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大唐最西的城市2(1/2)
我这是在干什么?我是佛陀弟子,千里迢迢只为求法。一个占星家的话,至于这么当真吗?
最终,玄奘看上了一匹栗色的小马,这马的年纪只有四岁多,牙齿尚未换齐,距离成年显然还差着那么一点儿,但身材却已经很高大,长腿修身,毛发油亮,显得极为健朗,应该是个能走远路的吧。
玄奘把手放在马背上,用力一压,小马昂首挺立,纹丝不动。
他满意地拍了拍马颈,说道:“就这匹吧!”
“师父真是好眼力,这可是正宗的大宛良马。耐力持久,百里挑一!”老板一面帮他搭上鞍鞴,一面恭维道,“这匹正值青春年少,好好调教调教,最适合长途跋涉了。”
见玄奘仍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老板又好言相劝道:“师父啊,依我看,您还是尽快找座寺院住下的好。这西行之事可一定要三思,根本就行不通的!搭上自己的性命不说,就连这匹好马也都得跟着糟殃啊。”
“多谢檀越提醒,贫僧知道了。”玄奘淡淡地说着,牵马走出了这家马行。
雪又落了下来,街上的行人少了许多,整个城市的道路都被一层厚厚的积雪覆盖着,使人难以辨认哪里是路,又通向哪里。
玄奘抬起头来,深深吸了几口夹带着雪花的清新寒冽的空气。
适度的寒冷让人清醒,他的头脑很快便冷静了下来。
显然,那位好心的马行老板说的都是实情,不管这实情听起来是多么的令人绝望。现在,他必须仔细考虑一下,接下来这段凶险的路程该如何去走。
然而,还没等他理出头绪来,两名身着戎装的士兵已经挡住了他的去路。
“大师刚到瓜州吧?”士兵毕恭毕敬地施礼道,“我们刺史大人有请。”
玄奘苦笑,想不到自己前脚刚到,后脚就被当地官员发现了行踪。
瓜州刺史复姓独孤,单名一个达字。与那位喜欢玩鹰的凉州都督不同,独孤达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徒。
由于瓜州地处偏远很少有高僧游历至此,所以当他见到这位气度不凡的年轻僧侣时,心中的欣喜竟远远多过疑虑,特别是得知对方竟是从关中繁华之地远道而来,更是立刻便有了供养之意。<div id="ad_250_left">
刺史府中,玄奘面对桌上丰盛的斋食,有些犹豫。
这位刺史大人既不问他是谁,为何而来,也不管他有什么打算,甚至连度谍都没说要看,似乎只是把他当作一位普通的云游高僧来供养。朝廷的“禁边令”他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自己又是否应该接受他的供养呢?
“大师云游至此,真乃我瓜州之福啊,”独孤达热情的话语打断了他的沉思,“僻野荒地,比不得关中平原那般富庶,只预备了些山蔬野食供养大师,实在是不成敬意。”
“阿弥陀佛,”玄奘忙合掌道,“大人太客气了,贫僧实难承受。”
独孤达满面春风,哈哈大笑:“大师不必过谦,达最近也在读经,有些疑问正要向大师请教呢。”
“不敢,”玄奘道,“大人请讲。”
就在这时,一个小吏走了进来,递上一份文书。
独孤达也不在意,只是简单地瞄了一眼,就放在一边,对那个正打算离去的小吏说道:“李昌,你来的正好,我正要向这位长安来的大法师请教佛法,你也是个信佛的,就呆在这里,一块儿听听。”
“是,大人。”那个叫李昌的小吏垂手道。
玄奘有些惊讶,看来这位瓜州刺史果真是个佛子,竟对一个同样信佛的小吏视若知己。
他冲李昌点了点头,便又将目光投向独孤达。
独孤达道:“弟子最近正在读《金刚经》。经中云:‘一切法皆是佛法’,就是说凡事不必太执著。又说:‘知我说法,如筏喻者;法尚应舍,何况非法?’那岂不是说,佛法根本就是虚幻的,无论法与非法,均当舍弃了?”
玄奘反问道:“大人可知何为执著?”
“达不知。”
玄奘又看看李昌,李昌茫然道:“执著,那不就是犯倔?”
独孤达“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李居士说得有些道理,”玄奘笑道:“初学佛之人常常执著于‘不要执著’这句话,却又不明白什么是执著。《圆觉经》里说:‘空实无华,病者妄执’。说的就是执著。错误地认同那些本来没有的东西,便是执著。”
看到独孤达和李昌都在点头,玄奘又接着说道:“我们学习佛法的过程,就是远离妄想执著的过程。佛为我们开示了种种法门,都是为了破除这份执著。可是,如果我们认为所谓不执著便是对佛法本身的放弃,这同样是一种妄执。”
独孤达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法师说得不错,达一直在读经学法,突然看到‘不执著’这三个字,又说真正的佛法并非经中的文字,我还以为那些经典什么的都不要学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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