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墨 幻梦(1/2)
墨家机关城,利用水的动力组建而成,机关陷阱让人防不胜防,可谓是易守难攻的隐秘城池,但这个城池是仙境还是又一个的陷阱,没有人能给出这个答案。
水宁无波,月洒清辉,宏广的天幕之下,夜色中明月虽高悬,但仍旧无法照亮那早依染满了尘埃苦苦支撑的心的明路。无论时光如何迁移,历史如何更替,唯有这月色恒古如此,从未变过。阴晴变圆缺,悲欢自离合,这个道理有人懂,也有人不懂,懂的人学会自欺欺人,因为有些事情懂了以后才会知道还是永远都不要懂得好,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得起的。而不懂的人,却是生死不顾的也要窥探这天机的分毫。其实,懂与不懂又能如何,他们终归不过是于这命运棋局之上的一枚棋子,身不由己,己不由身,唯有悲哀二字而已。
骊山之巅,秦王嬴政罕见的没有呆在那个固若金封的王宫之中,也没有那一身的龙袍加身,只是着了简单的白衣,站在离山之巅俯瞰着苍茫天地,这是他的时代,脚下匍匐的是他的帝国,他的臣民,可是为什么,心口的缺失没有被这些所填补,反而越加的空旷。他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他也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没有人在意他的生死。他甚至想着,他一定要得到这个天下,让所有人在他脚下匍匐,仰望着他,那些欺辱他会加倍的讨回来,就像如今的秦王,暴虐狠绝。梦里面的嬴政已经分不清到底哪个他才是真正的他,以情为锁,以心为牢,就在他以为他的一生都会如此冰冷的时候,那个突然出现的人让他措手不及。
我不会害你,我的忠诚永远属于你。
那个人跪在他的面前,他的声音是嬴政从来没有听过的,那样的干净,那样的空灵。梦里的那人是他的师,也是他的友,一步一步的,嬴政终于做到了那个位子,那个凌驾天下万人敬仰的位子,可他的身边,却独独少了那个人。
你虽是君,可我不是你的臣。
那一句话将他打入绝望的深渊,再无翻身之日。不知为什么,嬴政突然的就想起了卫墨,那个干净的不被凡尘所纠缠的人,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在那个雪夜吧,嬴政的思绪飘得很远,初见的时候,不辞而别的时候,再见的时候,诀别的时候,每一桩每一件都是和卫墨相关的,当他知道卫墨的心里已经住进了一个人的时候,嬴政甚至会想,为什么不再早一点遇见他,为什么他心底的那人不能是他!
梦很短,短短一生,嬴政见证了一个时代的起落,以及那个人的死别。梦醒之后,嬴政的心不再迷茫,他主动找上了阴阳家的大祭司,只要能他回来,只要卫墨留在他的身边,是不是他的心就不会这么空了。嬴政觉得可笑,他明明知道梦里的那个人和卫墨是多么的相似,宁为玉碎也不为瓦全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屈服,可嬴政知道,他已经入了魔,已经没有选择了,他做了和梦里人一样的选择,既然你的心不属于我,那至少我能留住你的人,即使是要亲手折断的你的羽翼将你囚禁在永不见天日的囚牢里。
“卫,这个姓氏不适合你,你只能属于我,你的姓氏也只能由我来决定。”
那般决绝霸道的宣言太过熟悉,一直在暗中观察的千遗曲浑身一颤,他终于了悟,卫庄和嬴政,这两个人……
千里之外的卫庄蓦地睁开双眼,眸中清冷的光辉破碎了一地,本是闭目养神,却不想竟入了梦,梦中种种太过真实,霎时间,他经有些恍惚今朝为何夕。摊开的五指突然攥紧成拳,能清晰的感觉到指腹常年使剑磨出的茧子,和卫墨因为长年习琴而留下的薄茧是不一样的,眸中凝着冷芒抬头望向那空中圆月,熟悉的景只剩下这轮圆月,熟悉的人却身陷险地,这一切和梦中不同又极其相似,而罪魁祸首,竟然是他。若那些只是梦,为何会那般熟悉?若不是梦,是否是前世的因果?
是他,卫墨,嬴政,三人的前世因果……
这一夜,有许多人无法入眠,他们为着各自的往事而抱有执念,在这月圆之夜不约而同的回忆起了往事,悲欢如何,故事中的人又该如何去留,这一切都还只是一个未知数。
“姬,公子可有好些了?”
