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一百三十章 隐逸村(1/2)
三宝的问题其实也正是我们想问的。 我、陶长卿、菁菁,连“傻子”都停下了筷子等着三宝他爹的答案。
“我不会记错。你离家的那天是十四,到昨天廿一,正好七天。那些寻找你的村民是十六出发的……”三宝他爹掰着指头说着,“他们都出去四天了,再不回来……”
三宝他爹一番话,说得我们面面相觑,看来我们的确在那个岛上一呆就呆了七天,要么就是我们实际被困在“空镜”七日,要么是我们睡了七日,但无论哪种解释都有问题。我斜着眼看了一眼陶长卿,他在我们睡觉后可是负责守夜的。他摇了摇头,也是一脸惶惑。自从到了这个地方(据说是云南),处处都透着邪气,就连时间……
“大叔,请问,现在是什么年月?”我开口问道。
“小兄弟这话问得,难道连年月都忘了?现在是大明洪武十四年,北元乌萨哈汗天光四年……”
果然和三宝说的一样。
三宝他爹继续说道:“听人说,明皇帝朱元璋一直在打仗,我们这儿还是北元的地盘,说不定哪天就打起来了。不过对于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来说,只要还有口饭吃,这皇帝爱谁当谁当。”
我没有接话,心却已经沉了下去。这一家子没有必要串起伙来骗我们,还有他们的穿着服饰、再加上之前遇到的”刘伯温”,这种种迹象表明,我们确实身在几百年前的“明朝”了。
“既来之,则安之。”陶长卿拍了拍我的手背低声说着。菁菁愣了片刻后,继续胡吃海喝起来,她永远都是这么没心没肺……
“怎么了?饭菜不合胃口吗?”三宝他娘热情地给我和陶长卿夹菜,她也完全无视菁菁……
“没有没有,呵呵,大嫂太客气了,我们自己来,自己来,”陶长卿忙笑着转移话题,“听三宝说,您去过麦加朝觐?”
三宝他爹立刻又来了兴致,说起去外面冒险的日子,那还真是说的滔滔不绝,三宝的骨子里和他父亲一样,都流着冒险家的血液。听三宝他爹说,此地名为隐逸村,顾名思义,这村子就像是陶渊明在《桃花源记》中所写的桃花源一样,与世无争,隐匿山林,村里人黄发垂髫,怡然自乐。
我看着饭桌上又再次恢复热闹的气氛,松了一口气,眼神先后定在三宝的父亲和三宝母亲的脸上,接着闭上眼睛。果然,就算离得这么近,靠记忆的话,我根本就没有办法记起他们俩人的样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实在不符合常理啊!
我又看着三宝。菁菁正在诱骗他碗里的羊肉。
我记下了三宝的模样,再次闭上眼睛,三宝的容貌清晰地印在我的记忆之中,并未出现像其他人那也的异常。
唉,看来只有等明天查看了此地的风水布局再说了。
吃过饭,众人也都疲惫,收拾完毕后大家便找地方睡觉。三宝他娘给我们准备了干净的换洗衣服,果然都是明朝民间服饰,我们也就入乡随俗穿起了“古装”,最开心的要数菁菁了……
三宝的家不大,卧室里的床也有限,三宝他爹硬是要我们睡床,他们睡地铺,经过再三推脱之后我们还是在客厅打地铺——此处方便我和陶长卿在明日在天光微亮的时候先行出门,一探隐逸村的究竟,而不惊动主人。
房里的几只蜡烛在菁菁和三宝的嬉闹声中被一一吹灭,青烟袅袅,宛如流淌在暗淡光海里的丝绸。
我躺在地上,打了个饱嗝,今天在三宝家,是这段时间以来吃得最欢脱的一顿晚餐。我的胃享受着幸福的饱满与熨帖。身旁的菁菁裹着一袭明朝衣裙,以让人咋舌的速度入眠,同样令人咋舌的还有她的睡相——穿着裙子、摆大字驴打滚什么的睡姿配合着她悠扬婉转的呼噜声,像极了隔壁西洱河的壮阔波澜。
半个小时里,我的脸就被菁菁肆意摇摆的手臂打中不止九次,然而她却是睡得极为“安详”,今后谁会娶这陶家大小姐?而她又会生一个怎样的孩子?要是像菁菁她自己这样,一定够呛,我的思绪不禁飘向了“空镜”中看到的那个“幻象”……
“傻子”背靠着墙角坐着,眼睛傻愣愣地等着,很长时间眼皮才眨巴一下。我被菁菁一个劲儿蹂躏的画面,想必全被他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众人睡前,三宝娘好说歹说让他躺下,可他却偏偏喜欢靠墙坐着,说是靠墙睡舒服,最后还是菁菁拉着三宝娘到一旁,告诉她这人脑子不好使,三宝娘才作罢。
现在看来,远离菁菁“魔爪”的这个“傻子”倒会睡得比我舒服。想到这儿,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话说如此,这样的情景反倒是能让人安下心来的。我将被沿拉到脖子,被子散发着太阳晒过之后特有的气味,熟悉又安神。可是一想到近日以来死伤无数的生活,现在的短暂安逸,就仿佛是上天打在我脸上的一记温柔的耳光。
辗转一夜,朦朦胧胧中有一只凉凉的手触碰到我的脸颊。是陶长卿。他已经醒了,我转了转眼珠子,尽量让自己快速抽离睡梦的状态。
陶长卿向我做了个去外面的手势,便轻手轻脚地出了门,我拎起鞋子紧随其后。
屋外,天空还未完全放亮,整个村子却是已经跳进了安静而微凉的晨光里。不远处山上的梯田,在晨曦中散发着谜一般的神采。这些由泥土、雨露、种子所构建起来的奇特田野,仿佛成了那座山裸露在外的脊梁,是青葱山野间拾级而上的大地躯干。
我指了指那山上的梯田,和陶长卿一起向后山走去。
由于隐逸村的房子低矮,我们不需要走得太高,爬上第三级梯田便足以看清村子的布局全貌。走上来我才真切的感觉到,眼睛里看到的美只不过是距离赐予我瞳孔的错觉,近看梯田完全不是远观时那样一回事。
肮脏的粪肥堆在不远处的田埂上,空气里充斥着令人作呕的刺鼻气味,田里的水浑浊不堪,脚下的田埂泥泞滩软,走在上面一脚高一脚低非常不舒服。我得时刻保持怀疑的态度,走在风浪里,掉以轻心是最愚蠢的做法,更何况,我现在是在所谓的……明洪武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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