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天阴山脉（2/2）

待一切平静下来，陈新言派人出去看一看。

等了一会儿，那被派出去的小兵喜笑颜开地回来了，他报告道：“殿下！山洞炸开了！咱们快走吧！”

这么容易？陈新言有些意外，他还以为今晚要将所有的炸药都交代在这呢。

一声令下，大军向刚刚炸开的山洞走去。

不一会儿，人群中传来骚动，一个将士说：“这哪炸开了，不就是炸了个深坑吗？”

一个说：“哪有山洞？我只看见了一座大山，分毫都没被撼动啊？”

有人说还没走到的，有人说看见了莼皇草的，还有说前面是皇上派人接应的军队的，什么说法都有。

陈新言额上冒出了冷汗，他听见了身边将士们各执一词的说法，但是他们说的那些他都没看到，他看到的是自己早已过世的生母。

“鬼打墙”之前那两个闲闲讨论的小兵说过的话鬼使神差地冒了出来。陈新言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碰见了这等事。

另一边，京城的皇宫中。白竹正在自己的校园里读书练字，身边是严璧棠在给他研墨。

突然白竹好像想起什么来似的，说了一句：“坏了。”

怎么了？严璧棠有些嫌弃他的师父总是这样一惊一乍的：“什么坏了？”

天阴山峡谷，陈新言看见他的“生母”摇摇晃晃地向他走来。

“走开。”陈新言声音不大，他像是惧怕着什么一样，浑身都很僵硬。

“新言。”那“女人”依旧朝他接近着，嘴上还叫了他的名字。

“我不认识你，我娘死了。”陈新言像是在与对面的人说话，又像是在努力说服自己，他咬着舌尖，命令自己清醒一些，但是眼前的景物依旧没变。

“新言，下来。”“女人”温柔地朝陈新言张开双臂，陈新言鬼使神差地翻身下马。

他好像看见那女人笑了，他听见那女人对他说：“别怪娘，娘走得早，让你受苦了。”

他感觉到那“女人”轻柔地抱住了他，不似想象中的那般虚无，也不似传说中那般冰冷，陈新言感受到的是确确实实的体温。

“不可能。”陈新言喃喃自语。他猛然推开“女人”吼道：“我娘死了！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恍惚中陈新言仿佛看到那“女人”在哭，她说：“新言，你还怪我？”

“女人”飘忽着，在这狂风当中好似要随时随风归去一般，她哀戚地叫了一声：“新言。”之后就飞速地向后掠去。

一瞬间陈新言的心仿佛跟着飞走了，他下意识地追了过去：“别走！娘！”陈新言幼时丧母，他记得的只有娘亲临死时那个温暖的怀抱，没错他娘是抱着他死的。

陈新言觉得心痛得不行，他一直长到这么大，他的生母连一次都没有入过他的梦，他以为自己是憎恨自己的娘亲的，恨她将自己生在这个身不由己的皇宫，恨她生下自己没几年就撒手人寰，恨她让自己孤身一人在这浮世挣扎，孤苦无依，万事都要靠自己一点一滴地去拼去抢……可是，他却是如此日日夜夜都渴盼着能再见一次自己的娘亲啊。

京城。

严璧棠问他的师父：“到底怎么了？无缘无故的什么坏了？”

白竹凝眉沉思了一阵，说道：“我忘了，那天阴山脉一带蹊跷得很，但是没有详细记录只有口口相传，不知是否真实。”

严璧棠：“到底是怎么个蹊跷啊？”

白竹摇了摇头：“又说那边是前朝遗冢的，也有说那边曾有阴兵借道，说法不一而足。”

严璧棠：“这么说就是谣言或者传说喽，有什么可信度吗？”

白竹：“不然，消息不会像空穴来风，总归是有点道理的，比如在众多说的法中我最倾向于一种——”

严璧棠：“什么？”

“迷障。”

天阴山峡谷。

“迷障！”陈新言急喘了几口气，再次说道：“你是迷障！”

面前那女人没有说话，呆若木鸡。

陈新言追上她，伸手将人抱住：“这座山一定是有致幻的迷障在，而你就是我心中的执念。”

“娘，我，我不怪你，这恐怕也是一次机缘吧，让我有机会再见您一面。”

陈新言明白了刚刚这“女人”抱住自己的温度是哪来的，那根本就是他一直记在心里的那个属于娘亲的拥抱，他怎么会忘了那时的温度。

陈新言牢牢地抱着眼前幻觉产生的娘亲，他竟然觉得这路迷得好，他盼望这一刻的时间能够再长一些。

可是天不遂人愿，陈新言渐渐觉得自己的手中空了，他抬起头，他的“娘亲”渐渐变得透明，然后一阵风似的从他手中缥缈散去，已是夜晚了，天空难得放晴，漫天的星斗就像一双双凝视他的眼睛。

陈新言呆呆地看了这星星半晌，等他反应过来想要回去时，忽然手脚一软，就地栽了下去。

峡谷中寂静无声，仿佛从他们走进来开始就是一场奇诡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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