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顾家的一切，本就是属于她的（2/2）

顾向南的视线从唐微澜的脸上淡淡收回，看向自己的父亲：

“我也不想这样，可造成如今这个局面的可不是我。”

“不是你还能有谁？新闻上那些报道你敢说不是你做的？当年对付欧文的时候你不是也用的这一招吗？我当初没反对是相信你有分寸，况且沈家那孩子也确实过分，可是姚菲然毕竟是个女孩子，即便她做了天大的错事你也不应该用这种方式来对她，更何况，她还对你母亲有恩。”

“若你们知道你们所谓的这个恩人曾经做过什么事情，或许就不会觉得我过分了。”

“你……”

顾向南打断顾怀杉的话：“我如今所做的一切在我看来都很是合情合理，充其量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一直沉默的唐微澜看向顾向南，后者感受到了，慢慢的迎上她的视线，顾向南以为母亲会说什么，可她竟一直静静的看着自己沉默，想起医院里的苏北，顾向南觉得有些事情还是速战速决的好，毕竟早晚都需要面对的。

顾向南：“您今天去见李淑慧了？”

唐微澜开口：

“她说的是真的吗？”

“母亲现在才来找我求证，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顾怀杉在一旁听的云里雾里，问道：

“你们在说什么？”

对于当年的那场车祸，顾怀杉一直都是一个外人，直至现在都是一个不知情者。一来是唐微澜不想毁了当年在他心中的形象，不想变成一个不择手段的恶毒女人。二来，这种事情说了又能怎样？不过是让另一个人也带上沉重的十字架。

若能一个人背负，何苦要两个人都来受罪？

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当年的事情又如何瞒得住？于是将当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包括今天李淑慧所告诉自己的那些。

顾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了，他自认为这辈子见识过足够的大风大浪，可是仍是在面对自己妻子隐瞒了自己20多年的秘密之后，失去了言语的能力，失望，愤怒，懊恼，愧疚这些情绪疯了一般的在体内碰撞，他竟然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他以为自己会压抑不住的对她大喊大叫，甚至大吵一架，可是此时此刻，他竟没了力气，他又有什么资格呢？若不是为了自己，她何至于背负这这样的十字架整整20年。

两人之间，终究是他亏欠了她。

可苏北是何其无辜？她本应该在一个健康幸福的家庭里长大，可是却因为唐微澜的一念之差毁掉了她整个的童年和青春，以至于现在她的个性都近乎冰冷，这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顾怀杉颓废的跌坐在身后的沙发上，缓和了好一会儿才接受了这个事实，他问顾向南：

“小北知道这件事吗？”

顾向南点头：

“6年前苏北就是因为知道了这件事情才决定离开的。”

“你也知道？”

“只比你们早一天。”

顾怀杉还想问什么，唐微澜却已经开了口：

“我想知道她回来的目的是什么？”

顾向南微微蹙了眉：

“我不懂你的意思，母亲想表达什么？”

“苏北回来的目的是什么？”

终究还是走到了顾向南猜测的那一幕，唐微澜真的对苏北回来的目的开始质疑，或许她也觉得亏欠苏北，她也觉得自己当年所做的一切都是错的，耽误了苏北的一生，可对于唐微澜而言，当年的一切已经时过20年，她更在乎的是眼前的这个局面，苏北究竟会不会对顾向南，乃至整个顾家都造成威胁。

“母亲是想说，苏北重新回到我身边是为了报仇吗？”

唐微澜不说话，但明显等于默认顾向南的说法。

虽然早就料到了会有这样的结局，可真当唐微澜在自己的眼前默认了这样的说法，顾向南的心还是为苏北痛到无以复加，也为她感觉到不值，她所做的一切，为自己所隐忍下来的所有在此时此刻，在最应该愧疚感激她的人的面前统统变成了居心叵测。

早知道如此，他就不该找她回来，让她一个人逍遥自在的过自己的日子，也好比如今承受这些好的多。

顾怀杉也没料到唐微澜会默认这样的说法，无奈的看着妻子：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为什么不能有这样的想法？”唐微澜已经无法冷静下来：“如果现在我们和苏北的身份对调，你能对当年的仇恨一笑置之吗？你能毫不在乎的和仇人的儿子在一起生活吗？难道夜里都不会被噩梦惊醒，恨不得杀了枕边人吗？”

“够了！”顾向南听不下去：“苏北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们任何人都清楚！她为什么回来？难道在你们看来她不应该回来吗？受了这么多的伤害，隐忍了这么多年的委屈，她就活该压下所有的不公一个人孤独终老吗？不要说苏北回来并没有抱有任何的目的，即便有，那也是理所当然的，由始至终她从来没有亏欠过顾家一丝一毫，是我们一直在亏欠她！”

