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再遇郑小芸(1/2)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儿子就快满一岁了。
我为爱人办理了随军手续,并找冯处长帮忙,把她调到八里庄县食品公司,又在张世材隔壁重新收拾好了一套房子。原来做新房的那套房子是属于服务社的,我不管服务社了,房子便也还给了他们。
四月间,我利用到西安学习一个月的机会,顺道回家接他们母子俩。
北方大地仍是天寒地冻,而西安四周的田野上已经覆盖着绿油油如菲菜般的麦苗了,翻过秦岭,巴蜀大地上成都以北的麦子正在出穗、扬花,成都以南则是金灿灿的一片,等到达川南老家的时候,当地的小麦已经全部归仓了。
来来回回中,铁路两旁的景色发生着巨大的变化。新兵入伍的时候,透过车窗映入眼帘的多数是茅草房,渐渐地,茅草房变成了砖瓦房,电视接收天线也如茅草般长满了每家每户的房顶。再往后,瓦房又变成了栋栋楼房,而各式各样的天线也仿佛在一夜之间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闭路电视。
景物在变,景物中的人也在变。曾经让我梦牵魂绕的郑小芸,此时已经变得差点都认不出来了。
范正怀经过多年的辛劳,在小镇边上的公路旁修起了一栋二层小楼,听说我回来特意请我去他家玩,同时还叫了就近的赵华平等几个战友。在他们家的客厅里,他指着一个头发焦黄、又黑又胖的女子向我介绍:“闻平,这是我亲家母,郑小芸”。
我不经意地朝对方点了点头,可是,一瞬间,郑小芸三个字又让我的心里猛地一震,迅即睁大了眼睛。郑小芸听到范正怀叫出我的名字,也将目光停留在了我的脸上,似乎想仔细验证一下,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倾刻,两个人几乎同时说道:“是你……?”
范正怀见状立即大声说道:“哦!你看我咋忘了?你们两个是老同学哒嘛。”
我说:“是啊,我们曾经同窗好多年呢。”
郑小芸又一语双关地补了一句:“而且是关系很好的同班同学。”
赵华平在旁边打趣道:“闻平儿,你们是同窗好多年?还是同床好多年啊?”
郑小芸大声回应赵华平:“要是同床好多年就好喽!”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我。
赵华平又笑嘻嘻地说道:“以前没有吗,现在就去噻。”
郑小芸咯咯咯地笑着说:“拐喽注8,他的床上另外有人喽。”
“啊!我想起了,那年你还让我转过一封信给闻平呢,当时我该拆开看看的,里面的话肯定很麻肉。”<div id="ad_250_left">
“你把信撕了烧了才好呢,免得我巴心巴肝地等了那么久,人家泡儿都没有冒一个。”
饭桌上,我一边和战友们说笑着,一边侧身问她:“怎么样?”
她长叹了一声,说:“啥子怎么样啊?就怪你嘛,人家那样对你,你却狠心得连信也不给我回一封”过了会,她又幽幽地说道:“要是和你多好,我现在也不至于这么惨了。”
我心说:是你先不给我回信的,怎么能赖我?
-------------------------------------郑小芸也和大伙一样喝白酒,不一会就醉了,跑到厕所里吐了一地,蹲在地上小声抽泣。庞香静去劝她,不劝还好,一劝反而嚎啕大哭起来,怎么劝也劝不住,庞香静没法了,只好来央求我:“闻平,你去劝劝她吧。”
我见郑小芸的裤子上沾满了呕吐的秽物,心里一阵恶心,却仍是小声对她说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她把手一扬,说:“好啦!不要你管我。”
我说:“这是在你亲家的家里啊,你不知道许多人都忌讳吗?”四川的风俗,忌讳外人在自己家里啼哭。
她这才收了声,把手伸给我,粗声大气地说道:“拉我一下!”我费了很大力气才把她拉起来,她却趁势就靠到我身上,弄得我也差点就吐了。我只好大声叫赵华平他们:“哥们,快来帮个忙”。待几个人七手八脚打车把郑小芸送回家去,这才又返回范正怀家继续喝酒。
庞香静说:“以前只晓得你跟小裴和龙小莉的事,还不晓得你和我亲家母还有一腿呢。”
我便在桌子上谈起了十年前与郑小芸相互通信的事。庞香静说:“你好绝情哦,如果不是她给你寄那些复习资料,说不定你就考不起军校,那你还有今天?你就不能原谅人家一下吗?”
“唉,现在再说这些又有啥用?”
接着又听她说道:“你不知道,她过得很不好。前面找了个晃晃娃,只知道天天打牌。离了以后又找了我们干亲家,亲家也是离了婚的,但是他有两个十多岁的女儿,前面那个亲家母挑唆两个女儿不许他们在一起,两姊妹伙起来把郑小芸的头发都给铰过好几次了。”
我说:“她咋那么黑呢?”
范正怀接口说道:“两个人经常包公路来修,日晒雨淋的咋不黑嘛,哪像你天天坐办公室?”
“她老汉不是工商局的头儿吗?咋会去修路?”我又问。
“嗨,那是哪年哪月的事了?她老汉早死了好多年了。”
回想当初掰起指头计算日子,想着盼着收到她信时的那份焦灼与甜蜜、那种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再看看眼前的现实,反差竟是如此之大。
然而,我的庆幸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心里却莫名地沉甸甸的,似乎正是我自己的原因才造成了她今天的不幸。
接着战友们又聊起以前在部队上的许多趣事,还提到那次去偷鸡,庞香静说:“也不晓得咋回事,不管多久回想起来,都觉得那次的鸡肉最好吃。”
聊完了部队上的趣事,范正怀提议砸“金花”__就是用三张扑克牌比大小,三个a最大,依次是三个k,同花顺,同花……235最小,专心打着牌,也就渐渐把郑小芸抛到了脑后。
回去后我与袁琴谈起见到郑小芸的事,袁琴说:“不晓得你是去会老情人去了,要晓得的话,我也该去看看的。”
我笑了笑:“你倒是真该去看看。”心说,就她那副模样,恐怕谁见了都不会有什么想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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