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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归来(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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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琅也不意外,她怔了一怔,突然跪倒在沈连卿身侧,她不敢碰他,怕惊扰到薛御医施诊,只能颤颤的喊出一声:“连卿。”

顺着她动作从脖颈掉出来的黑玉落到床榻上,细细的红绳缠绕,林琅一低头,一颗泪珠落到上面。

在众人凝神屏气的氛围中,咔哒的碎裂声异常明显,除了凝神施诊的薛御医以外,都不由得看向了林琅。

林琅也愣了愣,一低头,她自小带着的那块黑玉竟然碎了,玄黑的玉中透出一丝幽绿,伴着一股清透的香气散开,这香气久而不散,很快帐内充满了这股香气,连原本让沈连卿缓解痛楚的焚香味道都被彻底盖住了。

这味道终于吸引到了薛御医,他常年眯着的一双眼竟瞪如铃铛,嘴唇一直在颤,胡子都一抖一抖的。

“这、这……玄黑包身,妖绿在内,幽香遍十里,一定是,一定是……”薛御医双眼放光,激动地脸都红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中毒了,好在看到林琅时他意识到什么,颤声道:“郡、郡主,这、这是您的?”

林琅不知道薛御医为何这样激动,当务之急是赶紧给沈连卿施诊啊,于是她喊道:“薛御医你快给端王下针。”

“有了这东西还下个屁针啊!”薛御医走到林琅身边,看着在床上碎裂的玉佩,碰都不敢碰一下,这种东西,多少人都完全不知道它的存在,没成想竟然今日让他遇到了!

“郡主,这是美人肌啊!”

林琅愣了一下,但她心头大火,如今这玉佩里是什么东西她根本不在乎,她在乎的是沈连卿的性命。

“郡主别急,有了这东西,端王便有机会起死回生,不过这可是稀世宝物啊……”

林琅脑子瞬间空了一瞬,抓住薛御医的领子问道:“你是说,沈连卿吃了这个能活?”

薛御医愣了愣,呐呐的点头,接着道:“书中记载的确解万毒,甚至长生不老……”

林琅二话不说,转身就去拿碎掉的黑玉,黑玉已成两半,中间滚出一颗幽绿色的药丸,那香气便是从它身上散发而来。

沈连卿身上的青紫颜色即将到达脖颈,林琅毫不犹豫去将药丸塞到沈连卿的口里,可越是着急,越是难以掰开,终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她终于将沈连卿的唇掰开一条缝,不顾身后一群人,她用牙衔住绿丸,俯下身以唇喂入沈连卿的口中。

周遭抽气声四气,薛御医也大大的惊呼了一声,却是因为可惜。

那药丸入口即化,沈连卿微微吞咽了下,便没了踪影。

林琅起身一时惊呆了,那些本来向上蔓延的青紫色迅速退去,肤色虽不红润,却也不再是惨白。

过了好一会儿,林琅摸向他的胸膛,下面的心脏一下又一下的跳动,真实有力,不再急促。

“将盆拿来,还有刀。”

薛御医声声吩咐,然后在沈连卿的小臂上划了一个口子,深紫色粘稠的血缓缓从伤口处流出,慢慢接了一小盆。

帐内还有之前药丸的芳香,片刻后腥臭的血味又散开,在众人惊讶的注视下,沈连卿臂上的流出的血变成深红色。

这时候薛御医才着手包扎,等差不多安排好了,他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擦了擦满头的汗,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薛御医微喘道:“郡主,不必担忧了,有了美人肌,不仅从前体内的异毒,之前埋伏的中的毒也能一同解开,端王必定性命无碍,没多久便会醒来。”

心中的弦瞬间崩开,林琅还来不及看一眼沈连卿,眼前瞬间变黑。

******

林琅转醒时已是深夜,听着帐内烛火的噼啪声,她张开双眸,坐起来时还未缓过神,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她穿好鞋子出了大帐,第一个念头就是去找沈连卿。

