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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忠见不得他的粗鲁,以往他们去哪都很低调,现在反过来了,去哪都得高调。()
两个伙计干这一行久了,一看踹他们的人,满脸煞气,吼起来有如野兽咆哮,吓的一个哆嗦。
“小的有眼不识贵客,这就去请掌柜,”瘦脸的爬起来,就往店后头跑。
“贵客莫生气,小的这去把门板拆下来,”另一个伙计,也看出他们来者不善。他一个小伙计,自然不敢得罪,此事还得请示过掌柜。只是他记得,掌柜的好像在后面开会。
大飞跨步进门,又一脚踢掉店里的板凳,以及所有碍他眼,碍他脚的东西。
一阵乒乒乓乓,吓的店里其他的伙计,全都变了脸色,只以为他们是来捣乱的。
宁九九进店之后,不急着坐下歇息,而是在店里转悠开了。
宁清扬的粮行,品种肯定是全京城最多的。
除了普通的大米、糯米、玉米、山芋、黄豆、绿豆、麻豆之外,还有很多寻常见不到的杂粮,比如芸豆、芝麻、荞麦、蚕豆、豌豆、黑豆、谷子(俗称小米)
“真是想不到,这些东西也是可以吃的,”何安也没见过这么多品种的杂粮,襄王府里管采购的事,也轮不着他。
宁九九忽然想起在蒲山村的事,看了看店里的环境,转而把大飞跟何安拽到一边,“你俩还记得吴平家的九斤,他当时送给刘烨尘的小玩意,如果我记得的不错,那个是板栗,长成的时候,外面有带刺的壳,看上去有点像刺猬,不知情的人,只当是不能吃的野果子,可以剥开了,再去掉里面的硬壳,果肉是可以吃的,炒着吃更九九,何安,这事你留意着,等三天之后,林厚过来时,你跟他提一下,在事情还没定下之前,可别传了出去。”
这里的板栗树同,肯定都是野生的,其实野生的并不好,果树不经过修剪,果肉长不大,但是野生的板栗炒出来更九九,总之,有利有弊,还是得先找出来再说。
“好,这事我去办,”何安明白这事的重要性,如果这两个村子真能产出新东西,致富的路就近了。
大飞忽然拐了下宁九九,“别说了,里在来人了。”
瘦脸伙计腿脚跑的倒快,将正在里面汇报工作的掌柜叫了出来。
掌柜的表情不太好看,他正给主子细数账目呢,关键时刻怎能被打扰。
出了内厅,胖掌柜挺着肥肚子,扫了眼站着的几个人,眼露不屑,“要是买米,随便看看就是,看完了,让伙计给你们过称,别耽误时间,我们马上要关门了。”
真是的,几个客人而已。在京城,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他暗骂伙计太不懂事,几个小人物,何须把他叫出来。
胖掌柜不耐烦的指挥伙计,压根没有细看这几人,若是细看的话,以他多年经商的经验,肯定能看出一些端倪来。
也正因为此等疏忽,致使他今天栽了个大跟头。
何安噙着意味不明的笑走上前,“你一个小小的掌柜,也敢对我家夫人指手划脚,你家宁少爷平时就这么教下人的吗?”
在他破口大骂的时候,大飞殷勤的跑去端了把椅子给宁九九坐,出门在外,一定得撑够场面,只有主子的场面撑够了,他们的面子才能撑得高。
宁九九倒是不介意坐着,看他们说话,顺便指使大飞,“去找几个布袋,除了大米跟踪面粉,其他的杂粮,都装上一袋,你亲手装,不必劳烦他们,人家手精贵着,这等粗活哪干得!”她斜睨着胖掌柜,出言讽刺他。
胖掌柜不吭声了,看这几位的嚣张架势,要么是打肿脸充胖子,要么就是真有权势。
“好咧,小爷去装粮食,”大飞卷了袖子,跑去柜台后面,抄起十几个布口袋,如入无人之境似的,在店内狂扫一番。
几个小伙计,本来想上去帮忙的。大飞头也不抬的,把他们哄走,那模样跟山贼无异。
胖掌柜脸黑的难看,“这位夫人,既然是来买东西的,就得按着店里的规矩,我们宁家商行,从没有顾客自己装东西的先例,烦请夫人让家仆住手!”
说是请,可他话语里,却没有半点客气的意思。
宁九九端起桌上的茶杯,这是刚刚小伙计送上来的,想必每位上门的客人都有,她轻抿了口茶,没到一秒钟,又给吐了出来,“这什么破茶,这么难喝,宁清扬就给过门的客人喝这种茶吗?太小气了,每天赚那么多银子,还那么小气,难怪娶不上媳妇!”
胖掌柜等不到她回答,又见她挑剔茶不好,还出言对主子不逊,肥胖的脸上,最后一点笑颜色也没了,“请夫人注意口气,若是不诚心买东西,还请几位出去,本店不欢迎你们这样的客人!”
