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射柳(1/2)
现场所有观众都喜出望外,能从不可一世的蒙古人手中抢得桂冠,而且还是以绝对优势战而胜之,身为大明朝的官员和子民,自然会感到欣喜和骄傲。 就连孙乾光和赵一朗,也由衷地为高杰等鼓掌。感到不爽的,唯有蒙古使者们,以及刘玄则和叶孤烟了。
当然,最喜出望外的,当属天启帝、信王殿下和魏忠贤。
作为冠军球队,高杰被內侍们引导着来到看台前,而朱由检早早就已经等在那里,看到高杰施施然走来,他欢呼一声,便冲了上去,投入了高杰的怀抱。
紧紧抱着朱由校旋转了几圈,高杰此前的担忧、猜测都烟消云散,完全释然了,他笑着道:“检儿,几个月不见,想我没?!”
朱由检咯咯直笑道:“当然想了,很想很想!”
高杰放下他,好好打量了他一下道:“恩!长高了,更帅了!”
朱由检又羞又喜,憨笑道:“还是杰哥哥最帅!”
远处,王承恩望着两人相拥欢笑的场面,目光闪烁,神色颇为复杂。
“圣上到了,还不跪迎?!”魏忠贤**的声音在高杰耳边响起,魏良卿、高杰等立刻整肃了下衣衫,准备下跪迎驾,却听天启帝呵呵笑道:“免了,不必多礼,你们四人的球技、战术让朕欢喜不已,等下朕将在宫中设宴,为你等还有蒙古使者们庆贺,另有重赏!”
魏良卿率领高杰三人赶紧谢了皇上。天启帝走到高杰面前,打量着这个俊逸不凡的少年,微笑道:“你便是由检常常念叨的高杰吧,果然是少年英杰、个中翘楚,好!按年龄,你应该比朕小了一岁,那也便是朕的兄弟了,等会朕另有封赏!”
高杰不卑不亢,躬身行礼道:“圣上谬赞,小杰惶恐,封赏就不必了,能被圣上喊声兄弟,嘿嘿,已经值了!”
高杰这番话,听得一旁的百官们目瞪口呆,暗道这不知从哪蹦出来的乡下小子,在皇上面前好没规矩。
谁知天启帝闻言却是乐得哈哈大笑:“小杰果然如由检说的一般,随性有趣,无拘无束,等射柳比赛结束之后,朕一定要和你好好聊聊!”
高杰早就知道这天启帝没读过什么书,是个不喜繁文琐礼的皇帝,所以回话也就故意随便了些,谁知还正中天启的下怀,逗得他开心大笑。魏忠贤在一旁暗暗抹了把汗水,心道这小杰不但胆子大,而且还聪明绝顶,一下子就拉近了和皇上的关系,真是个异类。
大太监王体乾和李永贞上前奏道:“圣上,是否立即开始射柳比赛?”
天启帝见离正午时分还有一个多时辰,便点头道:“好!你们俩去主持便是!”说完,便吩咐魏忠贤在信王朱由检身边加设一个座位,让高杰一起坐上看台。
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布衣少年,竟然和信王、福王坐在了一起,位居百官之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暗猜测他的身份,眼红眼热的人更是多不胜数。
魏良卿带着姬龙峰和悟空回到自己的座位,魏良月诧异问道:“小杰怎么坐那么高去了?”
魏良卿呵呵笑道:“他呀,估计要变成皇亲国戚了!”
魏良月哼了一声,低声道:“估计他该得意忘形了!”心中却暗自为高杰和信王能够顺利相见感到高兴。
“射柳”习俗的渊源,可以追溯到匈奴、鲜卑等北方游牧民族古老的“蹛林”祭祀活动。射柳取乐,本是金元旧俗,属“胡风”一类,怎么会进入以汉族正统相标榜的明代宫廷呢?明太祖在推翻元朝政权之后,立国之初,为了团结元朝的残余势力,让他们放下武器不再抵抗,也曾提出“无分华夷,皆朕赤子”的方针。但说归说,做归做,在实际操作层面,在朱皇帝的默许下,明朝的各级地方官吏还是无不以涤除胡风胡俗为己任的。只是到了明成祖朱棣迁都北京以后,射柳一类的胡俗才又开始风靡起来。
射柳一般定于端午节前后,但亦有爱射者不依气节而为之。射柳属于贵族子弟的活动,带有游戏兼表演的性质,且射柳一般都和击鞠捆绑在一起进行。
在金代,端午节这天,皇帝要与百官同乐,一起箭射柳枝取乐。《金史·礼志(八)》记载:“凡重五日拜天礼毕,插柳球场为两行,当射者以尊卑序,各以帕识其枝,去地约数寸,削其皮而白之。先以一人驰马前导,后驰马以无羽横镞箭射之。既断柳,又以手接而驰去者,为上;断而不能接去者,次之;或断其青处,及中而不能断与不能中者,为负。每射,必伐鼓以助其气。”
在射柳过程中,有着严格的要求:一是要射断柳枝,而且箭要射在柳枝刮掉皮的白色部分,这是射技上的要求;二是要能在马上捡拾起射断的柳枝,这是骑术上的要求。在射柳的时候,旁边还会有人擂鼓助威,以造成紧张的气氛,增强实战感,在娱乐之余,达到练兵的目标。
与金元时箭射插在地上的去皮柳枝不同,由于射柳的盛行,明代射柳的形式和内容也大大丰富了,又增添了一些新的规则。据明人周宾所的《识小编》记载:“永乐时,宫中有剪柳之戏,剪柳,即射柳也。陈眉公云:‘宫人以鹁鸽贮葫芦中,悬之柳上,弯弓射之,矢中葫芦,鸽即飞出,以飞之高下为胜负。往往会于清明端午日。名曰射柳。’”
评判射柳的成绩时,明朝人竟然以挂在柳枝上的葫芦落地震开后,葫芦中鹁鸽飞出的高低为标准,而不是以射技的优劣论输赢,这与金元时期以柳条上削出的白木为目标,以射断和驰马手接与否决胜负相比,在难度上要小得多。在都射中葫芦的情况下,谁胜谁负,取决于鹁鸽,而不是射手的射技和骑术,偶然性无疑更加大了,射柳的娱乐性更浓而竞技性更淡。清初的高士奇在《天禄识余》中提到:装在葫芦中的鹁鸽系有鸽铃,当鹁鸽飞出来时,射柳场上空顿时响起串串清脆的鸽铃声,若连连射中,则鸽铃之声不绝于耳,十分有趣。
在內侍们将葫芦悬挂于东苑击鞠场四周的柳树枝条上之后,射柳戏随之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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