帐外守卫依旧森严,不过她并未受到阻拦,即便是这样的深夜,他们也让出位置让她进入。

沈连卿的大帐中依旧弥漫着之前绿色药丸发出的沁人心脾的香气,闻在鼻端,似是在暗暗告诉林琅之前发生的事,可她仍不敢确定,带着忐忑紧张的心情慢慢靠近床上的人。

终于走近时,沈连卿双眼紧闭,和之前别无二致,心猛地跳了一下,林琅站到他的床边细致的看,这才从他清白的脸色中察觉到一丝淡淡的红。

这久违的气色代表着好转,她松了一口气,重重的叹了一声,同时惊醒了床上人。

手腕突如其来的被一只手攥住,林琅狠狠一惊,还未喊出,就看到沈连卿张开双眼,唇边盈着微笑。

他看着林琅,眼中含着柔情,喊了声:“琅儿。”

林琅像是被他这一声叫的定住了,浑身都僵硬极了,连沈连卿挥手令帐内其他人退下的动作都没注意,只知道自己一颗心怦怦乱跳。

“真像是梦,我还在念你,你便来了。”沈连卿看着林琅微微陷下去的双颊,眼神一垂,心疼道:“这一路过来找我受苦了吧。”

“谁说我是来找你的。”林琅咬着唇,想甩开他的手,哪知沈连卿刚刚死里逃生,力气还是比她大,没甩开不说,还被扣住了五指,真真的十指相握。

“你放开!”林琅眼睛突然就红了,大声喊着,身子也往后退,像是要负气离开一样。

沈连卿怎么会让,低低唤了一声:“琅儿。”

“别喊我,”他这么一叫,林琅的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她本是不爱哭的性子,可多少次,都被他勾出了眼泪,一想起这些,她心底就涌出无限的委屈,“你怎么能总是这样,说走就走,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总是自己随性,那你就自己好了,还说什么想我,都是骗人的……”

“琅儿,我向你许诺绝不在骗你,君子一诺,重如千金,我怎会骗你呢。”

“你就是骗我,信里说你会回来,可你若这次真的出了事,还怎么回来。”一想起之前的凶险,林琅的眼泪流的更凶,瞬间成了一只可怜流泪的红眼兔子。

可她心底还气,还想着分开两人相连的手,挣了几次,突然听沈连卿闷哼一声,表情露出痛苦之色。

林琅看到马上停了动作,连问:“怎么了。”

沈连卿露出一丝得色的笑,很快收敛,他知道这次是真的吓到了林琅,看她反应已是在乎他至极,他如今要做一件事即可。

哄。

沈连卿顺水推舟,再伸手拉林琅时,果然她不再挣扎,甚至还坐到他身边了,只是还在生气故意坐的远远的。

“琅儿,人生路长,需寻一终生之伴,我早已认定那个人是你,我愿前行九十九步,你只需要踏前一步即可,”沈连卿缓了缓才道:“此次的确凶险,也幸亏了琅儿的这一步才度过难关,不是么。”

林琅微微侧头,低头沉默的看着沈连卿。

心中虽然生气,但细细品过,也知道沈连卿说的对,人生在世,几人能碰到真爱之人,固然无论是她还是沈连卿都有缺点,也有着相悖的行事风格,但她知道,无论是他还是自己心中都早已认定对方,这次的生死之劫像是一场疾风,将眼前的迷障吹散,再张开眼时,只有心心念念的对方了。

不想失去他,这是林琅与沈连卿同样的想法。

林琅心软说不出责怪之语,抿了一下唇角,苦涩的泪水味道触及到舌尖,咸咸的。

下一刻,他的手伸了过来,一下一下的擦去她脸上的泪珠,过会儿抚住她的脸颊向下靠,林琅就势倒下,脑袋挨在他的胸口上。

这下算是和解了,从前过往的种种都烟消云散,心头的疙瘩解开,现如今,彼此二人都想静静的依靠,享受难得的温存。

“徐诚说你知道我毒解了就昏了过去,现在头还晕么。”

林琅轻轻地点头,另一只手拽着他的衣服,感觉心底踏实了很多,“怕是梦,就过来了。”

沈连卿摸着头顶的发,笑着问:“想我了吧。”

难得的,林琅竟然没像从前一样否定,沉默了下才道:“你不知道你毒发的时候多吓人。”

她这话倒是提醒了沈连卿,“琅儿,你可知你那黑玉里的美人肌的来历?”

