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曲线救国（2/2）

马帮前想见我，这倒是没想到的。转脸看了看顾黑砂，又转脸问朱歪牙：“你们大当家的想见我……”朱歪牙见我半信半疑，点头说：“没错！我们大当家的广结五湖四海的朋友，还望枭爷赏脸。”

六神无主的我，不知道该不该见马帮前？他见我什么动机？就听闭眼狐狸开腔，他说：“枭爷……既然马当家的有请，匣子山不该拒人于千里之外呀。”

顾黑砂提出他陪我去见马帮前，骑虎难下的我只能依从。带上霍麒麟，三人跟随朱歪牙去见红枪会马帮前……

路上我试探性问朱歪牙，马帮前何事请我？朱歪牙不敢说，只是说不是“鸿门宴”。他们大当家的好结交五湖四海的朋友，想认识认识。但是直觉告诉我，没那么简单。路上惴惴不安，偷眼看顾黑砂，但见他神色自若，处之泰然的架势。再看霍麒麟也是视死如归的样子，只能按耐住心底不安来到原本是霍麒麟家的那处新宅——

让我没想到的是……马帮前居然摆了鸡鸭鱼肉、满满一桌酒席。见到朱歪牙领着我们走进客厅，抱拳爽朗大笑不止！指着顾黑砂哈哈大笑，开口就是：“顾老英雄你跟俺老马可是又见面啦。”然后他起身拉着顾黑砂手腕，笑哈哈有说有笑。

朱歪牙赶忙向马帮前介绍我，顾黑砂接过话茬拍着我的肩旁，满腔热情，满脸喜悦向马帮前夸赞——

“这是匣子山的刘凤头！也是我女婿！湘西刘枭！自创凤尾帮，跟马老弟都是大当家的，你们可要交个朋友。”但见马帮前打量我几眼，再看看顾黑砂，迟疑了下，哈哈大笑。然后对我说了一个“请”！随后，几人落座，朱歪牙忙着倒酒。然后拿着酒壶，规规矩矩站在马帮前身后，随时续酒。

“俺在洛阳凭着一根红缨枪，啥都不怕！就连恶霸也捅死好几个，见了俺红枪会，就跟老鼠见了大黑猫一样。——怕俺！但是俺红枪会从不欺软怕硬，出了个孬孙朱三胡子……”然后指了指他身后的朱歪牙，又说：“就是歪牙他叔！霸占人家女人，被俺赶出洛阳。但是他侄儿没犯错，照样留在红枪会。”

朱三胡子原来是被马帮前赶出洛阳，说完这段话。端起大海碗就“咕咚咕咚”喝了个精光！一抹嘴，拿起筷子就吃。见缝插针我开口问他：“大当家的有请，不知何事请教？”

马帮前赶紧放下筷子，吃着肉，跟我说：“俺老马跟你老丈人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如今东洋兵四处杀人，兵荒马乱！洛阳闹饥荒，吃不上饭！俺是逃荒的呀。”

朱歪牙就补充说洛阳闹饥荒，饿死不少人！再不逃荒，就要人吃人了。然后马帮前又说：“红枪会不比穷人家，有家底。又有贵人相助，不然也不会往这跑。”

“大当家的有话直说，敢问‘贵人’……可是老摸金贼的女儿叫‘摸金孔雀’？”此话一出，马帮前一怔？放下筷子，直勾勾看着我？陡然哈哈大笑，端起大海碗一饮而尽。然后抹了抹络腮胡子，带着几分醉意看着我，说：“刘凤头倒是快人快语。没错！就是老摸金贼的女儿摸金孔雀……”我接住马帮前的话茬，追问：“大当家的对摸金孔雀知道多少？”

马帮前满脸不解看着我？见他不明白，我直截了当解释说：“人心隔肚皮，大当家的老江湖，但是……”这句话被马帮前打断，他摇摇手笑着说：“摸金孔雀是个好孩子！跟他爹一样，救国救民。”

我听到“救国救民”四个字，见缝插针说了句：“曲线救国也是救国，眼下局势混乱。眼见未必可信……”随后跟马帮前说了些申屠金罡跟我说的，太平洋局势和国军的军统局跟特高课之间的间谍活动。估计马帮前没听明白，说了句极为肯定的话：“摸金孔雀不是曲线救国，她不是替东洋兵做事的汉奸。”

顾黑砂端起一碗酒，跟马帮前一饮而尽。然后提出见一见“摸金孔雀”。没想到马帮前沉吟了好一会儿，说了句：“俺做不了主！不满顾老英雄、刘凤头，俺老马见一面她也很难。”

顾黑砂摸着胡子想了想，劝马帮前多个心眼，不要听一面之词。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坏了名声。几碗酒下肚，闭着嘴想了好一会儿，他又说了句：“俺和整个红枪会兄弟，跟她一根绳上的蚂蚱。”他这句话弦外之音是说，他又他的苦衷。

朱歪牙给马帮前续酒同是，插了句嘴：“俺们大当家的，好结交朋友，这次只想跟刘凤头、顾老英雄交个朋友。俗话说‘人离乡贱’，咱们都是外地人，遇到地头蛇，还要抱成团。”

马帮前点点头，指着朱歪牙说：“歪牙说的就是俺老马心头的话，不提什么曲线救国！也不提摸金孔雀！今晚喝个痛快！”说完端起大海碗，要跟我干个！直到马帮前喝得呼呼大睡，朱歪牙才走到我跟前，低声说：“枭爷请回。俺们大当家的要睡了。”

顾黑砂拉住我的手腕，连同霍麒麟一起出了新宅。路上我满腹狐疑，还没问出口。一直沉默不语的霍麒麟，开口了：“那马帮前要干什么？花大头洋请我们大吃一顿，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顾黑砂否认霍麒麟所猜，他认为马帮前是在向匣子山“示好”。霍麒麟反驳顾黑砂：“红枪会跟匣子山素不相识，马帮前对匣子山底细清楚几分。怎么肯定跟匣子山能‘尿到一壶’。”这句话倒是一针见血！的确如霍麒麟所说，红枪会跟匣子山凤尾帮素不相识，彼此都不了解。——他也是老江湖，凭什么肯定红枪会跟匣子山志同道合？

顾黑砂跟我彼此对视，谁也说不出其中奥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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