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 ？心不同，选择不同！（1/2）

面对我的询问，顾涛妈有片刻的迟疑，虽然只有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但也让我明白一些事情。

顾涛在他妈妈心里的重量也不是很高。至少不会是第一位置的。

“我当然爱顾涛！”顾涛妈缓过神来，冲我大喊一声。大概她觉得自己对顾涛付出那么多，却在被我质疑，当然会愤怒。

“真的吗？”我盯着顾涛妈的眼睛，步步紧逼，“如果你真的爱顾涛，就不会因为那些钱将他逼上绝路，一次次的算计换到了什么？”

说到这里，我猛地停下来。一次次的算计，我们都得到了什么？我曾经的好友将在监狱度过余生；我曾经的丈夫，很可能最终的结果比米菲儿还惨；我曾经的婆婆，在爱的名义下为儿子做那么多，哪怕是他伤害了人，也不惜包庇将他藏起了，最终很可能因为她的盲目，将自己也送进监牢。

“张妍，你没孩子，你根本不了解一个当妈的心情！”面对我质问，顾涛妈并未像最初那样跟怒吼叫嚣，而是颓然的坐在椅子上，“你知道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过活有多难么？”

我摇摇头，这个我真的不知道。

“博客上写的那些东西，你都看过了吧？”顾涛妈擦了把眼泪，又恢复到之前的样子，“是！我承认博客上写的都是真的！当初顾涛爸爸去了之后，我搬家来到这里，找过不少男人！”

我从未想过顾涛妈会如此坦诚的说出过往的事情。面对这样的她，我突然有些犹豫，到底还要不要继续听下去。

对于任何一个有故事的人来说，回忆都是痛苦的。

“其实我跟你一样！当时顾涛他爸没了之后，我一下子不知该怎么办！你说我去跟顾涛爷爷奶奶要那些东西有错吗？我要养孩子，他们就算没了顾涛他爸，还有其他的儿子女儿，他们都可以给他们养老，为什么要跟我抢那些呢？！”

顾涛妈说到这里，看了我一眼，那样子就好像这事情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一样。

“我要养孩子，还要自己生活！”顾涛妈根本不需要我的回应，自顾自说着自己的话，“我必须找个依靠才可以！”

顾涛妈说到这里，眼圈又红了。

“我没有奶，就必须要买奶粉。那时候也没什么好奶粉，都是十来块钱的，我先给顾涛买那些奶粉喝，结果他喝了之后身子不好，我就想给他买好奶粉喝！你知道那时候想吃的好点，穿的好点有多不容易吗？我一个女人真的不容易！”

顾涛妈说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我好像有点明白过来，一个女人带着个幼小孩子生活的不易。<div id="ad_250_left">

我从包里拿出餐巾纸递给她，没说话。从七八十年代过来的人，有几个是容易的？

顾涛妈哭得很惨，长时间未说话。接过我递给她的纸巾，不停的擦着泪水。

“你可以找娘家人帮帮忙，我想你父母不会这么……家里人不是这个时候……”

我没将话说下去，以前我认为亲人间的帮助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现在我觉得事情不是那样子，有时候越是亲近的人，越会疏离。俗话说的，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

“我娘家没什么人！”顾涛妈狠狠吸了下鼻子，“我爸死了，我妈跟着我弟过活儿，我弟对我们还不错，但是他媳妇不行，管家管的严，特别是钱！反正这事儿也不能怪他们，他们也穷，也要养孩子，哪有闲钱救济我们！”

顾涛妈又跟我要了一张纸巾。

“再说，张妍你认识我那么长时间，还不了解我吗？就算我弟他们出手相助，我也不会要！拿别人的手短，我当时要是拿了，顾涛后来发达了，他们能不来要？亲戚这事情，就是远了香，近了臭的！”

顾涛妈说到这里，我不由的吞了吞口水，对于顾涛妈的这个论断不能苟同。

“找个好人嫁了不也行？！”我小声询问。在我认识的人中，也有离婚、守寡再嫁的，尽管他们中也有生活不幸福的，可大多数还是生活的不错。

如果当初顾涛妈可以将找个好男人生活，顾涛也不至于这个样子吧。

“好人？那时候的好男人都穷！”顾涛妈听我的话，冷哼一声，脸上闪过一丝鄙夷，“我要是想过苦日子，何苦跑出来？再说，我带着个孩子，想嫁个好人家也不容易！那些人嘴上说不在意，没事儿，都当亲孩子看，可等有了他自己的孩子，还能一碗水端平吗？”

面对顾涛妈的冷声质问，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这世上很多人都不可能将自己的孩子，跟别人的孩子同等对待。