严忠跟何安都站着不说话了,论起嘴毒,他俩自认比不上宁九九,反正她也不会吃亏就是。
有妞说,宁九九不够霸气,等下部咱写女帝,到时一定从头霸气到底,就这样说定喽!
宁九九放下茶杯,眸光冷如利箭,“你胆子不小啊,连宁清扬都不敢如此跟我说话,你是狗仗人势,还是人仗狗势,或他给了你什么特权?哦,对啊,瞧你胖成这样,这店里的油水,肯定没少吃,否则怎能胖成这样呢?”
“你!”胖掌柜不忌讳别人说他胖,他忌讳贪油水一说,这不是摆明了说他贪污吗?
“别急,”宁九九笑眯眯的打断他,“本夫人还没说完呢,你家主子昨晚过的可还舒坦?”
说完这话,她你后厅的方向瞄了一眼。
就在她落下最后一个字时,后厅的帘子猛的被人掀开,走出来一位脸色铁青的男子,不是宁清扬,又能是谁。
“昨天的事,我知道是你,襄王妃,你是否太过份了,竟然送人到我府上,你自认仗着襄王的庇护,便可为所欲为吗?这京城是唐皇的京城,你若再如此,我定要面见皇上,拼死也要告你一状!”
宁清扬行商多年,城府极深,从不轻易动怒。心思轻易表露,容易给人抓住把柄。
今日他发飚了,就差没骂脏话了,可想而知,昨夜的事对他刺激有多大。
昨夜一进府门,仆役,婢女,都用奇怪的眼神看他。
当时,他也没太在意,按着以往的习惯,先去书房办工,接着再回屋沐浴,再然后便是脱衣睡觉。
可是,在他靠近床铺时,闻到了一股呛鼻的九九粉味。
他屋里除了婢女会时常过来打扫之外,是没有女人会进来的。
屋里的异常,很快引起宁清扬的警觉,可这会外衣已经脱了,他全身上下只有一件单薄的长衫。
就在他准备往后撤之时,帷幔忽然掀开,原本属于他的大床上,竟然坐着两个女子,穿着暴露,上身只剩肚兜,下面仅一条亵裤。
看到此等场景,饶是宁清扬聪明绝顶的脑袋,难免也会懵掉。
他怒喝质问:“你们是谁?谁准许你们在这里?”
两个女子咯咯一笑,身上的白肉也跟着抖三抖,好不诱惑。
“公子说哪里的话,奴家当然是来伺候您的,公子还在等什么,快些脱了衣服,到床上来呀!”
另一女子用手帕半掩着脸,风骚的扭着身子,“是啊,公子,奴家在这里等您好久了,不信您摸,心儿等的都痒痒了呢!”
说话的女子半倾着身子,从床上探出手臂,想要抓宁清扬。
半蹲着的姿势,令她胸前的白肉,出其不意的跳进宁清扬的眼中。
说句实诚话,宁清扬此人有很重的洁癖,看他平日的穿着就知道了。对于女人,尤其是青楼女子,他连看一眼都嫌脏,又怎么肯跟她们行鱼水之欢。
不光是这两个女子,这屋子,这床,他统统都要换,否则,难以安寝。
宁清扬一边暗骂捣鬼的人,一边往屋后退,“你们别再靠近,惹怒我,你们也没好下场,要多少银子,我让账房付给你们……”
这两个女子在风月场所混的久了,个个都是人精。既然进了这座别院,又岂会计较那几十两银子。
两人赤着脚,下了床,一个从边上绕,一个笔直的走近他。
“宁公子这是做什么?时辰不早了,该歇息才是,听说宁公子不懂鱼水之欢,今日便让我们姐妹好好服侍您一回,保准让您乐不思蜀,知道这男人跟女人睡一起的好子一边嬉说,一边当着宁清扬的面,就要解下肚兜。
宁清扬大惊失色,谁要看这些,他转身就要离开屋子。
可是刚才绕过来的女子,已经拦住了门,用后背抵着门,把凸凹有致的胸口对着他,娇笑道:“公子想走?想推门?那好啊,您来推吧,往这儿推!”女子把胸一挺,只差没抓着宁清扬的手,往自己胸口按了。
此时,另一个女子也朝宁清扬扑了过来。
得亏宁清扬闪的快,否则真成了前有狼,后有虎了。
“公子,你跑什么呀,难道您还怕我们不成?”
两个女子咯咯的笑,其中一个肚兜脱掉一半的女子,一手护着肚兜,没让白肉完全露出来,可她半掩着的模样,若是寻常男人见了,只怕瞬间就扑上去,把人压地上了。
宁清扬撇开视线,也不看他们,强忍着怒气,低喝道:“你们马上走,离开我的屋子,来人,都死哪去了?!”
他就说今儿有点不对劲,原本守在门外的小厮,都不见踪影。原本他还以为府里的人,都去偷懒,现在看来,他们是早有预谋啊!
