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我会试着接受你(2/2)
他并不惊讶,面不改色地问:“为什么?”
我莞尔笑道:“你以为呢?”
果然,他开心地笑了,含住我的唇。
他这么说,只是试探我是不是下定决心忘记司马颖。
司马颖的身边留着这么一个危险的匈奴人,一不小心,司马颖会受到伤害,我不能激怒刘聪,不能让刘聪因为我而伤害司马颖。
……
不知刘聪怎么对司马颖说的,司马颖的书函还是一封封地飞鸽传来,道尽千般思情、万般念想。他不提我腹中的孩儿,也不提洛阳形势,更不提邺城的事,只谈风月,偶尔提及他昨日读了哪部书、令人感慨万千的好句,今日买了一件有趣的玩意儿,明日将去做什么,仅此而已。
我从不回信,一来心中那根刺还在,二来担心刘聪得悉我回信了,会引发他的妒火。
这个冬天,我每日每夜都待在昭阳殿,没有踏出半步。在宫人眼中,皇后很重视这胎,足不出户,静心待产。孙皓调了一支精锐禁卫日夜保护昭阳殿,闲杂人等不许擅进。
齐王司马冏再也没有骚扰我,自从仙泽殿那夜以后,他就没有踏入深宫后苑。
听闻,他沉迷女色,在府中与艳姬美妾沉浸在酒池、歌舞中,夜夜欢愉,置家国政事于不顾。
永宁二年(公元302年),元月,皇太孙司马尚夭折。
我不知道司马尚是被人害死,还是意外。碧浅说,两日前,皇太孙病了,高热不退,太医束手无策,用了各种方法也没能保住年幼的皇太孙一条命。
碧浅还说,从始至终,司马衷没有去看过司马尚一眼,照常用膳、玩耍,与平时无异。
为什么差别这么大?
在金墉城,司马臧暴毙,他难过了好一阵子;这次司马尚夭折,他为什么无动于衷?
五月,齐王司马冏独掌朝政,以陛下子孙俱尽为由,谏立司马衷弟司马遐之子、年仅八岁的清河王司马亶为太子,以自己为太子太师。
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他想久专朝政。
司马亶是司马衷的侄子,也是我侄子,齐王司马冏让我收司马亶为养子,司马亶便顺理成章地册立为太子。
司马衷又能如何?齐王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让他下诏书,他就下诏书。
五月初,夏花灿烂,花香浓郁,热气渐起。
碧涵诞下一女,当然,宫人都以为皇后羊氏为陛下生了一个小公主。
司马衷很高兴,抱着女儿到处玩,向宫人炫耀,招摇过市。
我为碧涵所生的女儿取名司马翾,满月后,司马衷下诏,封“宣平公主”。
答应过的事,我不会食言,让司马衷下诏,晋封碧涵为贵人,金章紫绶,赐居云气殿,名分仅次于我。
孙皓从宫外找了一个可靠的奶娘育养宣平公主,我从众多宫人中挑了两个心思细腻、灵秀的宫娥协助照料,把小公主养在昭阳殿。
有了名分地位,女儿也得到应有的敕封,碧涵在云气殿当荣耀的贵人,还算安分守己。
女儿被我抢来,想必她心有不甘吧。
……
齐王司马冏得志后,除了独掌朝政,还作威作福,任人唯亲,不听百官劝谏,诛杀忠直之臣,日益骄奢。而且,他奢靡骄横,不可一世,沉迷于酒色,大兴土木,破坏公私屋宇数以百计。
十一月底,河间王司马颙上表朝廷,列齐王司马冏数条罪状,扬言率领十万兵马、将与成都王司马颖等诸王共会洛阳,讨伐齐王。
十二月,河间王司马颙以李含为督,率张方进逼洛阳,宣称驻军在洛阳城的长沙王司马乂为内应。
洛阳再次风声鹤唳,局势堪忧。 c≡miàoc≡c≡阁c≡
孙皓每日与我说京中形势与诸王近况,每每提到司马颖,心就会咯噔一下。
与司马颖有关的每一件事,自但是然地沉淀在心中,镌刻在脑中,想忘也忘不了。
表哥嗤之以鼻,“这些王爷一旦统摄朝政、手握权势,就不可避免地变了嘴脸,原形毕露,变成其他王爷兴兵讨伐的对象。”
他担心宫中有变,调派精兵保护昭阳殿,日夜不殆。
沉迷于皇家权柄所带来的美梦中的司马冏,听闻诸王大军逼近洛阳,派遣麾下大将擒拿河间王司马颙的内应、长沙王司马乂。
长沙王司马乂先发制人,率领亲兵一百多人夜入宫城,据城而守。
我一直待在昭阳殿,听从表哥的劝告,没有出殿观望,但是,宫城内外的激战异常激烈,就算我在昭阳殿,听闻外面的激斗声,也如临其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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