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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手遮面,黑绸发丝尽数垂落下来,将他清冷高洁的面容掩的密密实实,投落的斑驳暗影越发衬的他神色骇人。
凤酌这当没空理会这些。她越过凤缺,探头出去撩开纱帐,门外木棱映出鬼祟暗影。她转头低声道,“长老。来者不善,请千万小心。”
话落,她跳下床榻,见着木窗外有一枝横卧过来,当顺着枝桠蹿了出去,猫着腰,和着清辉月光,果然就见好些手执利剑的不速之客大赤咧咧地将小院围了起来,更有几人往那装了玉石的马车去。
她心无外物,也就不曾看到还坐在床榻的凤缺,那复杂难辨的眼神。
向来冰霜白雪的寒目之中,从指头缝隙中流露出的如井幽深,在暗夜之中,似兰似墨,晦暗的流曳不动。
不过也只那么几个呼吸的功夫,他便收敛好所有外露的情绪。转身下床,披了衣衫,隐在阴影之中靠近木窗,向外看去。
凤酌回头瞥了他一眼,眼见无甚有碍,遂随手折了把树叶。手腕翻转,捻花拈叶,在见有影子靠近马车之际,手一扬,只听的“嗖嗖”几声,鬼祟的魑魅魍魉应声而倒。
“哼,无胆?辈!”凤酌冷哼一声,双臂一扬,宽大的广袖云卷云舒。当如遮天避月,仿佛一只滑翔的大鸟般,一个轻跃,衣袖不断扇动,一袖子就扇飞数人。
待到十名护卫听到动静冲出来的时候,凤酌脚下已经躺满了重伤之人,她神色肃穆地站在中央,一身浅色衣裙,披散的青丝间或飞舞,就冷冽如月下精怪。
“三姑娘,出了何事?”有护卫上前询问。
凤酌微微勾嘴角,淡漠目光像看死人一般从地上扫过,“几只臭?,押下去审问一番。”
然她话音方落,地下那等来袭者尽数七窍流血,瞬间暴毙身亡。
凤酌大惊,她几步过去,蹲下伸手一扣其中一人下颌,以迅猛之势阻了还未来得及了断的,并手指用力,咔擦几下,就将人牙?尽数震落。
“想死还不简单,难的是生不如死!”凤酌冷笑一声,见手下活口龇牙裂目,只恨不得生吃了她的模样,“留点力气,一会叫你晓得什么叫粉身碎骨。”
她说的轻描淡写,稍稍低沉的声线分明无甚波澜,可一入耳,就让人忍不住发憷,一股凉气从骨子里渗出来。
“带下去!”她起身吩咐道。<div id="ad_250_left">
立马就有护卫唱喏了声,两人站出来,将活口拖了下去。
凤缺是施施然出来,长衫只用一根细带栓着,随意的很,他皱眉看着一地七窍流血而亡的尸体,后弯腰两指一揭尸体上的衣裳,不意外的在臂膀上发现暗青色的图纹,那图纹仿佛振翅欲飞的凤凰。
凤缺面色一沉,“三儿,过来。”
凤酌依言过去,触目眼瞳骤缩,她不信邪的将其余尸体的衣裳破开,毫无意外都是暗青色的凤凰图纹。
“你打算如何?”良久,凤缺淡淡相问。
有机灵的护卫两两一队,将满地的尸体收拾了,对两人之间的话语充耳不闻。
“不如何,自然上京,一切明了。”她眼底流泻出狠厉的杀机,晓得这些人都是死士,能问出的线索有限,可若到了京城,找到徒弟,总归就能一切明了,再这之前么,当然是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
安份多年的杀心倏地被激荡起来,凤酌再不掩饰,她嘴角上翘成明亮的弧度,带出潜藏的恶意和凛冽。
一夜终于相安无事,天一亮,车把式套了马车,拾掇好干粮,继续上路。
意料之外的,往日邀她进马车或手谈或品茗的五长老,今个缄默无声,凤酌早因死士的事而忘了昨晚的意外,她径直骑了马,在前头跑的远远的。
谁也不晓得,马车里的凤缺,面色十分的不好,透过车帘的缝隙,他偶能见凤酌挺直的纤细背影,但随即他眉目紧皱,颇为复杂,且那万年冰山不化的眼眸之中,还罕见地浮起安静又波澜壮阔的深海之色,可见他的心里,并不如面上的平静。
数天之后,京城城门在望,凤酌目光灼灼,她遥望那城门稍许,便调转马头,到马车边对里面道,“长老,京城到了。”
好一会,凤缺冷漠的嗓音才传来,“嗯。”
“往城南端木家去。”片刻之后,才听他吩咐。
凤酌眸色闪了闪,她到京城虽是来寻徒弟,可眼下入了城门,她却不知要从何寻起,从前的徒弟住在皇宫,而如今恢复了皇子名号,一时半会多半也是在皇宫里。
她一寻常姑娘,皇宫那种地方,哪里是能随便出入的,即便拳脚厉害,也是不敢偷闯。
“三儿,”马车里又传来凤缺的声音,伴随的还有偶尔落子的手谈声,“欲往何处去?可有谋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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