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毁容（1/2）

“紫纯散？”芸娘蹙眉，公孙芷云为何给她这个？

“嗯。 ”胡太医点头，深吸了口气后解释道，“紫纯散由紫芜花的种子制成，寻常这么带着倒是无碍，可若是不小心误食了，嗓子跟容貌便都会受损，且……很难恢复。”

语落，胡太医直接起身，将一早备好的方子递给莺儿，道：“这是温补的方子，也有安神调理的功效，最适合美人不过。美人好自珍重，下臣先行告退了。”

胡太医这话，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医嘱，可不知怎的，莺儿听着，就是觉着哪里怪怪的。

可来不及细想，便听芸娘道：“有劳胡太医，莺儿，送胡太医出去。”

“是。”莺儿应声，立刻将那奇怪的感觉抛之脑后，依言送胡太医离开。

“紫纯散……”

殿内，芸娘无力地靠在榻上，一手抚着自己的肚子，一手紧紧地握着那个装着紫纯散的香囊，心底百转千回。

原来，这就是公孙芷云的目的……

翌日，骄阳似火。

这样的天气，本不适合出门，尤其，是芸娘这种身子不适的，更不适合。

可不知怎的，芸娘就是不听劝告，执意唤了莺儿趁着午后众人都午休了的时候离了碧云阁，辗转到了秋水殿。

许是芸娘运气好，也许是别的缘故，当芸娘抵达秋水殿时，正好赶上侍卫换班的空隙，整个殿外竟一个人也没有。

越是这样，莺儿心底便越是不安，可芸娘却始终一副不冷不热的表情，好似对这炙人的炎热也毫无感觉一般。

“呵……”进到殿内，瞥见院子里的假山流水，以及各色本不该有的，或是名贵，或是稀奇的花草，芸娘禁不住怔了一下。

有些意外，又有些……意料之中。

“瞧瞧，奴婢就说有人来了吧，您非说没有。”

内室门口，小遥嘟着嘴，扶着蓉若湘，即使瞧见了芸娘，也没有同她行礼，更没有同她问安，只是讨好似地望着蓉若湘，笑道：“早知道奴婢就应该跟您赌上一回。”

“就你机灵。”蓉若湘回头，嗔了小遥一眼，而后也没上前，就那么立在那里，静静地望着芸娘，“你怎么来了？”

若说先前还有怀疑，对蓉父一事还存有幻想，那么现在，蓉若湘则是彻底地死心了。

这外间的守卫有多严实她不知道，可却也知道，现下这秋水殿，等闲是进不来的。不论，是人还是消息。

否则，小遥也不会每次领个膳食都被盘查半天了。

“我……来看看你。”芸娘神色复杂。

即便是身处冷宫，蓉若湘也一样过得比她好！

身份，家世，就算她已经跟她一样，变得什么都没有了，她在那个男人的心底，还是比她重要！

“看我？”蓉若湘挑眉，看向芸娘的眼神也变得充满嘲弄，“看我？还是看我的下场？”

“我……”芸娘脸色苍白，怎么都没想到蓉若湘竟是如此地直接。

见芸娘变了脸色，莺儿心下担心，也不顾上逾越，直接朝蓉若湘求道：“皇贵妃娘娘，求您先让美人进去吧，她怀了身孕，又不敢告诉给旁人知晓，这身子一天不如一天，现下这太阳又这么大，再这么立这儿晒下去，恐怕……”

“怀了身孕？”蓉若湘挑眉，睨了芸娘一眼，后者神色淡淡，既没有承认，同时也没有反驳。

沉默半晌，蓉若湘终是掀了掀唇角：“进来吧。”

不管怎样，孩子是无辜的。

“那衣裳……到底怎么回事！”落座之后，蓉若湘虽然多少有些顾忌，可终究还是忍不住直接问了出来。

芸娘从莺儿手上接过食盒，正打开盖子，闻言不由忽地顿住了。

“怎么？你巴巴地送那么件衣裳来，不就是为了告诉我蓉府出事了么？”蓉若湘半真半假地试探道。

“这是我亲手做的酸梅汁，冰镇过的，这样的天气里喝着正好，你尝尝。”只是片刻，芸娘便恢复自然，却仍旧不接蓉若湘的话头，只是端出食盒里边的冰饮，亲自递给蓉若湘。

进宫之后，不只是蓉若湘，就是芸娘也是几番起落，尝尽了冷暖。甚至，与蓉若湘比，芸娘的遭遇似乎更加的不好。

至少，蓉若湘就算进了冷宫，就算没了孙太后庇护，她也一样衣食无忧，甚至，一样锦衣玉食。

而她……

“你……是怀疑我，还是，也像旁人一样，看不起我了？”

蓉若湘久久不接，芸娘不禁有些尴尬：“我知你担心伯父，可……”

“现在可以说了么？”蓉若湘一把接过瓷碗，仰头将里边的酸梅汁一饮而尽。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不只是芸娘，就连旁边的小遥都惊了一跳：“小姐！”

“没事。”蓉若湘放下瓷碗，回头朝小遥摇了摇头，不过是碗冰饮罢了，喝了也就喝了，难不成芸娘还敢给她下毒不成。

然而，蓉若湘没想到的是，芸娘确实给她下毒了。

“你……”芸娘神色复杂，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开口了。

“怎么？还不肯说？”蓉若湘蹙眉，隐隐有些不耐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