唐微澜看着自己的儿子：

“我知道当年是我做错了事情，我也明白善恶终有报，可是她不管要做什么都应该针对的是我，你是无辜的，你父亲是无辜的，整个顾家也是无辜的。”

“无辜？”顾向南宛若听到了最可笑的词语：“当年你们决定策划那场车祸的时候可曾想到苏北的无辜？你们但凡有一丝的怜悯之心也不至于让一个年仅7岁的小女孩成了孤儿，事后还不闻不问。她能活到今天是她命大，她能成为我的妻子是老天开眼，要我把所有亏欠她的统统还给她。你觉得现在的你能用什么来抵偿她这坎坷的一生呢？”

“只要能抵消她的心头之恨，我愿意做任何的事情，只要她能放过你。”

顾向南轻笑一生：

“我真为苏北感到不值，她所有的妥协在你的眼中全部被看成了别有所图，她如果真的是想对我做什么来达到报复你的目的，这些日子我早已经死了一百次了，又何必等到现在？甚至还怀了我的孩子？你现在对她的怀疑是对她的一种侮辱。”

唐微澜看着他，沉默了下来。

顾向南也疲惫的很，甚至连开口说话的***都没有，可有些话他不得不说。

想起那个笑着安慰自己的苏北，顾向南的脸色开始柔和起来：

“刚刚得知当年的事情时，我对苏北说‘我不该找你回来’她说当年事情发生的时候我只是一个九岁的孩子，不应该为那件事情背负责任，她说她记得是谁闯进了她的人生，给予她一段绚烂多彩的青春，也记得是谁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若父母在天有灵，想必也会同意她的选择。”

“您也说了，发生这样的事情又怎能不恨？苏北的确对当年的事情放不下，所以她才没有办法如6年前一样的对你，这才是她最真实的情绪，不是吗？若她真的存心想报复？何必这么愚蠢的让你发觉，怀上我的孩子，出其不意才是正确的复仇方式不是吗？”

“在得知那件事情的时候我就想和你们说明真相，可苏北不让，她说没必要，你们的难过和愧疚既然不能让她的父母重新活过来，那就没必要在你们身上添加沉重的包袱，今天我本不想回来拜年，是苏北劝我回来的，我知道，不管是对你们隐瞒当年的时候，还是今天回来顾家，她只是不想让我为难而已。”

“她做了那么多，妥协了那么多，委曲求全了那么多，从来没有想过让你们知道，更不奢望你们的感激，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好姑娘，在你们明明知道这一切之后还误解她？曲解她的所有包容，我真为她感到寒心，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我就该从再见她的第一面就带她远走高飞，远离这一切的伤害。”

顾向南看着唐微澜：

“退一万步讲，顾家能有今天是苏北的父母拿命换来的，就算她真的要毁掉顾家又怎样？这一切本来就是她的，我们这么多年的幸福安乐都是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我们难道就不该还吗？”

顾怀杉铁骨铮铮，却也因为顾向南的这些话而红了眼眶，人心都是肉长的，将心比心站在苏北的立场去看眼前的这些事情，他自问做不到如此的大度，可是就是那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在她弱不禁风的身体里承担了所有人都承担不起来的一切。

她理应得到最好的，可一路走来，受伤最多的却还是她。

唐微澜说不出话来，对于顾向南的指责她反驳不出一句，她只能保持沉默，将这一天得到的信息一点点的理清，她已经迷茫了，对于直觉，对于顾向南的说辞，她已经不知道该相信谁。

顾向南看出唐微澜的的意思，冷笑了一下：

“你们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姚菲然吗？很简单，她曾经用了同样的手段来对付苏北，只是未遂。”

唐微澜蹙了眉，顾怀杉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看着顾向南：

“什么时候的事？”

问出这一句话，他突然想到了前不久网上爆出的那些关于苏北的照片和谣言，想想也只能是那一次了，可是……

“那一次的事情不是欧文做的吗？”

“欧文只是受人利用。”顾向南对于经过不想再提：“我六年前就承诺过苏北不会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可是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做到，如果不是因为姚菲然，苏北不会受到欧文那样的伤害，如果不是因为姚菲然，苏北不会连怀孕都战战兢兢，每天都担心自己亏欠了孩子，如果不是以为姚菲然，苏群也不会死，苏北现在也不会躺在医院里心如死灰。如果不是姚菲然，你们也不会怀疑苏北肚子里的孩子，也不会怀疑她回来的目的，让她受到这么大的冤枉。”

“姚菲然她该死，我对她要做的也绝对不会就这样而已，等她从医院出来，我还有数不清的手段等着她，想死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