“那是我亲生母亲留给我的遗物,”林琅并没有打算隐瞒沈连卿的意思,将王鸭子告诉她的身世来历简单跟他说明了下,“我并不知道这黑玉里会有丹药,当时我以为你要死了,不知怎么它就突然裂开,薛御医先认了出来,我知道这东西有可能救你便喂给你吃了。”

“美人肌,珍如玉,情人泪,玉丹碎。这是《须越道》中对其的描述,传说是助□□的打江山的天和道道宗太玄真人倾尽毕生心血所炼,而后太玄真人羽化,他的两个徒弟一人留在朝堂创立了奉天监,另一人隐没江湖,我想你的母亲便是太玄真人徒弟的后人,传说美人肌若是配合天和道的道法,甚至可以长生不老呢,琅儿,你将美人肌给了我,可就错失机遇了呢。”

林琅抬了抬脑袋,看了沈连卿一会儿,低声道:“若能与心爱之人一起,百年也是极乐,若是孤寂一人,我无法想象拥有不死不灭的身躯独自行走世间的苦楚,你若是想知道我是否会遗憾或后悔,那我便告诉你。”

“不会,永远都不会。”林琅与他五指相扣的小指勾了勾,轻轻摩擦,缓缓升温。

她在乎的是她身边的人,那些虚无缥缈的传说与她而言只是一个虚妄的可能罢了,她不会拿身边人冒险,她要的,只有他。

沈连卿的手按住她的肩膀,轻轻摩挲,“是我不该说这些。”

习惯了与人言语间揣测,总是想用方法去试探对方的想法,从今而后,他会渐渐在她面前摒弃这些习惯,他知道她对他的心意不会变。

床笫之间,温情脉脉,但沈连卿知道,还有一件事他必须要去做。

“琅儿,三日后我将启程,此路前方有一个镇子,我会安排徐诚留下几人负责你的安全,之后事成我会回来接你。”

林琅闻言起身,从目光中便看出她的反对,“我不怕危险。”

“我知道,”沈连卿声音低柔,不像之前一般独断,而是耐心的一一解释,“琅儿,此行凶险只是其中一点,你知道我的目的地是蜀国,出使他国规矩甚多,若是对方知道队伍中多了一位郡主,你说他们会怎么想。”

申国此次是为求援,让两个国家最快的结合起来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联姻。

沈连卿点了点林琅挺翘的鼻尖,“本王好不容易找到的宝贝,怎么能拱手他人,何况我的琅儿如此夺目,若是被贼人盯上,我岂不是要人见血,所以为了夫婿也为了申国,琅儿听我一次,可好?”

如今战火连天,民不聊生,林琅自然不希望此次出使会因为自己而产生一丝一毫的影响,她点头答应,不过有一点她还是不同意的。

她慢慢抽开两人相握的手,食指伸出一下一下的点沈连卿的胸口,挑眉问他:“我可以不去,不过,你是谁的夫婿啊?”

沈连卿笑着,握住那根青葱玉指,“当然是你啊。”

林琅哼了声,“瞎说,我还没嫁人呢。”

“都是我的人了,还犟嘴。”沈连卿抓着林琅的手指往唇边一送,伸舌舔了舔她的指尖,然后轻咬了一口。

微微的疼痛如同一条火龙从指尖飞起,烧过全身,本来沈连卿的皮肤极凉,但舌尖温热,触及之处,更如火烧。

林琅瞬间红透了脸,曾经掩埋在心底的回忆也被勾了起来,一样的深夜,凉冷的寒风,可彼此都热的不行,抚摸,交缠,翻滚,摩擦,恰如指尖的火热,让人整个人都燃了起来。

再对视时,眼神都不一样了,像水缠绵,如火灼热,他的舌在向前,伸向手心,痒痒的湿润,眼神迷醉,令人沉溺。

山洞里的男狐狸精回来了。

林琅羞红了脸,烛光下泛着光晕,美极了,她倾身向前,声音也变了,像是一根藤缠上了沈连卿的心,她喊着:“连卿。”

