无奈？

新娘笑魇如花，挽着新郎的手，一脸幸福的模样，她内心幸福不幸福，没有人知道，甚至没有人想去知道，嫁给贺天兆的女人，没有一个是幸福的，她，也不会例外……

贺天兆从长长的红地毯的开端，一直快到牧师的面前，脸上的表情都是冰冷的，似乎，这是一场至始至终都与他无关的婚礼。

玖瑰撒满了他们的礼服，穿着洁白婚纱的新娘子也显得格外的耀眼，异常的漂亮。

牧师在严肃而认真的执行他应该执行的仪式。

贺天兆，你愿意娶胡澜作为你的妻子吗，与她在神圣的婚约中共同生活？无论是疾病或健康、贫穷或富裕、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你都愿意爱她、安慰她、尊敬她、保护她？并愿意在你们一生之中对她永远忠心不变？

他冷眼地看了身边的女人一眼，她含情默默的眼神在期待他的答复，他脑海里却闪着的是另一个女人，她现在在哪？为什么还没有人来跟他汇报那个该死的女人去了哪？

“贺天兆先生，贺天兆先生——”牧师轻声地咳嗽了一声，示意他应该回答愿意。

冷眼中，他看不到任何的喜悦，甚至连我愿意三个字都不想再敷衍，这是他第九次结婚，却也是他连敷衍都不愿意做的一场。

人群中，有一个男人匆忙地赶了过来，没有人阻止他，因为他的样子在告诉别人，他是贺天兆身边最为得利的助手。

他在贺天兆的耳边轻声地低语了两句，又轻轻地退到一边，等待着他的下一步行动，决定是留还是走。

贺天兆走到牧师的位置，对着在场的人大声地说道：“今天到此为止，大家随意！”

就这样简单，连一个解释都没有，这个婚礼就结束了，他甚至连看都没有再看新娘一眼，好像他从来都不认识这个女人一样。

“贺天兆，你给我站住！”被扔下的新娘再也无法承受，大声地对着他匆忙的背影吼了起来。

贺天兆却连头都没有回一下，甚至连停顿的脚步都没有给她一个。

胡澜怎么也不敢相信，在她以为快要成为他第九任老婆的时候，这个男人给了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耻辱，她发誓，既然爱不了那也要毁了他。

她，终究太笨也太嫩，和无情的男人斗，和冷血的男人斗，如果他没有给你他的心，永远都别想玩得过他，失败的方式只会更加的惨烈。

恩汐伫在人群中，有些淡然地看着这场婚礼，这个男人比起申子睿来说，更加的无情，他们固然都冷血无情，但能做到视新娘无一物的男人，这世上怕也只有贺天兆了。

这个婚礼似乎有些异常，但所有的人似乎都没有吵闹，最多就是看一场闹剧，为这个闹剧收场的是那个可怜的伪新娘，很多人，似乎就等着这一幕上演。

恩汐默默地退了出去，消失在人流中

一双眼始终关注，直至她回到家，直至她的房间亮起灯，他坐在车内看着那微弱的灯光，像他们的关系一样。

——

齐家，整个别墅都在爆发一种强烈的火药。

“啊——都给我滚开——滚开”齐思牧在大声地尖叫，她的精力似乎并没有因为断指而消退，反而更加的充满了活力。

“思牧，你冷静一点！”吴念在一边大声而心疼地说着。

能干的大女儿去世，漂亮的二女儿被人断指，大儿子又经常出去赌，老公越来越淡漠她这一切，也让她伤透了心。

“我不要冷静，我不要冷静——”她大声地嚷嚷，猛地将一个精致的玻璃盘扔开，正砸中一个古董花瓶。

“天啦——你疯了，那是你奶奶最钟爱的东西！”吴念惊叫。

齐思牧听到后，脑子似乎有些清醒，奶奶在这个家的权威是不容人反驳的，有些发楞地立在原地，也没有再轻举妄动。

齐思牧一进家门大声的喧嚣将林音爱引了过来，她刚进大厅就发现地上一片狼藉。

“你还嫌这个家不够安宁吗？是不是要所有人都围着你转你才能开心啊！”这一次，林音爱大声地怒斥着自己的孙女。

“奶奶，对不起！”齐思牧一听到林音爱的责骂，眼泪就哗哗地往下掉。

“哭，哭，哭，除了哭你还能做什么，都是一群没有用的人，现在公司的事够我闹心了，家里还不能省心一点吗？”一个好好的周末，又让她给毁了，自从大孙女去世，公司的事相当于全压在她的身上，儿子不管事，孙子不中用，齐家还有谁能撑起这个担子？她心里又何尝的不悲哀。