“就算男人可靠，那老婆婆呢？！”顾涛妈难得很有耐心的跟我解释着，“老婆婆永远不会将外来的孩子当亲孙子看！养得不如生的亲！”

顾涛妈说到这里，突然长叹一声，“那博客我都看了，我真没想到，顾涛不能生，有一部分是看见那些事儿！其实那些又能算什么，他还是太年强，经历的太少！我和那老头不过就是各取所需！”

我惊得目瞪口呆，对顾涛妈又有了全新认识，她似乎什么都看开了，什么都不在意。

“我给他所需要的性，他给我钱，让我供顾涛读书，只要顾涛出人头地，我这辈子也就没白过！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想看我儿子成为全世界有名的设计师，每次珠宝展览的时候，被人都会说这是他设计的！将来在开创个自己的品牌……”

顾涛妈陷入到美好的想象中。她是爱顾涛的，我再也不否认这一点，她年轻时的全部精力，都可以说是在为顾涛谋划未来。她也许将自己曾经有过的梦想转嫁到顾涛身上。

“张妍，都是你将这些打破，你不觉得自己是罪人吗？你老老实实的离婚，顾涛就能继续自己的生活，找个……”顾涛妈停下来，思索要怎么将这话说下去，“找个听话的老婆，好好过日子！”

“你错了！”面对这样的指责，我本能反击，“真正毁掉顾涛的不是我，是你自己！你以为自己很爱他，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他的真实想法？我不觉得一个小男孩，总看自己妈妈跟不同的男人鬼混，他会将这些想成是你对他的付出！！你以为他真的想用你那些钱去读书！”

我猛地站起身，吓了顾涛妈一大跳，她以为我会对她动手动脚，下意识也往后挪了下凳子。

“你根本不了解你的儿子！”我瞥了一眼顾涛妈的动作，也往后退一步，表明自己对她没伤害的意思，“你眼中的顾涛是你理想化出来！你想着不要我分走钱，就让顾涛去用那些手段……”

说到这里，我已经懒得再说下去。事情过去了，说那么多有什么用？！语言上的报复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为什么我家的钱要被你分走？！”听了我的话，顾涛妈突然冲上来，我躲闪一下，她扑了个空，“那是我和顾涛受了多少苦赚回来的，绝对不能给外人分去……”

我不想再和顾涛妈废话。急速转身离开，“既然你这么爱顾涛，那就在监狱里继续这种爱吧！”

说完，我打开门转身走了出去。我知道顾涛妈是绝不会想明白的，她永远沉浸在自己为顾涛所付出的世界里。也许在我不知道的日子，她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回想她所做过的一切，每每这个时候，她就会对心里加一层暗示，顾涛现在所得到的东西，都是她用自己幸福换回来的，绝不能让别人夺走。

顾涛是她的，顾涛的一切都是她的。

我走出房间的同时，两个女警走进来，将顾涛妈带出去。很戏剧化的是，顾涛也在同一时间被带出审讯室。

当母子俩相遇的那一刹那，我以为自己会看到顾涛痛哭流涕的奔向他妈妈，结果却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他只是冷冷看了自己妈妈一眼，就要往前走。

“顾涛！”顾涛妈看见顾涛倒是很激动，哭着就要冲上去，却被顾涛给躲开，“顾涛，妈给你请好律师，妈给他们民事赔偿，让他们出谅解书，你就不能被判那么重！”

顾涛妈说到这儿，才想起刚才她找我的时候，根本就忘了提民事赔偿和谅解书的事情。

“张妍，求求你去跟那个舒歌说说，让他给出个谅解书好不好？他要多少钱都行，我都给！”

兴许是想到顾涛可能面临的刑罚，顾涛妈一下子瘫软，差一点跪倒我脚边。我看着她，想该如何开口。这个条件我是不会同意，但我不能代表舒歌。

“你省省吧！”顾涛从审讯室出来后，第一次开口说话，“你拿什么赔偿别人？咱们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知不知道？！”

顾涛说到这里，他将目光投向我，表情很纠结。我猜他可能是想跟我说点什么，可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道歉的话？我心里猜想，也许吧，只是在他被他妈妈培养下，那近乎扭曲的自尊下，道歉的话并不容易出口。

不过，我也不需要他道歉，一句话根本不能磨平伤害。

“顾涛，我有话问你！”在顾涛要走的一刹那，我将他叫住，我心里还有一个问题。

顾涛停下脚步，不解的回头。顾涛妈站在一旁，眼神中有一种期望，大概她认为我心回意转，决定放她儿子一马。

“你到底有没有对米菲儿做很过分的事情？！”我思索片刻，还是将话说的委婉，“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吧？！”

“没！”顾涛很果断的回答，“我只是离婚，不需要做那么狠绝！当事情真的开始后，我就不再是导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