沈连卿的呼吸突然加重,胸口起伏起来,手上的力道加重几分,身下的某一处开始变化,已是动情了。

林琅靠前,唇色如火,染着令人垂涎欲滴的光泽,“你是我的夫婿,这话,我答应了么。”

猝不及防的收回手,林琅轻轻一跳就站到距离床边一米的地方,她微微仰着头,脸上带着神气的笑,那是一种得意又狡黠的神情。

第一次,她觉得自己赢了沈连卿一把,从前只有他撩拨自己,这次也让他尝尝被逗耍的滋味。

她稍稍收了下自己的得色,认真而郑重的道:“端王爷,刚刚从阎王殿门口走一圈回来,还是要好好养身子的呀,再说了,能不能回来娶我还两说呢,万一我看镇子哪个男子甚好,一下子就嫁了,也是说不一定的。”

“所以您还是好好保重身体吧,夜深了,小女子先回了。”

看着沈连卿有点发懵的表情,林琅心中痛快极了。

臭混蛋,欺负她这么久,也该受回苦了。

一个转身,她出了大帐,心情好的不得了。

直到她离开好久也没动静,看来是真的不打算再回来了,沈连卿这才露出哭笑不得的无奈笑容,低头看了看身下,长叹了一声。

再狡猾的狐狸,也会被坚持不懈的猎手抓到一次的。

不过没关系,正如她所言,先要养好身体,之后再好好地教训她。

******

三日后,沈连卿已能起身,于是拔帐启程,将林琅一行人放在镇中便离去了,由于时间匆忙,林琅甚至连临别时都没能看到沈连卿一眼。

可她的心已经定了,林琅相信沈连卿会带着好消息回到申国,来到自己的身边接她。

林琅在镇上的一个小院安顿下来,如今战火不断,即使是林琅这样的外人到来,小镇的乡民也习以为常,林琅为了避免麻烦,也鲜少出门,即使如此,大战的消息如同夜风般不断送到她的耳边。

燕国的军队势如大火,烧向申国腹地,生于将军世家的云飞扬带领威铁营抵御燕军,数日大战,对抗燕国老将,亦不落下风,大战僵持,最苦的,仍是百姓。

这些日子以来,米粮药物不知涨了多少价钱,但也有不少为了活命的人家,不得已拿出家传之宝出来变卖。

林琅出门是带够了银子的,米粮再贵也买得起,只是不经意露了白,惹来几伙盗贼,不过通通被王鸭子狠狠收拾了,他这阵子也够无聊的,除了上街去看看有什么新鲜玩意儿,就是期待着晚上来几个不长眼的家伙让他活动活动筋骨,就是平叔吓得愁坏了,眉毛锁的紧,偏偏还不敢说,林琅安慰他不必担忧,也不甚有效。

这日王鸭子带着一个包裹回来,林琅闻到一股药香,便问道:“家里无人生病,你买药做什么?”

“我在京中养了个小豹子,金贵得很,总是生病,这东西若是从前,市面上多少银子都买不到,今日被我撞见岂不是天意,怎么,郡主还以为我是给你买的啊。”

下一句,不用他讲,林琅也知道他要笑她自作多情了。

林琅不搭他这茬,眼睛转了转,上前一步,“王大哥,其实美人肌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当初在奉天监时,他还问起黑玉的事情,还嘱咐她不要随便将之示人的。

“我倒不知晓那黑玉是美人肌,不过是阁主留给你的东西,必然是奇珍异宝,”王鸭子示意林琅坐下,显然是想跟她细说,“疯丫头,这美人肌是世上稀物,道门绝药,与佛门中的莲华丹一同都是异世之宝,就算世人得了这东西,寻不到方法也是用不了的,所以还是讲究机缘,如今美人肌已用在端王身上,世上再无了,要知道若是还在,你拿出来换十座座城池都没问题。”

林琅心中倒没多少可惜,“再好的东西造出来,也要用在人身上的,再说了,我要城池做什么。”再重来一次,她还是会用来救沈连卿的。

王鸭子嘿嘿一笑,“你倒想得开,对了,听说没有,皇上御驾亲征了。”

林琅一惊,“什么时候的事?”

