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陈老的情结（1/2）

上级领导到下属城市走动，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值得当地干部重视。 毕竟，一旦领导对自己所管辖的地方感到不满，那就是当地政府班子的政绩污点。所以曾一飞本能地猜测，曹文明打电话的目的是为了试探市长到福康县的目。可现在曹文明竟先打听自己的住处，这倒让他感到为难。

“曹主任，真不好意思啊，我可不敢把下榻点跟你说……”话到这曾一飞又换了副暧昧语气，“不过我也是被市长的郭师傅的遭遇吓怕，现在郭师傅不是还被你们福康的干部堵在福康大酒店吗？”

曹文明只好陪笑说：“既然这样，还是等方便时再接触吧。”

和曹文明交流的话音刚落，曾一飞就看到陈莹莹扶陈老下楼，他连招呼也不打就挂了电话向陈老和陈莹莹迎去。

陈老一见曾一飞就慈祥地说：“一飞，莹莹说你母亲会做一种特别的卤味，你先陪我坐会儿吧。”

“陈老，我这就陪着您试试这卤味吧。”

陈老在曾一飞的邀请和陈莹莹的搀扶下，开始在椅子上慢腾腾地坐了下来。

“爷爷，先尝尝这卤味，看看味道是不是你一直在找的那种。”在陈老爷子坐下后，陈莹莹便将一盒卤味推到了老爷子的面前，又拿出一盏小玻璃杯给陈老倒了一小杯酒。

老爷子拿起筷子，夹起一个卤猪脸吃了两口，又细细品味着，仿佛要找到这食物中的奥妙。回味了一会儿卤味，陈老脸上突然露出意外的表情：“对对对，就是这味道，就是这味道。”

在陈老爷子说话的过程中，曾一飞分明发现她的眼角滑下一颗晶莹的泪珠。

“爷爷，真的是这味道？”陈莹莹将刚刚倒好的那一小杯白酒推到爷爷面前，意外地看着爷爷。陈老喝了口酒，晶莹的泪珠再次滑下他的眼眶，他用衣服的下摆擦了擦，说：“是的，食材虽然有点变化，但卤料的味道却一点没变，就是这味道，错不了的味道啊。”

陈老爷子和陈莹莹爷孙俩的交流，搞的曾一飞一头雾水，只好在一边陪着干笑。

然而，曾一飞还没从郁闷中缓过神来，就听陈老问道：“一飞，你母亲真是宁清县奥南镇牛屿村人吗？”

吴淑娟的确是宁清县奥南镇的人，曾一飞幼年时期常去姥姥家，他还记得镇上的一些小店里所售卖的零嘴。可母亲到底是不是什么牛屿村人，他就不得而知。但他更不明白的是，陈老爷子为什么会知道母亲是临清县奥南镇的人，难道当中有什么渊源？

“陈老怎么知道我妈是宁清县奥南镇的？”曾一飞意外地看着老爷子,“不过我妈是不是牛屿村的我就不得而知，因为我都好多年没去我外婆家。”

“这样啊。”陈老有些失望。

见曾一飞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陈莹莹便说：“告诉你吧，爷爷年轻时参加过抗美援朝，据说在胜利归国后，他的一个战友给他做过一次卤味，那个卤味的味道很特别，所以我爷爷后来就一直记着这种味道，这些年他不管到哪里，都一直在寻找这种味道啊。”

曾一飞不解地问：“那陈老为什么问我妈妈是不是奥南真牛屿村的人啊？难道这中间还有什么关联……”

老爷子喝了口白酒说：“我那战友说，这种卤味的烹饪方式就他们家族的人会，我战友是牛屿村人，那是一个靠海的小村庄啊，所以我就问你是不是和牛屿村有什么渊源。”

这当儿曾一飞才明白怎么一回事。

“陈老，您和那位老战友还有联系吗？”曾一飞对陈老的故事感兴趣起来。

陈老说：“战争结束后，我就在省里工作，我那战友后来就回到家乡娶妻生子，起初几年我们还会书信来往，后来工作渐渐忙碌，我们就没再怎么接触。现在退休了，有了空闲，我对这位老战友就开始思念起来，每当吃卤味时，我都会想起我这位老战友给我们做的卤味啊。刚退下来时，我就想要去找这位老战友，可我去牛屿村时，却发现该村已拆迁，想找人根本找不到。”

曾一飞感概道：“岁月如梭，一眨眼的功夫就过去，我听说战友间的感情是越久越深厚，也不是我们这些普通人所能够懂得的。”

陈莹莹说：“我爷爷一直都很想和这位战友联系，可一直以来都没音信，曾一飞，你妈刚好也是宁清县奥南镇的人，再说你妈妈也会这种卤味的做法，你不如帮我爷爷帮忙找找看，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位老战友？”

“我现在给我妈打电话，问她认不认识您说的那位战友，就算我妈和您的战友不是一个村的，我们也很有可能找到您这位战友。”曾一飞道。

“好，好好。”

陈老低着头沉默地喝着白酒，眼睛里依旧闪烁着那种迷离的光芒，像在回忆着很久以前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