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因你存在（1/2）

夜。

春风娓娓。

一条漾着两岸灯火的小河婉延向前，灯影桨声，小桥流水。

夜晚的苏州褪去了白日的浮华，像一个静谧的穿蓝褂的少女。

灯光从一家家店的木窗木门中渗透出来，照亮了夜河，折射出的柔和，夹杂着古典的风味偿。

顾寒兮和唐七七在岸上走着。

顾寒兮戴着白色的口罩，只露出一双勾魂摄魄，墨玉流光的眼睛撄。

很久之前，唐七七说顾寒兮这双眼睛可以卖钱。

顾寒兮说卖多少。

唐七七伸出五个手指，说起码可以卖五个猪肘子。

顾寒兮告诉她自己的眼睛买了保险，可以买几十吨猪肘子。

然后唐七七对着顾寒兮漂亮的瞳仁挥了挥手说，猪肘子你好。被顾寒兮抱起来“吊打”，二人闹作一团。

顾寒兮不会像愣头小伙子一样不知轻重，他对唐七七，更多的是宠爱，是逗弄。所以唐七七总说顾寒兮没情调，跟一老年人似的。

其实，顾寒兮已经很努力了，比如，他会红着脸管唐七七叫“宝贝”，会在人群中准确地找到她的背影，用手蒙上她的眼睛。会在月光下，给她画眉。

只是这一切做起来，太生硬了。

就好像一个写楷书的人，突然写起了狂草——因为压抑而不习惯。

顾寒兮就是楷书，还是特么正楷，平时要多端庄有多端庄。

所以昨晚在顾寒兮给唐七七吹头发的时候，唐七七被顾寒兮那种一丝不苟好像在刻章一样的表情惊呆了。

“顾寒兮，你不会轻松点吗？你现在的表情好像在给鱼掏内脏。”

顾寒兮说了声“嗯。”

然后继续“给鱼掏内脏”。

唐七七无语……

顾寒兮在思考什么是“情调”，突然唐七七在前面大喊“看！樱花！”

顾寒兮隔花望去，宝带西路上，粉白的一片，仿佛一片片洁白的云烟，在灯光下永不消散。

一阵夜风吹来，美丽柔弱的花瓣便轻轻地飘落下来，好像寒冬纷飞的粉红色雪花拂过脸颊。

唐七七穿着白色的外套，扬起小脸，感受着樱花坠落的壮丽凄美。

众所周知，樱花最美时，便为凋零之时。

樱花坠落的速度是每秒钟五厘米。

我的心，也在坠落。

顾寒兮，你愿意一直和我看樱花吗。

顾寒兮在樱花雨中款款走来，樱花的枝干修长，光滑，呈棕色，曲折着。

“七七，嫁我可好？”

顾寒兮看着唐七七，流墨的瞳里，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情徜徉。

唐七七与他对视，良久，绷不住笑成一团：“顾寒兮，你这是在求婚吗？”

顾寒兮说：“我愿意一生一世和你一起看世间繁华，踏过浮夸琉璃，迈过坍圮珠玉，直到我们都垂垂老矣，白发苍苍。一纸婚约灯火，和衣相绻此生，若干年后，人们会记得，顾寒兮此生只惜一人。”

唐七七看他实在认真，就说：“戒指呢？”

顾寒兮从怀里拿出一段红绳，上面坠着一块墨绿的蓝田玉。

拉过她的手，仔细地系上。

皓腕红绳，朱线碧玉，霎是美丽。

“一直想送你，没有机会。”

唐七七：“……”

“求婚用绳子？顾寒兮，你也太抠门了吧？”

顾寒兮心说，你个小傻瓜你知道黄金有价玉无价吗。

“你还不如送我条金链子。”

顾寒兮：“……”

关于唐七七对金链子的执念，顾寒兮也不是很明白，直到二人结婚后，唐七七拿着某金融杂志念道：“对中国人来说，地球上的任何其它东西都不能像黄金这样代表财富、成功和家族传统。不论对与不对，黄金还被看成是一种集保险单、国际货币、对抗货币贬值和通货膨胀的手段等诸多功能于一身的工具。为什么会这样呢？报道称，在二十世纪的中国，金条和黄金首饰曾在危机、饥荒和战争时期挽救过许多家族，确保他们能够获得珍贵的粮食和安全通道。在过去的两三个世纪，作为嫁妆赐予的黄金为那些需要起家资本的新郎们开创了成功的商业帝国。几代人之前，人们不信任银行，甚至不购买不动产，更少投资于股票。黄金是一条黄金法则。”

“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喜欢金链子了吧？”

顾寒兮幽幽道：“是在解释你的俗气吗？”

唐七七：“……”

顾王爷结婚之后就不如之前那般可爱了，暂且不提。

让我们把镜头重新拉回这个飘着樱花雨的夜晚，几片樱花瓣，一朵绯红香。

顾寒兮吻在唐七七的额头，温柔而专注。

“嫁给我。”

唐七七调皮地吹了把手中的樱花花瓣，花瓣呈雪霰，模糊了顾寒兮英俊专注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