“奶奶，你要为我报仇啊！”她跑到林音爱的身边，伸出了自己的手，右手食指空容如也。

“啊！”林音爱一看，大声地吓了一跳，语气立马心疼起来，“快告诉奶奶，这是怎么回事？谁对你下的毒手啊？这是谁干的？”

“唔——唔——”齐思牧哭得更加的伤心，断指的痛和委屈都涌了出来，“是许恩汐那个女人。”

她将矛头引向了恩汐，要不是因为她也不会有断指之痛，要不是因为她娱乐圈根本就不会有恩汐压在齐思牧上面的情况。

“许恩汐有什么能耐，她怎么敢断你的手指？”林音爱疑问而大怒。

“奶奶，你是不知道，这个人有很多男人给他撑腰，姐姐也是被他的男人开抢打死的，还有我的男朋友申子睿，也被他迷惑，并且今天在参加贺天兆婚礼的时候遇见她，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男人因为她断了我的手指，这个仇，我一定要报！”一半真一半假，她们心里，这一切都是全真。

“放肆，这个女人不知好歹，当年我就不应该赶她们走，我应该囚死她们在一间屋里，活活的饿死她们母女！”她愤怒的大声嚷嚷。

齐思牧瞥见奶奶发怒的情绪，她窃喜，相信下一步，奶奶就会出马对付许恩汐这个人了，她一定要让她尝到比她更痛苦十倍的惩罚。

难得的一个清闲日，《我和我的妈妈》已经拍摄完毕，恩汐静静地呆在家里，听着音乐，每一个跳动的音符，都飘着宁易的笑，浅浅的，低低的……

“恩汐，这种牵手叫十指相扣，这样牵手的男女会白头偕老。”

“恩汐，我想给你幸福，我想带你去一个又一个地方，世界各地，都有我们在一起的记忆——”

“恩汐，要好好活着，快乐幸福的活着——”

她抱膝坐在沙发上，一遍一遍地想着，甚至到死的那一刻，他还要她好好活着，当初，她怎么会辜负这样的男人？

有些故事，不必说给每个人听，自己知道就好，恩汐，用简单的情绪，去怀念他。

门铃，一直在响，音乐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来回的流淌，门铃显得断断续续。

门外的人，似乎不愿意就这样轻易的离开，她的执着，一直在按着门铃，停了之后，继续，反反复复——

恩汐的思绪有些缓冲，感应到门铃，她轻轻地从沙发上起身，微冷的初春，她却赤着双脚踩在地板。

打开门，她有些微惊，又有些微喜，心情掺杂，千万种情绪交织错乱。

“不欢迎我进去吗？”她的声音在努力的控制平静。

“太突然了，我太激动了。”恩汐眼里流露着喜悦，过去大半年，宁夏终于第一次主动用如此平和的语气跟她说。

宁夏的突然到来，让她喜悦，更局促不安。

“想喝点什么？”恩汐努力的想让彼此的相处变得更自然一些。

“不用了，我是想来跟你说说话的。”宁夏拒绝了她的饮料，直白而友好地说着。

“嗯，好，你想说什么我陪你。”恩汐坐到了距离了她不远的地方。

对于宁家，她始终亏欠，对于宁夏，她始终存着内疚。宁易有多疼爱这个妹妹，她看得很清楚，宁夏有多爱她的二哥，她也知道。

“恩汐，你有没有一丝爱过我的二哥？”她不想东扯西扯，她也相信恩汐绝不是不聪明的人，她来这里仅仅只是为了跟她说话这么简单。

这就像一颗定进炸弹，终于跳到最后一秒，她必须要面对这个问题，无数次，她也曾问自己，她有没有爱过宁易，有没有一点的爱？

她凝视着宁夏，她同样凝视着恩汐，两双美眸都如水的透着各自的忧伤。

“能拼命保护我的男人，唯有宁易，这种爱，早就扎在我的心里。”恩汐坦诚地看着她，流露着自然的神情，这样的男人，这样的爱，永远都会在她的心里。

不管以后，她还会不会爱上别人，宁易都会在她心里的某一个位置保留着，那个位置不仅是爱，更多的是感动和震憾。

“恩汐，那我再问你，你爱申子睿吗？”如果说宁易那件事是个定时炸弹，那申子睿这个是一个临时炸弹，她连缓冲的时间都没有，这个是她始终都不敢去面对的一件事，而宁夏，轻而易举地就将它拉了出来，鲜血淋漓地刺激着。