王鸭子道:“消息传过来的时候已过了几日了,云小将军毕竟年轻,燕贼那边都是老将,鬼点子甚多,又详知我国地貌情形,对战已是吃力。皇上不同,他多年在边关与这些老贼你来我往,定能降住他们,何况说起来,威铁营的主子还是圣上呢,必然会士气大增。”

“那京城那边岂不是没主了。”林琅心下有些担忧,若是有人趁机占据皇城,后果不堪设想。

“国师大人在呢,有何惧之,如今最难的,还是端王那边的进程。”

林琅垂头,叹了一声,也是,也不知蜀国*的态度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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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下来的一月间,战死皆连是喜报,高殷御驾亲征,果然令士兵士气大涨,就连身在战火中的平民也有了底气,共同与兵抗敌。

数日后,竟有一异闻传出,说是高殷被燕军故意诱之,进入燕贼陷阱,不知为何高殷又突然如木人般无声不动,结果被敌将一箭穿透胸膛,立式坠下马身,驾崩身亡。

伴着这消息,更多的是痛斥反对之声,传闻当日高殷的确中了埋伏,可天佑申国,天空传来吉光,照耀大地,高殷坠下马后立刻便就地起身,继续英勇就战,当真乃是神君。

最意想不到的是蜀国的军队竟在当日现出,杀的燕军片甲不留,已退军三十里。

蜀国派了军队援助申国了!

原来据说沈连卿以唇亡齿寒的典故劝服了蜀国之君派兵。

听到这个消息,林琅喜出望外,沈连卿成功了,他说服了蜀国的君王,共同与申国抗击燕国。

战火又整整烧了三个月,在申国与蜀国的合力战斗之下,燕军彻底败了,高殷甚至乘胜追击,打到了燕国境内,这时才知道,燕国已是一副空壳,由于连年打仗,以及地貌不丰,燕国表面荣光,内底虚耗尽光,这次是抱着趁申国皇帝换位的机遇,想一举拿下申国,倒没想占据,而是想让申国拿出银粮珠宝以丰盈国内。

这一部署已耗费了数十年,甚至在五皇子身边安排了细作,为的就是一击中的。

万没料想,刚刚登基的高殷敢舍下皇位与京城,亲临战场,率领威铁营上阵,更没想到蜀国竟也参与其中,燕军几十万兵被杀的最后只余数万,不得不求降。

高殷是个杀伐决断之人,此次吃了大亏,自然要从燕国找回来,干脆将燕国纳入附属国,命其年年朝奉,再送上城池三十座,赔款数万,蜀国也要一起分杯羹的。

******

近半年的大战终于落幕,林琅在小镇也住了数月,直到瑞雪落至,大氅披身,沈连卿依旧毫无音信。

这日林琅与平叔一同出门,冰天雪地中,三人一马行走。

平叔免不了要抱怨几句:“小姐,这大冷天的要是冻到了怎么办,王侍卫要找什么冰莲子,咱别凑热闹了。”

林琅抬起头,冰蓝色云绣滚边的帽檐下一张娇俏美丽的脸惹人心弦,她轻轻一笑,回道:“无事的平叔,总是在家中闷着,乏也乏死了,再说了,我之前只在司姐姐的书上见过冰莲子的模样,还没亲眼见过,王大哥说山里有这稀药,就一同帮着找找嘛。”

“那行吧,小姐你小心点,雪深的很,别被石头绊到了。”

“知道了平叔。”

三人继续前行,还是林琅眼尖,一下子便在一山丘下看到了淡青色的药草,据说冰莲子解奇毒,唯三九寒天中生长,且只有三天存活,若不及时摘下,便会败落消失,王鸭子为他家的小豹子真是上心,这样的稀药都要去寻。

