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恍然一笑，欲送还休（1/2）

李敖先生曾经在微博里写过这样一番话，是写给他的前妻胡茵梦的，原文如下：

离婚以后23年，我送她50朵玫瑰，是蓦然回首、是生日礼物。10年过去，多少人非、多少物故。再送60朵吗？我犹豫说不。花店要收件人地址，我要打听。辗转传来的讯息是：她有远行、人在大陆。我恍然一笑、欲送还休：没人看到60朵花谢，岂非礼之大者？蓦然回首，众里不再寻她，云深不知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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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两束花分别放在爸妈和佟锐文的墓前。

霍震东真的说到做到，他果然把佟锐文和我父母移葬在了一起，青色烟雨下，爸妈和哥哥的墓碑紧紧相挨着。

我抚摸着佟锐文的墓碑，墓碑上，佟锐文俊朗的向我微笑，浓密好看的剑眉，清秀阳光的眼眸，还有略微向上弯的唇角，一切一切一如昨昔，仿佛他就端坐我的面前一般。我跪坐在他的墓碑前，轻轻抚摸黑色的大理石墓碑，几乎是有些贪婪的在注视着他，我在想他说话的样子，微笑的神态，还有他走路的姿势，皱眉头的表情，泪水又流了出来，我的心房仿佛被人扼住了一般，无法呼吸，喘不过气来。

我问道：“告诉我，你现在究竟在哪里？”

直到现在我都不相信，那么勇敢，意气风发的佟锐文会死，去买花时，花店的人员问我买花是送给什么样的人，我迟疑了一下，最终没有说是送给故去的人，因为我不相信佟锐文真的离开了我。我情愿当他是远行，去了很远的地方暂时不能回来，也不要当他是永远的离开，后会无期。

世界上没有完美的爱情，一份爱情，要么燃烧，要么熄灭，两者不可以持久，要想让一个人永远留在另一个人心里，除非就象现在这样，他，永远就在我心里。

我轻轻说道：“我爱你，过去爱你，现在爱你，至死仍爱你。”

佟锐文依然向我微笑。

低下头，我抹去眼泪。

雨还在下，我终于离开了墓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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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卡上的钱清点了一下，佟锐文给我的钱现在还剩下两万块左右，拿出一点钱我租了间小小的公寓，把存在亲戚那里父母和他的东西取了回来。<div id="ad_250_left">

这两年来，虽然欠着霍震东的钱每个月都在还债，可是佟锐文仍然给我打钱，一笔一笔的打在我的银行卡上，他总是说，家里有女儿就要象公主一样的待，男孩子可以摔摔打打，但女儿却一定要宝贝和呵护的，因为女儿是老天赐给一个家庭最可爱的宝贝，宝贝就是要让人来疼的，而他就真这样做了，他真的把我当成了宝贝。

最困难的时候，他都没少过我的生活费。

租住的小公寓很小，前任房客把房间搞得很脏，我于是买了白涂料回来，一点一点的自己动手刷墙壁，医生说我的手臂需要定期去医院做康复锻炼，可是我坚持离开了北京，贱命自有贱活法，我相信我能过得非常好，既然老天不收我，自然会让我活得健健康康的，我才不用那么矫情的活着。

因为手臂活动还不能完全自如，我足用了两天时间才把一间小公寓完全的刷完，然后我又给墙壁贴上了漂亮的墙画，买了新的床单被罩，把佟锐文的相片放在了床头。

拿着他的相片，我轻轻说道：“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生活，好好吃饭，绝对不会辜负你。”

汪雨晴给我打电话问我近况如何，我轻松的和她说道：“放心，我这样的人是属小强的，当然会又坚强又健康了。”

她在电话里安慰了我一番，又告诉我一件事，颜成浩来表行找过我。

我有点意外，颜成浩？

马上我想到，是，我回了老家，换了电话号码，几乎和从前电话本上的人都断了联系，他当然也不知道我的新号码。

汪雨晴说道：“月月，看来颜成浩是真的对你有好感呢，他很认真的问你的下落，你说我该不该告诉他？”

我几乎是立即回答她：“不要。”

我不想和这些人再打交道，不管是霍震东，还是颜成浩。

这些人，他们就象是站在珠峰顶端上，手里有无数的财富，身上有耀目的光环，象他们这样的人，注定和我有着不可逾越的等级距离，我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个可有可无可轻易揉碎的玻璃品，我才不要和他们有深交。

