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代价(四)(2/2)
韩依对她的付出乃是以命为桥,南宫沥却因为她的私心相求冒险救治,这其中孰是孰非,即使是心甘情愿,却仍旧令她难以安眠!晚膳止嗝那微热的指尖,医馆相帮那无奈的坐诊,京郊山洞彻夜相寻,直到如今,冒险相救韩依,有哪一样,是道理可是说清的?
苏月生抖了抖苍冷的嘴唇,平日的巧舌妙语竟是冻结在这冬日般,化作那来而亟去的如刀寒风,散在辽远的天地间。
“南宫···”
她抬起头,掩去那一刹的怆然,清亮的眸子里恢复平静,既然无法回应那份盈盈关切,不如以恩情相报。
“今后若有驱策,我苏月生无有不从!”
嗓音轻柔却决然,南宫沥望着那清亮无波的眼神,最终叹了悠长的气,转身,身影在冬日清晨朦胧的雾气中模糊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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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棠冬月二十七日,漫天飘雪裹在金檐乌瓦上,整个京安素净如银色的雪山,除了偶尔上街采买的妇人和商贩,便连九城兵马司的门禁军也微有偷懒。
这一日,二皇子府新喜鸾缘,然而暗中微有动作。
这一日,北越使臣驿站平静如常,只是后门处隐隐有人头攒动。
这一日,苏月生临窗呵气,披着团花滚金紫底狐裘遥望那飞扬长空一线,明日,便是和严娇兰相约的京尹衙门之期。
雪砌般的梅树前,有黑色人影一闪,恰好落在苏月生面前,“小姐,事情有变。”
那人是韩依派给自己的暗卫之一,而这个暗卫,正是自己安插在梁产婆那的人。
苏月生听到这话,果然眉色一凝,“说。”
“夜上三更,梁产婆被发现死于屋内!”
‘咔嚓——’轻轻一声脆响,却惊得地上那个暗卫浑身一震,抬眼望去,一枝残梅半折于苏月生瓷白的手指中,而梅枝上那朵娇艳如血的梅花,不知不觉化为冬日冷空中一片淡淡的粉雾,地上,散落细细的齑粉。
“怎么死的,”苏月生闭上眼,掩去眼底那股恨意,她找到当年的梁产婆一事,不可能有外人知道,那么,会是哪里出了岔子,明日,便是京尹公审之期!
那暗卫默默可惜了一把未绽的红梅,沉声道,“死于一柄长剑,笔直从心口掼入,我日夜守在屋外,也竟然···”他说到这,脸上满是悔恨和震惊,悔恨于自己的无能,震惊于对方的武功高强,竟然杀人于无形!
苏月生眯了眯眼,她立刻回忆起白玉死时的场景,长剑···掼入···心口,又是在重重守卫眼底之下杀人!可是你,云湛?!
她默然挥挥手,像挥去烦躁一般,“你先回去吧,不必将此事告知韩依,他如今不可劳心!”
黑色的人影如来时快而敏捷,一闪不见,苏月生睁开眼,眼底一片庭院间的苍茫,素白的雪,一如这茫然的前路,到底是谁,世上有这般奇异武功之人,真会是云湛的手下?
然而当务之急不是深究此人,哪怕此人一直隐藏在深处,但该出现的时候,还是会出现,不是么?抛开此事,苏月生叫来一人,耳语几句,那人听后微微一愣,却在看见苏月生嘴角那抹神秘微笑之后,不再出声。
是夜,苏府大乱,听来回奔走不少人说,是苏家二小姐失心疯又犯了,却又有人不赞同道,是苏府早已封锁废弃的院子里闹鬼了,据说那鬼,可像当年美艳无双的苏尚书原配月娘······
翌日,冬月二十八日,苏月生一身缟素,月白色布衣,披着素白轻裘,乌发垂落在肩,面上却蒙着一层面纱,她一人不带,自亓府大门而出,踏入这晨雾朦朦的冬日冷风之中。
卯时,酣然高卧的京尹衙官却忽然被咚咚的擂鼓声惊醒,匆忙带上乌纱帽,一拍惊堂木,杀气腾腾地提审那个扰人清梦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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