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1/2）

君无忧的话说的很直接，那天，他就坐在绮罗的对面，心平气和的说：“让我帮你把把脉。”

绮罗差一点就伸出手，聪明的她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君无忧是想检查她的病情。绮罗最是明自己，自己的身体怎么样？好与坏，心里清楚就好。

她微微一笑，将手藏的更深了一点，她说：“我的病已经治好了。”

君无忧似乎不放心，他又问：“你的心，也完全好了吗？”

绮罗强作镇定的笑着说：“当然，归元丹的药效岂是开玩笑的。”

那时候，绮罗的内心鼓起了平生最大的勇气，她的心从来就没有好过，归元丹也从来没有炼成过。

君无忧拿出紫玉鼎，轻轻的放在桌几上，他说：“这个，还是你留着。只要你答应我，不再以人骨炼丹，你想怎么用它都行。”

绮罗看着桌上的紫玉鼎，苦涩的笑着，她再也没有办法炼丹了，要这紫玉鼎又有什么用处？想罢，她摇摇头，淡淡道：“我已经不需要它了，你既然是上神，自然神器放在你那儿最妥当。”

君无忧反复的盯着绮罗眼睛，他刚才的一切不过是试探，他想知道绮罗是不是真的想改过自新，如果是真的放弃了人骨丹术，他也可以安心的离开了。

绮罗的表情没有任何贪恋，她的眼神那么淡然，神思虽有哀伤，但不至于贪婪。

他很自然的将紫玉鼎收回袖中，接下来，他要说的话都很严肃，轻松的表情渐渐凝结，他皱起眉头，眉眼间流露出令人迷糊的神色。

“既然是这样，那我便收着。只是”他顿了一下，有话要说，又犹豫了一下。

绮罗的目光渐明渐暗，她正了正眼神，盯着君无忧的眉间不放，她的心就像紧绷的弦，只要轻轻撩指，便会断开。

君无忧默了一会儿，脸上现出难色，他知道接下来的话会让绮罗感到不适，但是迟早会说，总要经历这些，才能得到升华。

他冷静的说了一句“我要离开水墨宫了。今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修行，待你飞升的时候，我会在天界等你。”

他的话像一根刺，正好扎在了绮罗的最痛的地方，喉咙里涌奔着血，仿佛一开口就会喷出来。她压抑着，不敢开口，不敢拒绝他，也不敢挽留他。

君无忧又说：“我想明天就走。”

绮罗的脸色变得无比惨白，她没有说话，缓缓起身，匆匆忙忙的跑出去。

她停在池边，身子瘫软的扑在石头上，堵在喉咙里的血喷在池水中，红了半边。望着水中的倒映，绮罗苦笑，擦擦嘴角，眼泪一颗一颗滚落，滴在水中，掀起涟漪。

君无忧要走了，这一天，她最不想看到的结果已经有了结果。所有的喜乐转为悲伤，她靠在石头上，小小的睡了一会儿。

天下并没有不散的宴席，君无忧不是她玉绮罗的，他要走，她想留也留不住。

良久之后，绮罗也就想开了。君无忧走后，她也不用活得这么疲惫，不用每天假装强盛。

第二天，君无忧走了，绮罗坐在离恨殿没有出去相送。君无忧站在她的屋外，交代了一些离别的话，绮罗硬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她只知道，此别之后，何年才能相聚？他希望她可以修成正果，可她已经失去了修炼的能力。

别说能力，就连维持自己的力量都在减弱，往后的日子谁也不知道。

君无忧离开了唐国，下一个地点是云国，那里没有认识他的人，没有什么第一丹师君无忧的传说。

一个月后，云国来了许多仙人。起初，君无忧还以为他们是冲着自己来的，后来，他才知道，原来这些人是来寻找永夜城的上君——玄祁。

有两个年轻的仙人坐在君无忧的对面，其中一个紫衣仙人，喝了口茶，极不满意的说：“啧，什么茶啊？真是难喝死了。”

旁边的仙人自然笑答：“紫和真人，你是在无垢宫喝惯了百艳玉叶，哪品得出这茶的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