姬哄睡了卫墨,想着亲自下厨弄些食材好好给卫墨调理调理身体,这一世,他晚的何止是一步。卫墨几度死里逃生,身子伤损的厉害,姬看到那些未曾痊愈的新旧伤痕,心疼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连叹息的力气仿佛都被剥夺了,他只能趁着世间还有些,尽全力弥补下。出了石室迎面就看到一淡青色衣衫的女子,面上是藏不住的担忧和焦急,虽然她的身边还跟着墨家医仙,端木蓉,如若不是端木蓉对卫墨有恩在先,姬是断断不会让青衫女子带她过来的。
“无碍了,音玲,你神色匆匆,又与端木姑娘一同前来,可是有什么不妥?”
姬抬手揉了揉眉心,很是疲倦的样子,那唤作音玲的青衫女子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也只是无奈摇头叹息,侧身一步,将端木蓉让了出来,有些事他们并不想插手,只是,墨家现下也算是他们的一个居所,有些事也是无法袖手旁观的。
“机关城现在已经不安全了,卫庄的流沙,秦国的势力现在就在机关城外,机关城被破只是时间问题,班大师召集墨家首领商讨对策,姬,你……”
果不其然,姬闭了闭眼,合去那一眸的倦意,再次睁眼时,他又是那个风华绝世的公子姬。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狠狠压制住心中的疼惜和不舍,回过头时眸中清明一片。
“有劳蓉姑娘了,我们这就去吧。莫要让班大师久等了。”
说罢,率先起了步子,端木蓉点头尾随其后,只剩下音玲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久久无法回神,指尖轻划,微弱的琴音带着破碎的调子飘散在空中,聚散如风。
“水无月,你一定要好好的,公子他……已经承受不起再一次的……”
音玲的声音很轻,很轻,有风吹起她的发,乱花迷人眼,可这乱发却是遮没了她未来的及隐藏的情绪,作为一名琴师,她自是知道情绪的控制很是重要,可作为一个旁观者,她注定只能看着,她本就是一个异数,步步为营,稍有不慎怕是连存在的痕迹都会被抹去。
屋内,卫墨撑着虚弱的身子靠着门缓缓的坐到地上,那冰凉瞬间刺进心脏,无可抑制的疼痛让他蜷缩起身子,许是这样那疼痛就会好上一些。
“为什么……不是我……”
断续的音节听不真切,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是,卫墨的失控。他的神智一片混乱,那些不愿想起的记忆血淋淋的展现在他眼前,避无可避。
想知道的话,直接去问,不是更好?
卫墨抬起头,茫然的不知所措,心底的那个声音他听到了,他想去问,可是要怎么问?如何去问?摊开的手掌浅淡的快要看不出痕迹的掌纹断了又续。
“我想见他,至少,我想听他亲口说出来。”
卫墨的眼底闪过痛楚,聪敏如他怎么会猜不到那个答案呢。呵呵,可是啊,他就是执迷不悟,不听到那个人亲口说出来,他怎么会甘心呢?
痴儿,痴儿……
心底一声声的苦叹卫墨恍若未闻,咬破舌尖,任凭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卫墨知道他现在还不能倒下,他还有一件事要去做,不然,就算得了那个答案他也是不会甘心离去的。
夜渐深了。在床上躺了好久的天明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本来想找大叔说说话,可想了好久也没想到要说什么。
“大叔,有点起风了,你说卫墨大哥他现在还好么?”
“大叔!大叔!”
等了一会,没有人回答,大叔应该已经休息了吧。算了,我还是自己出去走走吧,想着,天明拉开门走出了房间。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迷路的天明终于在回廊上看到了其他人,走近一看,原来是高月和少羽。
“出什么事情啦?半夜三更的,怎么大家都没在睡觉啊”天明挠挠头看着有些严肃的高月和少羽,有些迷糊了。
“天明,听蓉姐姐说,机关城附近可能有敌人。”看着高月有些忧愁的样子,天明挠挠头大咧咧的笑了笑,“哎呀,这些家伙可真讨厌!冤魂不散的,简直是比,比……比少羽这个家伙还要讨厌!”天明比了半天,看到少羽的脸就直接不假思索的说出来了,少羽的脸顿时黑了一半、
“小子,你说什么?看打!!”说完,就扑了上去,两个人滚打在一起,高月哭笑不得的看着两个人在地上滚来滚去的,终于不耐烦地打了一人一下。
“啊?”少羽委屈的看着高月,心说,明明是这个家伙挑起来的,干嘛还打我。
“啊?好痛啊!”天明还是一脸的茫然,还没有反应过来,满脸的无辜。
“打的可真难看!亏你们也算是学武之人,若让旁人看去非要笑掉了大牙不可!”高月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听高月这么说,天明和少羽对视一眼,都不好意思的笑了,天明习惯性地挠挠头,冲着少羽做了个鬼脸。
都是你的错,谁让你先动手的!
天明,你皮痒痒了是吧,等月儿不在,我非让你知道知道天多高地多厚!
哼哼,谁怕你了!来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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