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你的心,对我一文不值(1/2)
疼痛让谭惜眯起眼眸,黑雾般的瞳子里忽然闪过一抹星光:“我做错了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报复我?!”
周彦召双手捧着她的脸,强迫她看着他的眼睛:“两年前的某个晚上,你的爸爸强bao了我的未婚妻。两年后,你却勾引了我的父亲。而现在,你居然问我——你做错了什么?”
谭惜睁大眼睛看着他,只觉得脑内轰然一声,像是掉进了一个深不可支的黑洞。
“你说你做错了什么?”
男人俯下身子,一双炙烫的手摸过她的脸颊,好像是把她整个人都拢在手心里,眼神带着丝令人胆战的凶戾:“你和你爸爸一样,都活该下地狱!”
轰隆!
暗沉的天空中传来一声巨响。
如同炸雷般重重地击在谭惜的心口,然后崩裂出血肉,万劫不复。
恐惧得无以复加,谭惜的声音渐渐发颤:“所以……这些日子以来的一切……都只是你的圈套?”
“不然你以为呢?”
盯著她的眼睛,周彦召的视线里有著摧毁一切天真的残忍。
一瞬间,谭惜的每一处神经都紧紧绷着,她拼命说服自己,要镇定,一定要镇定。
也许是因为周彦召知道她没有力气,所以并没有防备,谭惜于是逼迫自己跟他交谈,以吸引他的视线:“所以……上次车祸的事情,根本就不是落落做的对不对?到底是谁开车撞得我,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和她联手骗我?”
“我的猎物,怎么可以跟别人逃走?”周彦召顺势吻上她的额头。
与此同时,谭惜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从柜子上抓起一个杯子想要狠狠砸向身上的男人。
可是,她的手刚刚扬起,周彦召就已经轻巧而准确地握住了她的皓腕。<div id="ad_250_left">
“谭惜,从我遇到你的那刻起,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你不过是我棋盘上的一颗棋子,我要你死,你就别想活。”
心在一片瑟缩中战栗着,谭惜抬眸,头顶是他幽深暗烈的瞳仁。在他眼中,她仓皇地看到自己的影子,以及──一种让她忍不住颤抖的惊艳与征服欲。
那是只属于男人的征服欲。
“嘭——”
杯子掉落在地上,五马分尸。
手腕再度被他压紧了,按在头顶。谭惜惊恐地睁大了眼眸,很想最后挽留些什么。
可周彦召却不给她丝毫的机会,很快,他的唇也覆下来。
她羞愤地避过脸,假如她有力气,她恨不得跟他同归于尽。
可是她没有。
她只能悲哀地承接着他给的一切。
逃不掉了,她知道她已经逃不掉了。
闭上眼,世界在绝望中漆黑一片。
恍惚中,她仿佛看到——黑洞的空间里簇开了一朵朵绚丽的火花。
那般灿烂的模样,就仿佛是那一年北海望的山顶。
她和林斐扬并肩躺在松软的草坪上,他翻身压在她的身上,低头啄吻住她的唇。
星星点点的温存,如同一朵朵洁白的茶花,徐徐盛开在她的心头。
她动情地抱着他,低声说:“这是我第一次看流星雨。”
“也是我第一次看流星雨。”他吻着她回答。
她的脸红彤彤的,轻轻推了推他:“这是……这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子吻我。”
他的眉目弯下来,瞳里折射出迷人的星光:“这也是我第一次这样子吻一个人。”
“以后,属于第一次的东西,都留给对方好吗?”
“好。”
蓦然间,剧烈的痛,如同闪电般电击了谭惜的神经。
她霍地睁开双眼。
第一次……
他们的诺言,她终是……一样都守护不了。
眼泪一串串地流下来,谭惜呆呆地盯着不断颤动的天花板,一瞬间心如死灰,如同一个残破的玩偶,再没有了反抗的力气。
奇怪的是,周彦召也似是僵住了,子夜般的黑眸里有某种暗烈的东西在涌动:“你并没有……”
谭惜用仅存的一丝力气,嘲弄地轻笑出声:“有没有有什么关系?怎么?你还会加价吗?”
周彦召的眼眸蓦然间一黯,又再度吻了下来,而她,则在痛苦的晕眩中缓缓失去了意识……
……
醒来时天还未亮。
有遥远的天光透过乔其纱的窗帘映进来,流萤般地四散流离着。谭惜麻木地睁着空洞的眼睛,屋里的光亮不够照见那人面孔,只让她隐隐瞧见了他的胸膛,一个消瘦却紧实的胸膛。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那胸膛靠左的位置,纤细的手指则微微用力,掐紧了身下的床单。
那一刻她只是想,如果有把刀,她一定毫不犹豫地插进他的心口。
哪怕跟他同归于尽!
可是她没有刀,也没有任何可以保护自己的武器,甚至于,她的力气还没有恢复,四肢酸软地瘫在那里,身上每一处的疼痛就像是一处流脓的疮孔,狼狈不堪。
谭惜咬紧了唇,逼迫自己不要发出任何的声音。她清楚地记得,昨晚,他说她的爸爸伤害了她的未婚妻。他说,这不是一场游戏,是讨债,是报复,是占有!
他眼里的恨意不是假的,他报复似的占有也都不是假的。
他甚至还欲擒故纵地迷惑了她那么久,一直等到不耐烦了,才对她伸出魔爪。
“他就是这样的人,憎恶‘多余’,从不做多余的事,从不要多余的装饰.也从不说多余的话。因为多余就是浪费。只有愚蠢的人才浪费。”
以他的性格,他千方百计做了这个局,也一定不会轻易地放过她。
谭惜深深呼吸,他有足够的力量碾碎她的身体,却不能碾碎她的心防。一丝一毫也不能。
她要逃出去。她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
忽然间,一只温热的手慢慢抚上她的脸,让她猛然一个冷颤。
“你哭了一整夜。”周彦召微沙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我不会再哭了,现在,我只觉得好笑。”
谭惜缓缓抬头,秀美的瞳仁黑如夜雾:“只有在对我下了药的情况下,你才能得到我。作为一个女人,我真替你这样的男人感到悲哀!”