******

“在这里,快过来。”林琅欣喜叫道,率先上前去采冰莲子,耳边突闻异声,似乎是某种生物的低喘,林琅还未反应,突然山丘下的雪堆中窜出一只猛兽,林琅还未看清是什么东西,就感觉一股黑影朝自己袭来,连王鸭子都未能上前阻挡,猛兽的利爪已向她的胸前抓来。

只听嗖的一声,利器转入*的声音在林琅耳边乍响,原本的黑影已变了方向,被来势汹汹的力气击到一旁,只瞬息之间,已没了呼吸。

林琅坐在雪地之中,侧头望去,这才看清原来这是一只躲在雪堆里的雪豹,豹眼被一箭穿透,鲜红血液蔓延,融了白雪,汇成一流。

身边有白雪被踩的咯吱声响,林琅懵然抬头,身着玄色长衣的男人站在他身边,一只手上还拿着一柄长弓,可以想见就是这弓射出的利箭穿透了雪豹的脑袋。

男人对着林琅微微一笑,瞬时间冰天雪地仿若也荡起春风暖意来,他稍稍弯腰朝林琅伸出大掌,“姑娘可是受惊了。”

林琅忍着心底的惊喜,欣然将手放在他的手心,下一刻被紧紧握住,将她扶起之后稍稍用力林琅就跌在他的怀里。

“小生住在此山,竟不知何时镇上来了这样美貌的姑娘,方才小生救了姑娘一命,姑娘是不是应该感谢一二呢。”

林琅眨了眨眼,问道:“先生想如何呢?”

他眯眼凑近,白雾的热气从唇齿间溢出,热气喷到她的唇上,暧昧的低声回:“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是嘛,”林琅故作惊讶,随后伸出一指点在他的胸膛上,“若是这样,先生该许我多少身子了?”

“让我数数,悬崖之下,山洞之中,还有数月前,先生,小女子怕您赔不起呢。”

“这辈子赔不起,下辈子接着来,不急的。”他倾身向前,似是想一吻芳泽。

林琅故意侧头,推开他哼了一声:“谁稀罕似得。”

“这和姑娘之前说的不太一样呢。”

“我说了什么?”

“姑娘不是说想在镇上寻一夫婿,小生觉得在下不错,姑娘意下如何呢。”

真没见人这么无耻的,林琅没绷住,噗嗤一声笑了,她一笑,对面的男人的眉眼瞬间也展开了。

没错,来人正是的沈连卿,虽轻装简衣,亦风华不改。

林琅上飞着眼眸,似喜似嗔的看了沈连卿一眼,有心想说一句让她等这么久,又看他瘦了许多,气质也大有不同,比起从前,身上冷冽飒爽的气质多了不少,经历过战场,到底人不一样了。

一时间,心底真翻腾起来了。

“哎呦小姐呀,你伤没伤到?”远处的平叔赶来,看到旁边的雪豹,吓得嘴唇都哆嗦了,再看林琅神色无惧,又满面春`色,心下奇怪,再一看旁边的人,立刻跪倒在地,“端、端王爷……”

“起身吧,如今我也不是什么王爷了。”

平叔吊着一颗心起来,原本一肚子的埋怨话也不敢对林琅说了,王鸭子也走了过来,沈连卿轻轻瞥过来一眼,气势凌然,他顿时脸色堆满了笑。

“爷真是好箭法,这豹子皮赏小的行么。”

“当值不慎,还要赏?”

王鸭子赶紧赔笑:“爷英明神武,刚才小的是故意的,您这样出场,才能让郡主惊喜呀。”

沈连卿眼睛稍稍眯着,微微抬了下颌,随后伸手拉着林琅往山下走。

******

寒冷的天,两人相连的手暖意不断,林琅心里也热腾腾的,走了一会儿又不禁问道:“燕国的事都平了?”

