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染满褐红的荧白（1/2）

小镇东门外，大雨停歇，太阳开始西下。

“这几天的天气实在是有些怪啊。”洛雪裹了裹身上的衣衫，感觉到了一丝凉意，顺着东门南下，走了两个时辰，来到了凡水河边。凡水河在经过了大雨的冲刷过后，依旧清澈见底。

他提着水壶，打壶盖打开来，灌满了河水。偶然有一次听林壮大叔说过，锻造的武器经过这条河河水的淬取，会比用井水淬取锋利得多。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把这一大壶河水送给他作为小刀的谢礼吧。他应该也许会高兴的。

远远的河对岸似乎发出了异响，洛雪抬起头定睛一看，是两只小河狸在打闹嬉戏。

低矮的身体，有蹼的手脚，圆润的身体，龅牙，是河狸兽的特征。可在他看来，这两只小河狸并没有圆润到哪里去。

两个月前怀孕的河狸兽来这里安了家，现在它的孩子都已经这么大了。他心中知晓河狸兽是温顺的动物，只要不侵犯它的地盘的话，并没有任何危险。而且整个凡水镇的人都知道在河对岸的它们的存在，但都默许了它们占用着一大片水域。

并不是同情。洛雪在心中否认了这一猜测。他迅速的切换了自己的感性思维，并眯着眼睛看向小河狸兽们的身后。那里的雾树纵横交错的生长着，雾状的枝条也疯狂的向上拔高，贪婪的呼吸着每一寸阳光。那边是深不见底的魔语森林。

是要拿它们做挡箭牌吧，洛雪不得不承认这种事实。北面有守望城ding着魔语森林的压力；西面是贵族城池天河城，不怎么欢迎我们；南面则是顺着凡水河到了开江，也就是森之国内部；东面则是魔语森林往森之国内部突出的一段地带，东南部有河狸兽安家，正东方如今有利爪熊出没。

等等！河道下游的河狸兽，河道末游的利爪熊。这样的话小河狸的气味会……

看着河对岸你一个泥鳅我一个泥球互相扔着打闹着的小河狸，他不由自主的转过视线，吞了一口唾沫，发现了一个既定的事实。

已知条件：小镇队长的无动于衷，护犊心切的河狸兽，残暴狡猾的利爪熊。

只能得出一个最佳结果：让河狸兽和利爪熊相互厮杀。

真的对上的话，绝对毫无胜算。他心中主观估算了下两方的战斗力。手上的水壶有些抖动。想到这里，洛雪目光偏移，不忍心再看那两只可爱的小精灵一眼。

低头看着河道里倒映着的自己的脸庞，刚刚被大雨打湿的头发还没有彻底干透，凌乱的发尖胡乱的黏在了头上。

“我又有什么实力来干预它们呢？”他自嘲的笑了笑，倒映的河水中映射着凄惨的笑容。

洛雪扶住长途跋涉劳累的双腿，勉强站起了瘦削的身子就要离开。那两只小河狸似乎注意到了他，吱吱的叫着，竟是不怕生的窜进河里，要直接游过来。

“千万不要是最后一面啊。”洛雪不再回看一眼，背过身子向镇子跑去。只留下小河狸们地张开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瞪着彼此。

看着肉眼可及的东门，洛雪平复着心情，想起了两天前利爪熊袭击他后被丢在地上的药篓。两天的时间过去了，被采摘的月华草应该还没有枯萎。难得出来一次，趁着天还没黑，就去看看吧。

说不定还放在那里呢？洛雪仍保有一丝希冀，相信利爪熊不会待在同一个地方。

这回有了准备，他拍了拍胸前藏着的驱兽粉，充满了信心，就算利爪熊还待在那里的话，不再大意的他也能及时躲避。

想到这里，他连忙别上了刚刚装满河水的水壶，奔跑的双腿向右一撇，转移了行进的路线。

一片绿色的草地被雨露滋养，草地上零星的几棵雾树没有了竞争，反而长得歪歪斜斜，了无生气。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离目的地已经不远了。洛雪放慢了脚步声，借着灌木丛的掩护，一步一步的向着前方前进。

他的鼻子抽动着嗅了嗅，没有闻到奇怪的气味，也没有感觉到奇怪的空气流动。他又躲在茂密的灌木丛中伸出双手，凝神感受着空气的流淌，也没有任何异常的空气流动。

先前沦为主战场中心的雾树正中央断裂飞成了两截，似乎是被利爪熊弄的。到手的猎物逃跑了，所以气急败坏的拿树出气吗？看着被破坏的现场，洛雪若有所思。

“嗯？”在灌木上有着一些不显眼的物体，他伸手取了下来，又捻了捻，似乎是利爪熊的毛发，毛质疏松，颜色有些许褪色，不是饿极了，就是受了很重的伤。

联想到之前腹部上划开的一道巨大伤口，洛雪心中有了大致的推测。“可惜那次根本没有时间观察它的伤口，没有办法知晓是什么物种造成的伤。”他喃喃自语道。在经历着这几天的平复过后，他的心境勉强恢复了过来，已经可以从容的回忆起当时的每个细节了。

不管怎么说，至少现在它并不在这。洛雪直视前方，看见了大雨过后，在雾树断裂的木纹缝里里，有几只被淋湿的不知鸟躲在里面，似乎被冻得直叫唤，声音有些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