恩汐的手不知如何安放，才能让她更加的坦然。她努力地装得很平静，装得很坦然，某些无意的画面却让她无从回答。

宁夏又是如何的聪明，怎么能看不出她内心的慌乱，她只是微微地看着恩汐笑，那样单纯和无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你来找我，是想知道我会如何回答这两个问题吗？”恩汐屏住呼吸，声音听起来没有任何的波动，内心的擅抖却如潮水一样泛滥。

“是的，所以请你告诉我，对于子睿，你是爱还是不爱？”她期待的眼神落在她的脸上，她看上去仍旧那样的单纯，恩汐有一瞬的失神，她要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我和申子睿的关系只是普通朋友。”普通朋友，这四个字从恩汐口中吐出时，没有她想像中的愉悦和轻松，相映的是深深的惆怅，他们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吗？还是她固执地将他们定义为普通朋友？

“真的吗？”她天真无邪地看着恩汐，惊讶十足。她内心又何尝不知，曾经申子睿和恩汐在城堡的事，申子睿为了她和二哥大打出手，申子睿为了她拉了一整夜的小提琴，申子睿为了她抛弃聂清和齐思牧，申子睿为了她

但是，她假装自己很傻很傻，她当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她当作申子睿和许恩汐从来都没有相识过。

“真的。”她又一次撒谎，从开始撒谎，就注定会有一百个谎一千个谎去圆最开始的那个谎。

“如果可以，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她祈求地望向恩汐，等待着她的同意。

恩汐努力而自然地微笑，然后点头。

“如果你跟子睿只是普通朋友，我想请求你离他远一点，可以吗？”

她的声音是那样的诚恳，甚至带着乞求，她为了申子睿居然来请求她，宁夏得有多爱他，她才能这样的面对一个她曾经恨透的女人，她认为是杀死她二哥的凶手。

“宁夏，你放心，我会的。”

“我相信你能做到。”她的声音带着肯定，或者更多，她心里是这样希望恩汐的。

空气似乎有变得沉重起来，两个人开始又找不到话题，宁夏已然站起身，对着恩汐告职，她来的目的已经达到，没有再呆下去的必要。

临关上门的那一瞬，宁夏对恩汐说，“我爱子睿，很爱很爱，没有他，我不知道我的生活还有什么意义，所以，我谢谢你把他还给我！”

她是何等的聪明，她用她的软弱来击碎恩汐仅有的一点念想，她用她自己心里最想要的答案用这样的方式告诉恩汐。

宁夏那么清楚的知道，恩汐知道了她心里的想法，就算有一千一万的爱，她也不会跟申子睿走到一起，因为宁夏抓住了恩汐最柔软的一面，那就是恩汐的心里永远都对宁家有负疚，特别是对宁夏，这一切，只因为宁易。

关上门后，宁夏笑了，依旧是那样的单纯，那样的天真！

林音爱携着吴念，来到了许佩蓉入住的病房……

这一别，已近十六年，林音爱的心情有多复杂，或者，她心里那被掩埋的爱，又被更深的挖掘起来。每一次面对她，她都要让自己不去想那些让她恨透的过往。

“妈，就是这一间了。”吴念站在门口，轻轻地说。

似乎有一些犹豫，进去之后，她看到的将是什么，林音爱伫立着，表情却麻木不仁，“打开它。”

轻轻一推，病房被打开，一眼望去，那是一片纯白，干净得没有一丝尘染，她们刚走几步，就闻着淡淡的百合花香，清淡的芳香淡淡地弥漫着整间病房，百合花像是刚换过一样的清新。

吴念攥紧手，告诉自己要平息，所有的怒和恨会有婆婆替她做主。

许佩蓉安静地闭着双眼，眉毛似乎有些紧蹙，她白净而消瘦的额角有着几丝皱纹，尽管如此，她姣好的容颜似乎没有更多的被破坏。

吴念以为她病得已经容颜散尽，可是映在她眼前的，仿佛从来都没有变过，素颜得如一张白纸的脸，张显着她几十年不变的淡然。

“妈，看来她一时半会还死不了？”吴念压制着心里的愤怒，语气听起来很是不悦。

“死不了更好，就让她一辈子都这么活着。”林音爱表情淡定，望着那张酷似秦芳的脸，她的恨更胜吴念。

“妈，你的意思是？”吴念有些不敢确定，心里却期待林音爱会有所行动，这个女人曾抢走了她最爱的男人，而她的女儿又害死她最爱的大女儿，切断了她最疼的小女儿的食指，这新仇旧恨，怎么能割断？

“找人买通她的看护，在她的药里每天加点东西进去，她永远都别想再醒过来。”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对秦芳和许佩蓉母女的恨，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淡，相反，更加的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