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是我对不住你（1/2）

皇帝摇了摇头，“一些朝政的事情罢了，不用你来操心，你只需要好好地保护好自己好了。 这是你母亲最大的心愿。”

“儿臣以为，只有当一个人真正地强大起来之后，才能保护好自己。母亲的心愿是让儿臣一生无忧，唯有将自己的命运把握在自己的手里，强大到任何人都不能对我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楚霖挑了挑眉，手下的力道轻轻重重，按得皇帝舒适得放松下来，“在其位司其职，父皇什么时候能让我回到我该回到的位置？”现在这种偷偷摸摸的身份，他实在是忍受了太久了。但也正是因为忍了太久，他更知道，这种时候不能操之过急，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皇帝好歹也是在皇位坐了这么久的人，岂会不知道楚霖的意思，只是现在谈这些还为时过早，楚夜那家伙不是好对付的，更不要说此时他身边还有一个懂医术还知道如何拉拢人心的欧阳情，若是这棋走错一步，可是万劫不复。

拍了拍楚霖搭在自己肩的手，皇帝叹了一口气，“此事急不得，不过……快了。”

楚霖不悦地抿了抿唇，这些年一直告诉他快了快了，可是直到现在还没有一点儿让他做回太子之位的意思，楚祁允这老家伙该不会是假戏真做，真打算将楚夜作为自己的继承人培养了吧。

“儿臣知晓了，父皇若是在朝政有什么令人心烦的事，不妨多来儿臣这儿坐坐，这儿安静，没人会打扰父皇休息。”楚霖若无其事地继续替皇帝按肩，完全不像之前表现出来的那般野心勃勃，仿佛只是一个单纯的担心自己父亲的孩子，“儿臣时常会想念和母亲在一起的日子，简单、快乐，不似这皇城之内勾心斗角，处处藏着危机。儿臣也不需要隐姓埋名，连见自己父亲几面的权利都没有。”

“是朕对不住你了……”皇帝叹了一口气，他当年负了楚霖的母亲，如今又让这孩子卷入这样的风险当来，尽管这并不是他的本意，但现实已经如此了，怎么说他也有一份责任。是他对不住这孩子，理应为他铲除前进道路的所有障碍，这样才不愧对他的母亲，也不会在自己亡故后没脸去见她。

楚霖在引诱人做出决定这方面绝对是数一数二的，皇帝原本对付楚夜的心已经有些动摇了，可他将皇帝的软肋——他的母亲，拿出来拿捏一番，皇帝立刻将自己对于楚夜的动摇丢到了一边。他的话语把皇帝对于他母亲连带着对他的愧疚之心扩大了不少，这些年他总是在皇帝身边说着这样的话，一次又一次地将皇帝和楚夜推对立面，而自诩聪明绝顶的皇帝却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心爱女人的儿子对于自己的利用。

楚霖心是怨恨着皇帝的，他恨不得让楚夜和皇帝反目成仇，让皇帝也尝尝在这世没有一个亲人的滋味。当年他丢下自己和自己的母亲回到了皇城做他的皇帝，并非没有料到他和母亲的下场，却还是义无反顾地走了，只因为那个皇位的无荣耀和至尊。在皇帝的眼里，没有什么他的权势更重要了，他之所以会对楚霖产生这样浓重的愧疚之心甚至打算将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继承人给楚霖当垫脚石，都是因为他年少时做的错事太多，但此时还能弥补的没有几件，唯有他心爱女人的孩子还遗留在世，还能让他为他做几件事情。可若是说皇帝心是后悔的，楚霖可是一点儿都不赞同的，若是让他再选一次，恐怕他还是会选择这样做。

这便是所谓的王者风范啊。舍小为大，爱江山不爱美人。这种自私的表现在楚祁允的身展示得淋漓尽致。

“父皇从来没有对不住我，您对不住的，只有母亲罢了，她在临死前还在念叨着想要见您一面呢。”哼，他的母亲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人是楚祁允了，要不是因为这个男人，母亲又怎么会落得这样一个悲惨的下场，她该是风风光光地出嫁，被一个好男人捧在手心里宠着，平安无忧地过完这辈子，等到老了，儿女成群，纵享天伦之乐。楚霖的眸子垂了下来，他看着坐在自己面前将后背毫无防备地暴露给自己的皇帝，勾了勾嘴角，他的目的快要达成了，等到那个时候，他便可以给母亲报仇了。

说到底，楚霖最恨的人并不是楚夜，相反，他很欣赏这个男人，甚至有同病相怜的感觉，如果他们不是敌人，一定是很好的知己。皇帝因为自己的愧疚之心弥补他，将原本定为继承人的楚夜视为眼钉、肉刺，完全忘了自己以前是多么疼爱着这个孩子了，他像当年抛弃他们母子一样，抛弃了楚夜。和当年的选择不是一样的吗，为了一件事物而抛弃另一件事物，连自己以前是多么喜爱他都忘记了。

他以前可以这样做，现在依旧可以这样做。

甚至以后也可以。

谁知道皇帝以后会不会遇见更让自己喜欢的人呢，到那个时候，不管是楚夜，还是他楚霖，恐怕都会被他视为最碍眼的人吧。

楚霖嘴角的笑容温温和和的，看去像是春雨刚浇灌过的兰花，带着丁点雨露，看似柔弱实则百折不挠。

“时候不早了，朕也该回宫了，”皇帝拍了拍楚霖的手，有些疲惫地说道：“你也早些休息吧，莫要弄垮了身体，若是有什么需要便派人来宫告诉朕，朕一定尽量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