“啪——”
抬手就是一个凌厉的耳光。
周彦召看着怀中的女人,向来平静的眼瞳微微收紧,有暗烈的东西在里面涌动着。
恍然不顾颊上火辣辣的疼痛,谭惜直视着他:“这样就生气了?你不是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你不是很会演戏吗?怎么,现在装不下去了?”
纤长的手指点住他的胸口,她报复性地莞尔一笑:“这才是真正的你吧,连禽兽都不如的怪物,连跟女人shang床都要靠下药才行的没用男人?”
“你想激怒我?”
手背青筋突突直跳,周彦召久久地盯着她,眼珠幽黑得如同深洞。
“怎么,还想再来一次?这样也好,”笑容一点一点自唇边消失,谭惜忽然将唇贴在他的耳缘,呵气如兰,“你妈妈,可是在天上看着你呢。”
犹如被雷击中般。
男人脸色铁青,死死盯着她,向来清远的眉端也燃起盛大无匹的愤怒火焰。
谭惜却丝毫没有惧怕,她抬眸,唇角含笑,不屑地瞅着他,就像是在看着一出天大的笑话。
终于被彻底激怒!
周彦召看着她,手指继续下滑,最终温柔地圈住她纤细的颈,再缓慢的收紧……
谭惜的眼底闪过一瞬的惊惶,然后眯起眼,还是倔强不屈地回瞪着他,不甘示弱。
颈上的力道蓦地收紧,谭惜的脸部因为缺氧而渐渐充血,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濒死的动物。
窒息的恐惧,像海潮般汹涌地弥漫向她。谭惜应该觉得害怕的。
可是莫名地,她竟然有了一丝解脱的感觉。
她这一生,都活在痛苦的泥淖里,辗转挣扎,孤独无依。
爸爸离开了她,斐扬放弃了她,妈妈背叛了她,所有幸福而温暖的一切,都在她的世界里寸寸崩塌……
如此活着,她还不如一死。
也许死了,她这一生的苦难都将走到尽头。
再不会悲伤,再不会孤独,再不会痛苦……
滚烫的泪水终于顺著她憋红的脸颊缓缓滑落,谭惜虚弱地眯着眼,仿佛看到爸爸正在远方冲自己招手。
恐惧,绝望,无措,自暴自弃,心灰意冷……
周彦召没有放过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你想死?”他忽然低下头,将自己的额附上她的。让她的眼界里全部都是他的阴影,没有半点光明,然后缓缓松开手,“做梦都别想。”
谭惜睁大眼睛,他漆黑的眼瞳似乎能径直望进她的灵魂深处,残酷、冰冷,不死不休。
谭惜攥住他双臂的手终于无力的垂下,一抹怅然的苦笑在紫青的唇角荡开,开成一朵凄凉的莲花。
世界再度黑暗。
眼看着身上的女人慢慢阖上了双眼,一张清秀的面庞变得了无生气。
周彦召紧紧拧起眉端。
“谭惜?”
他叫了她一生,并没有回应。
眉端在倏然间锁得更紧,周彦召拉着她的手臂,试图将她抱起,却发现——血正从她身上不断地流出,如同最妖娆暗烈的蔷薇,一朵朵地,绽开在洁白的床单上,那样触目惊心的色彩!
心也如同被人剜出了一滩血。
周彦召的手臂僵了一僵,然后回头,冷酷而决绝地看着毫无声息的她:“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你错了,我想要的,永远也不可能放手。”
……
深夜,雷声滚滚。
梧桐的枝叶在暴雨中狂乱地摇摆着,好似妖魔的爪子。
张雪茹低着头,在拥挤的舞池中匆匆地走着,她的心跳得那么快,如同擂鼓一般,又如同怀揣着一只小鹿,只要稍不留神,就会从她的胸膛里跳出去。
这种紧张、恐惧,犹如被人随时窥视着的感觉,她只在二十年前感受过。
只那一次,就几乎耗尽了她毕生了力气。
“你怎么不长眼啊?”
由于精神太过紧绷,她迎面撞到了身边的人也不知道,被喝斥时,只能拼命压低头,失神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说完她的精神又是一阵恍惚,二十年前,她从那个人家里跑出来时,也是像今天这样,冒冒失失地撞到了一个人,结果被对方死死纠缠着,破口大骂。
心脏猛然一阵皱缩,张雪茹死死攥紧自己的掌心。
“这个会所的品味真是越来越差了!”还好,眼前这个人并没有过多刁难,只是悻悻地抱怨了一句,就走开了。
张雪茹的脸色却更加苍白,她深吸一口气,加快了脚步,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光怪陆离的魔窟。
可上天似乎偏要跟她作对似的。
她刚走到门口,就有人一把拉住她的手。
“阿姨?怎么就你一个人?小西姐呢?你不是带她上楼去看礼物了?”
张雪茹仓惶地抬头,还好,来的人是那个小丫头阿兰。
她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沙沙地开了口:“她临时有点事,先回家了。”
“可是她东西还在这儿呢,连衣服都没换,”阿兰顿时有些奇怪,“阿姨,你嗓子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
“可能是变天了,有点感冒,”张雪茹咳嗽了两下,低着头说,“因为是急事,所以谭惜来不及拿东西。她的东西在哪,我帮她拿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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