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第一百二十六章 孟家众人（1/2）

“不知大人对此案有何看法？”平日里孟知县审得都是鸡毛蒜皮的小案子，第一次审这么大的案子，苏清沅有些担心他，无论怎么说他都是她名义上的夫婿，他这个知县大人当得好，妻凭夫贵，她这个知县夫人也当得威风。

孟知县道，“暂时不知。但本官已派人去寻找当年伺候周岚的一干下人，等找到他们，此案就能水落石出。”

真是个书呆子，他们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吗，苏清沅玩笑着提醒孟知县，“大人，若是寻不到杏花等人，无凭无据的，此案是不是要搁置一旁了。”

“夫人有何高见？”她还真把他当成了一个糊涂县令，孟知县在心里哭笑不得，是他平日太木讷，还是她太自以为是，从未把他这个七品县令放眼里。

“妾身一个妇道人家，能有什么高见。“苏清沅多少是看不懂孟知县，说他无能吧，他又不是，可说他精明干练，似乎从他面上找不到，她对他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他就是个书呆子糊涂小县令啊。

“人若没高见，就不会整日不见人了。”孟知县不悦。

“呵呵，妾身同大人说笑呢。”将孟知县逼得太紧，好像也不太好，苏清沅大方道，“大人，妾身觉得周琴今日在公堂中所言不尽不实。”

孟知县惊讶，“你为何如此认为？”在审案中察言观色，是为官者在公堂上一步步积累而成，他审了两个月的鸡毛蒜皮的小案子，看了这么多形形色色的百姓，案子虽小，但他们在公堂上的一言一行，却给了他很好的锻炼，谁在撒谎，谁是真正冤枉的，他到最后也能猜个大概，周季两家人，各说各话，周夫人胆小怯弱，季夫人为人刻薄……若周岚真是为人所害，那必然是知晓周夫人那日行程之人，平日与周夫人见面也甚繁，故而收买杏花也在意料之中。

这么一一排除下来，就只剩下周琴是嫌疑最大了，也最符合她犯罪动机。

孟知县能猜到周琴不难，但苏清沅猜到她，孟知县就惊奇了，一个深闺妇人，还是个出身武官之家的苏清沅，她怎么就猜到是周琴，若她有这般觉悟，当年也不会在孟家一次次落下风，无论是她挑起的，还是旁人陷害她的，她都是吃亏的那个。

“照理说，你们男子，尤其是读书人，不都是糟糠之妻不可弃吗，你看那季谦，眼里只有周琴，没有周岚，而且还在周岚失踪没多久，就娶了周琴。当然，是你们男子喜新厌旧呢，我也无话可说，若不是这样，我想周琴必然是有过人之处，能把季公子迷得连结发之妻都忘了。”苏清沅问过贺丰，在周岚失踪后，季家也就寻了几日放弃了，那位季公子还是如常一般生活，似乎对周岚的失踪一点都不伤心。

连这个都去打听，孟知县佩服苏清沅谨慎，他试探地问道，“你怀疑周琴与季谦在周岚之前就暗生情愫？”

“是啊，就如同你跟你那位大侄儿媳妇柳妤一样。一个是姐夫与小姨子，一个是叔父与侄儿媳妇。”苏清沅的这个比喻，让孟知县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

“苏、清、沅！”孟知县怒喝。

“好，好。妾身不说就是了，就是打个比方，大人，妾身跟你开玩笑的。”她这个当妻子的都没觉得什么，他这么生气干什么，莫名其妙。苏清沅小声嘀咕，但也知孟知县脸皮薄，玩笑过了头，知县大人就该给她脸色看了。

回到小跨院，半霜过来对她道，“夫人，晚膳已备好，您是打算同大人一起，还是给您端到房里？”

在县衙里，苏清沅也不是每次用膳都和孟知县一起，有时孟知县县务繁忙，她就独自吃，也有时她瞧孟知县那张一丝不苟的脸影响她食欲，她也自个儿吃，总之这个县衙内的两个主子，知县大人和知县夫人分开用膳的时候比在一起用膳的时间多。不过半霜也拿不准知县夫人到底是喜欢一个人用膳，还是和大人一起，故而每次她都会问上一句。

“端我房里。”

“一起。”

苏清沅和孟知县同时出声，但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答案。

见孟知县脸色不善，苏清沅也不与他唱反调了，“大人说一起就一起，与大人一起用膳，妾身乐意之至。”果然符合孟知县抠门的性子，让庖厨少做几样菜是几样，生怕吃垮了他这个浔阳县县衙。

与孟知县一同用膳，她是不吃亏，知县大人平日吃素，她可以一个人吃荤，唯一不痛快的是，他总摆着那张脸，好像她苏清沅欠了他几辈子银子似的。

县衙庖厨做的菜，苏清沅从来不期待，即便半霜也是竭尽全力，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么抠门的孟知县，她能指望吃什么山珍海味，偶尔来点肉沫，她就该谢天谢地了。

想她福德，曾贵为帝姬，每日用膳不是满满一桌子，可能是她前世太浪费了，今世才会遇到孟知县这么抠门的一个夫婿，让他这么惩罚她，日日粗茶淡饭。

望着桌上的三个菜，苏清沅甚是无力，不是青菜，就是豆芽，没有肉啊就是没有肉。呜呜，没肉她根本就吃不饱啊，孟仲衍这个抠门的穷县令，太没有人道了！

苏清沅在心里骂孟知县，旁边的孟六公子也是干巴巴地瞪着菜叶子，一脸的难受。

见苏清沅看他，他也回了一个可怜的表情。

“小六子，吃吧。”苏清沅用筷子戳了戳青菜叶子，随后夹了一筷子放在碗里，伴着粗糙的米饭吃，都说从奢入俭难，果然如此，她福德也非那种骄蛮无礼的帝姬，但谁教她一生下来就是锦衣玉食，这样的饭食让她适应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唉，福德啊福德，你就认命吧，跟着孟知县，你就只有日日过清苦日子。好在这样的日子没几天了，等她离开浔阳县，前往临安府凤山巷的孟家，那里大鱼大肉、鲍参翅肚的，随便她吃，好歹是孟家的六夫人，管饭菜总应该管够的吧。

与苏清沅、孟沔二人用膳时的苦大仇深不同，孟知县却吃得津津有味，“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夫人，元直，你们生来不缺衣食，可知这饭食，是百姓辛苦得来，就如这米饭，需按时令气候……”眼看着孟知县要同他们讲《四民月令》中的如何耕、种、收获米粮，苏清沅头疼，孟沔直接倒在了桌上。

“你确定他是你六叔？”同是孟家出来的，一个养尊处优，一个勤俭抠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