把垃圾丢到垃圾桶，我长长舒出口气，拍拍手刚要回去，我听见喵的一声。

遁声看过去，原来是一只小猫。

下过雨，地还是泥泞的，那只小猫就趴在湿漉漉的草地边上，身子瑟瑟发抖，我走过去小心蹲下来，它竟然也没有躲，只是看着我，又喵的叫了一声。

我忍不住伸手把它抱了起来。

“你也是自己吗？”我轻问它：“看来，你的爸爸妈妈不小心把你弄丢了，现在你只有自己了吗？”

给那只小猫洗了澡，我才发现它是一只挺漂亮的小狸猫，估摸只有一个多月大，牙口都没长齐，我给它略微硬的东西它就没法吃，我倒了半碟奶给它，它倒是很快的把奶给舔光了。

我笑：“好吧，以后我们就相依为命吧！”我把被子铺开，给小猫留了个位置，睡前叮嘱它：“不许使坏啊，要懂规矩，不许在床上撒尿，明白不？”

我关了灯。

两年多了，第一次睡得这样踏实。

我开始找工作，虽然我有一份大学学历，可是现在的大学生多如牛芒，一个大学毕业生的工资甚至还不如一个熟练的餐厅服务生，几天下来，我投了不少简历，可是一份有回应的都没有，站在过街天桥上，看着脚下飞驰的车流，虽然有思想准备可是我还是感到了一点点沮丧。

最后我在一家商场的米线店找到了一份工作，做前堂服务生。

我端着大托盘高声提醒客人：“米线来了，请小心不要烫到。”把托盘放在桌上，我把盛米线的小砂锅放到桌上，又提醒客人：“请先加蛋和肉卷，然后是米线，祝您用餐愉快。”

工作分早和晚两个班，如果是晚班还要收拾卫生，早班也要早点去帮着后厨分理各式材料，每天早晨给小猫添了猫粮之后我便急匆匆的跑出了门，我背着背包去挤公交车，在人流的熙熙攘攘中，和大家一起挤上车，虽然工作累，但我并不感觉烦闷，相反我现在过得又开心又充实。

回家后如果无聊我会玩玩电脑，听着音乐看书，当我看着书自言自语时，那只小猫就伏在我的腿间，眯着眼打盹，听着我的絮絮叨叨。

不知不觉，我在米线店工作了也快一个月，而转眼间也快到新年了。

一天下午我正在工作，一桌客人走后我过去收拾桌子，把吃剩的砂锅筷具收拾好，我一眼瞥见旁边座椅上放着个男式手包，肯定是刚才的客人落下的，我马上拿过手包奔出店。

米线店是在一间大型商场的四楼，我拿着手包往外跑，跑到门口看见前面自动扶梯上，刚才就餐的两位客人踏上了扶梯。

我大声叫：“那位先生请你留步！”我不停的叫他，可是他充耳不闻，我只好快步追了过去，可刚刚跑到拐角一不留神我和一个男人撞了个满怀，因为跑的太猛我一下被他撞倒在地上。

那男人立即把我扶了起来，我刚说了句：“对不起。”他却诧异地叫我：“月月？”

我这才认出他来，“颜先生？”

竟然是颜成浩？

终于追上了那两位客人，我把手包递给他们，松了口气，一转身，颜成浩正站在我身后，他仍然在微笑，叫我：“月月。”

我和颜成浩坐在米线店外面的长椅上，我们几乎是同时问对方：“你怎么会在这里？”然后我们又摇头，都觉得好笑。

颜成浩略有些责备的说我：“月月，为什么换了电话却不肯告诉一声，你这样子，很不够朋友的。”

我也有些歉意，“对不起颜先生，发生了一些事。”

他倒并没有细究，只是说道：“我也是回香港呆了好一段时间，那段时间工作很忙，家里又有很多事要处理，所以就没给你打电话。等我回北京后想找你坐坐，可是手机已经打不通了，没的办法我只好走你老同学的路子，可是她却不肯把你的新号码告诉我。”

我只得再次道歉：“对不起颜先生，我回来的很仓促，一时间也没来的及通知大家换了号码。”

说来我还欠着人家一份情没还呢。

我有些奇怪地问他：“颜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和我解释：“我是来参加一个地产交易会的，和另一家公司有合作，我来这里是办业务，公事。”

当然是公事，我明白，我又不傻，总不至于会笨到以为他这样一个身家百亿的大总裁会为我这样一个愣头丫头跑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