“我的琅儿真是伤我的心,刚刚见面也不问我如何,竟然先问战事。”

林琅忍不住拍了他一下。

沈连卿低呵笑了声,回道:“战事已平,放心吧。”

“……那你刚刚说你不是王爷了是怎么回事。”沈连卿说服了蜀国君王派军援助,理应有功,怎么会没了王位呢。

沈连卿侧头给林琅一个眼神,低声道:“琅儿终于想要问我了。”

林琅抬了抬下巴,那意思是,再不好好说话,她就要上去咬人了。

沈连卿禁不住被她的小表情逗得轻笑,“琅儿可还记得博之。”

林琅稍稍一愣,好一会儿才记起一个模糊的小人模样,博之,博之,她记得的,当年不崀山下遭劫,和王鸭子一起的小男孩儿,就是博之,过了这么久了,她已记不起博之的模样,但那一口软糯的洛阳雅音,倒是记忆深刻,最后一次见面,就是在遇到匪徒时,她喊他跑,然后……便是遇到了沈连卿。

沈连卿从林琅的神情中察觉到她记起来了,接着道:“如今的端王是沈博之,不再是沈连卿了。”

林琅顿时愣住。

沈连卿长叹了一声,好像是终于卸下了重担般,“琅儿可不知道我费了多少力气才将这王位送出去呢。”

林琅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喃喃问道:“为什么?”

沈连卿停了脚步,单臂环住林琅,凑到她的耳边,“自然是要娶妻生子了,坐在那个位置,免不了会有闲言碎语,污了我家夫人的耳朵,我可是要心疼的。”

林琅心口猛跳,看着沈连卿数次无法开口。

所以说,为了她,他放下了身份权贵,独自一人来找她了。

不用沈连卿言说,林琅已明白了他的心意,纵然是云大将军赫赫战功,身边只有一位夫人,可云夫人暗地里也是受了不少委屈牵绊的。

沈连卿不愿林琅也受到这样的对待,更不想有其他的压力悬在头上,令林琅心烦难安,所以干脆舍下荣华。

他是为了她。

“只是以后要苦了琅儿了,不过放心,为夫一身力气,杀熊宰虎的本事也够,只要琅儿愿意,绝不让你挨饿……”

他还未说完,林琅便整个人扑倒他身上,热泪涌出眼眶,寒风似乎也暖了起来。

过了好久,林琅才缓缓开口:“放心吧,你要是杀熊,我就在旁边帮你扒皮,不会吃白食的。”

沈连卿闻言啧了一声,“能找到一个愿意帮我扒熊皮的胆大夫人实属难得,以后夫人不仅仅是植物杀手,还是猛兽噩梦,我真是捡到宝了呢。”

林琅唇角一弯,笑出声来,手握成拳捶了他一记。

沈连卿轻轻将她横抱起来,免得她的鞋袜被雪融湿了着凉。

林琅心中甜得很,卧在沈连卿的怀里,一行无言,却觉得心里暖暖的,冷风吹来也觉不到冰寒。

**********

沈连卿抱着林琅下了山,山下有两辆大马车,一前一后,前面的马车旁边站着两个人,一个黑脸肃容,看着就好生吓人,一个圆脸可爱,可亲的不行。

正是木伯与季明。

见到沈连卿一行人下来,季明乐开了花,尤其是见到林琅握在沈连卿的怀里,这姿势,这表情,清清楚楚的表明,他们家爷已经拿下林小姐了!

季明喜笑颜开的迎了上去,“爷,车备好了,您请,您请。”

沈连卿心情好得很,逗季明,“你不是总说想要夫人么,在这儿呢。”

林琅闻言,一时间羞得耳朵都变红了,从前和沈连卿如何是一回事,如今公之于众,到底还是害羞。

谁料想季明一听这话不喜反懵,呆了一会儿连连摆手,“不不不,爷,我我我我对林小姐绝无他想,我娶亲还早着呢,更更不敢想林小姐,爷您真误会我了!”

沈连卿:“……”

木伯在后面终于忍不住了,上前照着季明的后脑勺给了他一巴掌,喝道:“蠢蛋,叫夫人!”

“啊?啊!”季明终于明白了,立刻大声冲林琅喊了声:“夫人好!”

声音之洪亮,将树梢上的雪都震落了。

******

林琅真是没眼看,沈连卿无奈的摇了摇头,抱着林琅上车,车的样式简单素华,里面倒是十分温暖适人,不过片刻四肢百骸都暖起来了。

没多久,马车动了,平叔和毛豆跟着后面的马车,再往前走,并不是回镇子的路。

林琅想问去哪儿,一回头就见沈连卿脸色浮起淡淡的笑。

林琅问他:“你笑什么?”

