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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诀别

程天是鬼，所以他没有眼泪，只能用喊声来宣泄内心的悲痛，这么多的朋友都死了，而且还被认为是因为自己而死，换作是谁心里也不会舒服。

程天吼了一会，随后慢慢的冷静了下来，低沉着头不说话。

我不知道该怎样继续和他解释，此时此刻没人比他心里更难过，可是我却还要去测试他，那岂不等于在他满是窟窿的心上再捅两刀。

就在这时，程天缓缓抬起了头，说道“悠悠，杀了我吧。”

我身体一颤，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程天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会杀了你呢。”

程天望向我，他眼中满是绝望“杀了我吧，我本来就已经死了，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和你在一起经历了这么多，我也能理解他们为什么说鬼不能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不管我怎样，不管我身上有没有怨气，我始终是不祥之兆，杀了我吧。”

我忙辩解道“你别这么想，任何人都有想活下去的意愿，你没有错，而且那些证据都只是表明，并不是决定性的证据，那些人不一定就是你傻的，而且……”

程天打断我说“悠悠你不明白，我已经死了，我不知道现在的我算什么，甚至不敢确定我有没有杀了他们，也许我的记忆中并没有杀了他们，但是不表示我真的没有杀他们，毕竟我是鬼，我不敢肯定我的记忆十分正确，而现在事实就摆在我的眼前，我不敢断定这一切是不是我做的……”

“可是……”

程天打断我说“而且有些事情我没有告诉你，我怕你害怕，更怕你会讨厌我。”

“什么事情……”

他说“老实说我不知道我自己算什么，在体内没有一魂二魄之前，我的记忆很零散，说白了，从我遇到你直到你在石室里出事这段时间的记忆特别模糊，几乎没有，而这怨纸上的人从性格变化到自杀也是一个月左右的时间，这实在是太巧了，我不知道在那一个月之中对你做了什么，更不敢确定我是不是真的不想杀你……”

程天的话像一块巨石重重的压在我的胸口上，难怪程天有了魂魄之后从没有跟我提过之前的事情，而且程天之前给过我一条项链，可是他对这件事似乎没有什么印象，原来他丧失了那一个月的记忆，记忆很不完整，这么说的话吕青龙担心的没错，程天可能真的想杀我。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现在程天不是好好的么，而且按照他所说的话分析，就算他以前想要杀我，也不是他的本意，只是他死后本能的一种反应，又可能是因为怨纸的关系，他本身并不想杀我。

想到这里我便对程天应道“我不会杀死你，更不会因此讨厌你，你自己也说你失去了那段时间的回忆，就算你想杀我，那也不是你的本意。”

“可是如果我真要杀你，那你就会很危险，已经有这么多人枉死了，我不想再因为我的原因害了你。”

“可是……”

程天打断我说“别可是了，我本来就是一个死人，命数已尽，就算再死一次又有什么，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死人终归是死人，你要看开一些。”

是啊，我确实需要看开一些，我就是这么傻，为了一个死人据理力争，虽然不知道我这么做是出于什么，友情也好，爱情也罢，我就是不想眼睁睁的看着身边的人就这样白白死去。

但是梦终归是该醒，就像他们劝我的那样，死人终归是死人，他们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扰乱阴阳的秩序，就算现在不杀程天，他早晚也会被其他像吕青龙这样的驱鬼师杀死，他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回想起这些天和他在一起的一点一滴，怎么可能没有感触，怎么会不心动，即便他是鬼，依然能给我带来无数的快乐和温暖，而现在，梦该醒了，程天也该走了……

诀别的滋味总是让人难受，那种再也见不到彼此的心痛也只有自己知道，可是我明白，这一刻总会来，只是时间早晚。

眼角溢出了泪水，我轻轻地将其擦拭掉，望向程天应道“好，我答应你，我可以杀了你。”

程天点了点头“谢谢你悠悠，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很开心，我没有遗憾。”

我强忍着泪意，对程天说道“吕青龙一会儿会将你体内的魂魄引导出来，然后灌入我的体内，如果你体内的魂魄能与我的身体重合，就说明那魂魄是来自于我的身体。”

他应道“这样再好不过了，但是答应我，不管这魂魄是不是你的，事后都杀了我好么？”

我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好，我答应你。”

一旁鬼老道默不作声，但吕青龙脸上的表情却是好看。

决定做这法事之后，他们两个人很快准备好了做法事所需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