也不对,最关键的是,这两个女子是谁送来的?又是怎样轻而易举的,进了别院的。
按说宁清扬作为男人,要对付两个女子,肯定不在话下。
但如果,他碰上的,是两个不要底线,死皮赖脸,外加风骚入骨的女子,那情况就得另当别论了。
三人人屋里好一番追逐,等到宁清扬终于瞄到空隙,跑出屋子时,衣服已经被撕烂了,再撕下去,胸肌就得露出来了。
东方楼蕴等人经过这处宅子时,瞧见的,就是他们在园子里追逐的一幕。
宁清扬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昨夜被人追的满院子跑,是何等羞辱的事,此等经历,他永世难忘。
他越生气,宁九九自然越开心,越解气,能把宁清扬气死,还真得够本事才行。
宁九九站起来,得意的笑容一收,满脸委屈,“宁大少何出此言,我不过是看你一个人独守空房,怕你憋出病来,送两个暖床的姑娘,给你解闷,您不领情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告状呢?若是你真要告状,那也无防,就是不知见了皇上,你要如何说?”
宁清扬哑了,他怎么说?
要说襄王妃给他找了个两个青楼女子,岂图对他施暴,试图玷污他的清白吗?
这话说出去,谁信哪?到头来,人家还以为他在某些方面有问题呢!
宁九九见他不说话,一脸便秘要憋死的表情,乐的不行,“怎么,说的不对吗?像你这般的大家公子,送几个姑娘算什么,哪怕是把京城的青楼搬空,也没什么奇怪的,看你这个表情,是不是昨晚的两个姑娘没把你伺候好,要不今晚再替你找几个猛的?”
其实她好后悔的,为嘛要给他找两个风情万种,漂亮的姑娘呢?若是塞两个半老徐娘给他,搬到他的床上,那等场景,肯定更有看头。
宁清扬的身子摇摇欲坠,体内血气翻涌,大有要吐血的节奏。
胖掌柜看他们二人,你来我往的,一个笑,一个怒。
怒的这个,眼睛死死盯着对方,恨不得用眼神瞪着人家似的。
他觉得不对劲了,“少爷,这……”
“你闭嘴!”宁清扬怒吼,失了他一贯的冷静与淡定。说不过那女人,只有从身边人身上出气。
胖掌柜抹了把脸,有些搞不清状况。
宁九九咯咯的笑,“宁少爷,您别动怒啊,昨夜玩的太过,今日身子怕是受不住,”她看向胖掌柜,“快去给你家少爷开些大补的药来,不然以他这瘦弱的身子骨,日后娶了妻,怕也是有——心——无——力!”
她加重了最后四个字,故意气他,誓要气死他不可。
宁清扬此人,过于自负,把利益跟财富看的极重,而且在身份一事上,他对宁九九防备的太重。
他之所以防备,要么是心虚,要么是怕家业旁落他人之手。
今日的杀手,即便不是他派的,终有一日,如果宁九九的身份确定,这人也必定会对她下杀手。
“你找死!”宁清扬终于被她最后一句话彻底激怒了,赤手空拳,就想冲上去掐宁九九。
是呢,他恨不得将这女人掐死才好,这样就能让她永远的闭嘴。可是……真的能掐下去吗?
严忠身形一闪,挡在宁九九面前,面无表情的截下宁清扬,抓住他狰狞的手,顺势一带,宁清扬全力奔袭的方向便改了,一头扎进米缸中。
“少爷!”
“少爷!”
胖掌柜跟几个伙计,见此情景,吓傻了,等他们反应过来,才想起跑上前,将宁清扬从米缸里拽出来。
看着宁清扬撅起的屁股,宁九九忽然想起,第一次见他,他坐在马车里,声音清悦,表情淡漠,长袍一尘不染,完完全全是个贵公子的模样。
可是再瞧瞧现在,衣服乱了,头发乱了,淡漠没了,气质也没了。
“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就在此时,推门进来一人,同样是熟悉的声音,却是宁九九很不喜欢的一个人。
上官澈云一进门,头一眼看见的是狼狈不堪的宁清扬,第二眼才是站着的几个人。
“宁九九,你怎么也在这儿?”看见宁九九,说不惊喜,那是假的,是骗自己的。
天知道,他有多渴望再见到她,这一份感情,模糊不清,他只知道,像一根丝线,从他心里穿了出去,系在了宁九九身上。
可是他不敢去襄王府,他知道因为大作坊的事,宁九九对他很生气,两人的合作关系,也就此结束。
那又如休,这事不是他所愿的,国库空虚,他亦无可奈何。
相对于上官澈云的惊喜与热情,宁九九的反应就很淡了。
她一向对背叛两个字很敏感,因为有了信任,信任是在有情感的情况下产生的,若是背叛了,也一样会伤了心。
“哟,原来是五皇子,今日风向不错,竟能在此处碰见五皇子,”宁九九话里意有所指,加得了此处两个字。
上官澈云脸色一变,笑容没了,“呃,本王找宁少有些事要谈,没想到襄王妃也在这里。”宁九九称他五皇子,便是在提醒他,彼此的身份,又加重此处两个字,便是在质问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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