沈连卿是高兴林琅已是答应做他夫人了,只是被她一问,自然不能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他嗯了一会儿,道:“琅儿错了,为夫是在苦恼呢。”

为夫?

她梗着脖子故意道:“什么为夫,还没成亲呢,不准乱喊。”

沈连卿伸出手将林琅抱到自己腿上,林琅吓了一跳,忍不住红着脸挣扎,“你你这做什么,外面还有人呢,放我下来。”

“唉,琅儿还看不出来,为夫就是苦恼这个。”

林琅一顿,“什么?”

“我抱你,你第一反应不是欣喜,竟然还想着别人,想必夫人是不再如初遇时那般爱慕为夫的容颜了。”

林琅心脏猛地一跳,有一种心思被人剖开的感觉,她觑着沈连卿,小心问:“你……知道?”

沈连卿微微一笑,眸光潋滟如碧色清湖,“夫人爱我容颜,为夫自然知晓。”

咯噔。

林琅感觉浑身都开始烧起来了,和羞涩不同,这一次,是熊熊烈火的难以面对,心底最不想让人发现的东西被人知道了。

这次是真的想钻到地底下了!

可她人被沈连卿紧紧抱着,根本逃不开,只能顾左右而言他,咳嗽了两声随口问:“这、这是要去哪儿啊。”

沈连卿也不戳破,肆意摸着林琅的头发,偶尔手溜到腰腹间她也没意见,高兴道:“我听闻徐州每七月佳节会有灯节,夜幕降临,百样河灯在河上漂落,顺流而下,就往徐州的方向走吧,到七月时,琅儿在河上游放河灯,为夫就在下游接花灯,成就一段佳话,如何?”

这……

林琅抬头看向沈连卿,他依旧清然微笑。

她曾对云飞扬说过,想去徐州放一次河灯,而如他和端王的身份,绝不会是接灯之人,这话,沈连卿竟然知道。

鼻头被点了下,沈连卿掐了下林琅丰腴的脸颊,问她:“想不想去。”

他说,一路去往徐州,这话便是不打算回朝廷了。

“不回去了?”她禁不住问。

沈连卿绕着林琅的头发玩,“我都听夫人的。”

既然让她决定,她可就真不客气了。

林琅深吸一口气,“我、我不想回京,我还要继续学医,不求济世天下,安乐一方也好。”

沈连卿目光温柔:“无论是行医还是看景,为夫这一生都陪你。”

心弦颤动,暖意不断上涌,她看着沈连卿,他的目光清澄,里面只有她。

她咬了咬嘴唇,看着沈连卿问道:“我只问一次,你不会后悔吗?”

自小锦衣玉食,大权在握,从今而后成为闲人,农耕夏作,只为了她,会不会……后悔呢。

沈连卿抚着林琅鬓间的发,缓缓道:“若能与心爱之人一起,粗茶淡饭已是终生之乐,怎还敢奢求其他呢。”

“何况权倾天下,也不及你值得。”

沈连卿望着林琅,郑重道:“琅儿,我这条命从前是朝天借的,而今债已还清,此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无论生死,我只要你。”

他的唇印在她的额上,温热的烙印,终身的许诺,生生世世,绝不食言。

林琅的双手抬起,扶住沈连卿的头,在他疑惑的嗯了一声的时候,她突然低头,将唇印在他的唇上。

生生世世,我只要你。

这是她的誓言。

良久,一只不安分的手探进林琅的衣衫内,游窜流连,摸捏不断,林琅禁不住起身惊呼,然后便是沈连卿的轻笑:“原来夫人这么急不可耐,放心,为夫定不让你失望。”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你别乱碰……”

雪山道间,马车悠悠向下,驾车的人满面喜光,十分期待小主人的出生。

寒风袭过,一枝头白雪落下,顶尖上的花苞绽放,腊梅嫣红,香送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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