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墨 怀璧之罪【七】（2/2）

卫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斑驳的月光透过窗子的缝隙，洒在床头，淡淡的光晕照在垂落床头的那一抹刺目的红，那样红的发与卫墨的白发是不同的，若说红色是代表着杀戮，那它一定也是载满了不甘和仇恨。红发的卫墨看着靠坐在床边睡去的白凤，又低头看看自己抓着白凤袖子的双手，眼中有什么在瞬间明灭消散。卫墨凝视着白凤许久，无声叹息。他的心口隐约着血肉分离的痛，闭上眼，想起卫庄毫不留情的一剑。那一剑，贯穿了他的心口，也刺破了他的心。不知怎的，也想起了前世的那一箭，那人是知情的吧。前世的卫墨策划了那许多，只为最后助那人登上帝王宝座，虽然，条件是他必须死，必须死在那人的手里。眸中凝起愁重，前世今生唯一的一颗心就这样被毁了。解开前胸的衣衫，果不其然的看到心口的位置出现了神秘的图案，这一次真的要成为那无心的怪物了呢。卫墨扯了扯唇，有些无力的想。

如果不是紫玉罗盘认主，融进他的体内，暂替他的心脏存在。卫墨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想到这里，眼中的寒意更浓。大祭司，你好精心的谋算啊，不只是王兄，你连我也算计进来了。不过，鹿死谁手还未然可知呢。既然你对一切了如指掌，我便送你一个变数吧。白发扬起，卫墨再次恢复成了那个忘记一切不知忧愁的秦国卫墨。

第二日，卫庄赶来的时候，卫墨的高烧已经退了。除了还有些虚弱以外，倒也没有大碍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卫墨的身体也在卫庄及流沙众人的陪伴和照顾下渐渐恢复。

说起来，这些细节关联在一起，还蛮狗血的。

沧山之颠的男子倚坐在山巅之上的巨大岩石上，好不自在。他不过随意的掐指一算，便算出了这许多因果溯源来，不由笑出声。秦时的命盘因一个卫墨而被打乱了，这应该就是后世所说的蝴蝶效应吧。

公子他无论在哪里都是一个变数，不然，他们为何会如此急切的想要抹杀公子？

无殇轻描淡写的语气让男子有些意外，他侧过头，然后愣住了。他与无殇的相识是一次机缘，他从未看到过这个样子的无殇，一身红衣灼烈如火，长发随意散在脑后，发尾处系了一根红色的发带。

公子一直说，他希望我能有一个好的归宿。等公子回来，我便嫁与你可好？让公子为我们主持婚礼，然后，我们一起云游四海或者找个与世隔绝的地方隐世。你……

男子身形一闪，下一秒已经出现在无殇面前，紧紧抱住了他。无殇能感觉到，这个男人在发抖，当年万马千军都敢独闯的人，如今在他面前像个得了糖果的孩子，兴奋紧张。素无殇轻轻回抱住男人，目光却是看向远方。公子，无殇会替你报仇，用这条命报答你的知遇之恩！

……

此时在封闭的密室之中，一直闭目养神的莲姬突然长叹一声，这些宿命恩怨注定了要在这一世有个了结的，无论是多么惨烈的方式，都是一种选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