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光阴锁(1/2)
——殷亦凡,我不爱你了,好不好?
殷逸铭走后,宋芷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怔怔出神,脸上还遗留着面对殷逸铭时那抹淡淡的笑意。
五年未见,两人却并未因此生疏。彷佛她踏出q市,只是在昨天。
殷逸铭没有询问过一句她在异国的情况,也没有询问过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甚至在意外见到她之后,没有给过殷亦凡一个探究的眼神。
他只是挂满一脸笑容,轻松无比的同她讲一些趣事,插科打诨的逗她开心。
好几次,她笑着抹掉眼角的泪痕,深深的看着他,直到他,轻笑着低下头。
殷亦凡过去捏住她手中的遥控器,手一挥,电视屏幕上漆黑一片。
她困难的从方才的记忆中抽身而出,看也不肯看他一眼,抬脚上楼。
在关上房门的一瞬间,殷亦凡用手扶住门框,她心一跳怕伤到他,眼疾手快的停住。
“今晚,到我房间睡。”
她似乎是没听懂,一愣之后转而凄凄的弯起唇角。
“平静的生活,让你觉得无趣了?”
殷亦凡微微颦眉,定定的看她。
她想起一个无星无月的漆黑夜晚,他说的那番让她至死难忘的话,缓缓的问:“这次,你开价多少?”
“你已经嫁给我了。”
她的目光沿着他的眼睛下落,瞳孔黯然失色。
没人逼迫她,是她心甘情愿嫁给他,现在不过是要履行义务坐实夫妻之名,她有什么,拒绝的资格。
这不是你盼望了多年的么?
面对着他,她精心准备的每一句想要刺痛她的话,只能在他轻描淡写的回击下让自己无地自容。
离开他时,她什么都不会。
再回来时,她只学会了一样——自取其辱。
殷亦凡熄掉屋内最后一丝光亮,没有碰她。只是静静的,躺在她身边。
黑暗中,她阖上的双眼,睫毛轻颤,食指弯曲的抵在床单上,死死克制着自己内心可耻的悸动。
她终于回到了他身边,却物是人非。
她终于完成了此生最大的夙愿,代价,却是她在这世上最后一个亲人。
“为什么?”她仰面朝上,低低的问他。
“明天我要出差,一个周之内会回来。”他低声交代着,平淡无波。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她的话音开始发颤。
一秒,两秒,十秒,三十秒,他始终用沉默代替回答。
热泪沿着眼角,迅速的落入枕巾,一瞬间,消失不见。
她近乎无声的煽动鼻翼,不想让自己的脆弱暴露在他的听觉中。寂静的暗夜,近在咫尺,她也听不到他的心跳声。
那个人,没有心的。
“不要哭”他微微放柔说道。
她永远瞒不过他,任何的细枝末节,都逃不出他的感官。
哪怕她再极力隐藏,他都能看的透彻不已,不费吹灰之力。
“为什么?”她又问一次。
“你不需要知道答案。”
她用手掌覆住眼睑,前一秒,她还渴望,能从他口中说出只言片语的解释。哪怕是拙劣到可悲的借口,她都愿意试着,把自己从爱恨死皆不能的扭曲精神中拽出。
“殷亦凡,你知道,什么是爱么?”她的语句摇曳着,艰难的,缓慢的,把镜头拉到了很多年前。
“我第一次见他时,就闹出一个大乌龙。那是我头一回去殷伯伯家,一楼尽头的阳台,临窗藤椅里,他就坐在里面。黑色粗线编织的低领线衫,背对着我,安静的眺望远方云山。”
当时仍在上初中的小芷嫣,误以为那人就是常在电话中与他谈笑的逸铭哥哥,于是挖空心思想找到一个能引起他兴趣的话题。
他们的第一场开场白,是这样的。
“你是逸铭哥哥么?我是小嫣,之前通过很多次电话的。”
他转头看那个浅绿色碎毛衣小姑娘,眼神示意她说下去。
她揪着衣摆,尽量让自己笑的再甜美一些:“听说你有一个脾气古怪的弟弟,无恶不作,难以接近,大家都拿他没办法。哥哥我好同情你,他是不是整天像个恶霸一样欺负你,你的日子是不是过的惨极了?”
“其实那时,关于他弟弟的一切,都是我断章取义爸爸跟殷伯伯的对话,再加上凭空捏造,杜撰出来的,我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对他的一切都一无所知。人总是要为自己的自作聪明付出代价的。”宋芷嫣止住眼泪,随着回忆,整个人平静下来:“在他走下藤椅路过我身边的时候,轻轻在我耳边报出了他的名字。
他根本,不是殷逸铭。
也许这就是自作恶的后果吧。当我跟他转到了同班,住到了殷家之后,变成了他最厌恶嫌弃的那一个人。他不允许我走在他身边,不允许我把住在他家里的事情说出去,甚至连与我共处一室,都不愿意。
可是我就在这么草木皆兵的时候,无可救药的,妄想要走近他,想要替他捂暖,他冷冰冰的世界。
我与他坐在班级最后一排,隔着一个过道,我想尽一切办法,临摹他的画像,订成画册,让它每晚陪伴我入睡。即便是高中时代,唯一存在过的那个朋友,我也没有与她分享过这个秘密,所以无论她以后协同别人怎么对付我,我都不怪她,因为先做错的,是我。还有那个画册引来的腥风血雨,我都不在乎,因为这是我,唯一能接近他的方式。
住在同一屋檐下的几年,我对他的感情,一发而不可收。我羡慕他身边的朋友们。宋辞,那个总是没心没肺的少年,左飞飞,张扬跋扈却重情重义的小姑娘,左珊珊,温婉大方的懂事女孩子,还有宁子哥,永远温润不变,随和谦逊。还有……我的,哥哥。
我羡慕他们虽然没有被热情的对待,可是他们能够理所当然的活在他的周围,不会被忽视,不会被他排除在外,当做异类。
能不被讨厌,是我在那几年里,最大的梦想。
对他表白的那天,天气晴朗的一塌糊涂。在校会上晕倒,醒来时天都已经黑透,本以为他早已经回去,根本不记得我在哪里。但是,他还是来了。虽然是语气很僵硬的问我,是否懂得住在别人家,有事晚归应该打声招呼。无论他是担心,是责怪,于我来说,他的出现,足以让我欣喜若狂。我鼓足了所有的勇气,问他,我可不可以,喜欢你。”
宋芷嫣的脑海中清晰的回放着那个初秋的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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