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何家荣封家族 王府高俸养廉 票!(1/2)
次日,何阳正便向河北都督府递了辞官信,光明正大的写下理由是要担任家族代族长。都督亲自带着辞官信赶到镇东王府,和泉大笔一挥批了,并向朝廷禀报此事。
河北道都督府长吏何阳正辞官一事传开,朝中不少文官替他可惜,他今年不过二十二岁,前途无量,至少能做到三品以上的高官,可惜为了家族牺牲了仕途。
张巧凤与何家众位儿媳还是从何家曾孙嘴里听到这件事。
张巧凤一直对最有才华的孙子何阳正报着很大的期望,这下他竟辞官,心里特别失落。
何家五个儿媳不懂公公让何阳正弃官,男人不是该志在四方吗,这呆在族里有什么前途可言。她们担忧廖小燕想不开,轮流去安慰她。
廖小燕始终将何屠夫、谢玲珑的话奉为圣旨,认为他们的决定肯定对的,这回一开始有些失落,后来听何阳正说要为了何家更好的发展职官任族长,便认定从长远来看是正确。她心思单纯,又没有私心,嘱咐何阳正好好当代族长,不要辜负全族人的期望。
廖小燕便跟五位妯娌直说,不用担忧,她想得开。
大明宫德熏殿密卫总部的书房,李自原坐在书桌前蹙着眉翻看河北道的谍报,李青垂手站立一旁。
李自原轻叹一声,道:“河北道人口少,臭小子将燕州城墙外移二十里,哪来那么人住?”
李青恭敬的道:“陛下,龙神军两万人明年全部携家眷迁到燕州城,每户最少五人,这就是十万人口,道教白云观迁址燕州,除去五千余名道士、道姑,两万教徒相继要从各地迁去,还有佛教的信徒也要迁过去。明年年底预计燕州城人口能达到三十万。”
李自原放下谍报,道:“我倒是忘了臭小子跟珑娘都是威望远播,有许多人愿意追随他们。不过就算是三十万人口,那燕州城也大了,竟跟长安一样大,须知长安拥有百万人口!”
李青道:“小叔叔、小婶娘现在建燕州学府,接着会建商铺街、大农贸集市、官医院,十年后等到燕杭大运河开通,燕州必成为帝国东南部最大的城府,人口至少翻一倍,达到六十万。”
李自原眉头舒展,又拿起一份谍报,看过之后抬头笑道:“这个臭小子倒是干脆果断,一道命令,砍了二百一十二颗人头!我之前就说过,三大家族绝对不可能在臭小子那里讨到便宜。”
李青担心李自原反感何阳正辞官,道:“陛下,燕州何家儿孙辈如今除去何阳正,其余人都在族外做官,族里只余下老弱妇孺。”
李自原起身道:“何老伯带族人远迁河北道、舍了盐场、将珑娘与臭小子列在族谱首页,让唯一的文官何阳正职官回族里当代族长,步步为营,高瞻远瞩,这份魄力远见,让我刮目相看,何家这是要飞起来。”
李自原心里很是矛盾,从朋友亲戚的角度期望何家壮大昌盛,可是从皇帝的立场是不愿意何家势大,成为另一个令君权旁落的洛阳何家。
李青点点头道:“何家以前在长安时,吃用都是小婶娘的,如今到了燕州,要付给小婶娘银钱,小婶娘开始不肯,后来还是依着何老爷爷象征性的收了些,灵菜每斤四十个铜板,灵肉每斤一百个铜板,灵米每斤二十个铜板,灵油每斤六十个铜板,灵棉布一匹五两银钱,灵绸缎一匹五十两银钱,虽说比店铺里买便宜许多倍,但也不是白吃白拿。”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李自原脑海里闪过一系列的数字,谢玲珑在长安时,一年四季通过护国寺、李湘、李烟给大明宫送来无数的灵物,朝廷向文武百官赏赐的灵物就未花过国库的银钱,这些灵物累积算起来,是一个宠大的数据,换成银钱绝对抵得上帝国一年的税赋,这还不算谢玲珑向各地灾民捐出的灵物、银钱,偏偏谢玲珑从未在他面前表过功。
李自原心道:珑娘是我的好孩子。她跟何家有着血缘关系,我冲着她也不能亏了何家,不能怀疑何家。洛阳何家散了,空出的一个官职就给了何阳正,我要让燕州何家名正言顺的成为大家族。
李青跟着李自原去了御书房,亲眼目睹他书写圣旨,册封何阳正为从二品的特进,马紫芳为从二品诰命夫人。
特进是文官的散官,一般授予被朝廷承认大家族的族长,拥有一些特权,对于家族发展百利无一弊。
李青喜上眉梢,跪下替何家谢过圣恩。
李自原兴致高昂,又书写了“燕州何家”四字,让吏部尚书打成金匾,与圣旨一并送到燕州。
李自原是第二次给何家赐字,上回是在潭州褒奖何屠夫会种地,这回是肯定何家整个家族,意义重大。
二十二岁的何阳正成为从二品高官,燕州何家彻底取代了洛阳何家在帝国的地位。这一切都是许多人想象不到的事,招来了三大家族无比妒忌,也让河北道一些豪坤及夫人心里极不平衡。
谢玲珑心里感激李自原,助她心想事成。
和泉给李自原写了感恩的封信,收到李自原与唐皇后的两封回信。唐皇后的信,他看都不看就直接碎成粉沫,省得让谢玲珑看了心烦。不管唐皇后抱着什么心思,哪怕都是好心,他也防备着。皇家心思难测,如今他在河北道为王,儿女绝对不能为人质在大明宫长大。
转眼冬季至,北风呼啸而来,天降白雪,一夜之间给河北道披上了银装。
河北道比陕西道要寒冷的多,冷风大雪是从北寒之地而来,雪下了厚厚的一层,天晴了再大的太阳也晒不融雪,天地各个角落都是刺骨的冷。
特别是河北道的东北,白天黑夜都是狂风夹着大雪,人在路上冻得走不了道,只能窝在家里。有时一场雪下来,家里的大门都推不开,被厚达几尺的雪挡住了。
往年朝廷给东北每个县都有高达二百的冻死人数,今年镇东王和泉将名额减至二十人,超出这个人数的县,县令至九品官员一律流放北寒之地,家财全部充公。
喜都城辖区的松花江县,天冷的能冻掉小孩子的耳朵。县令府里的大厅只燃着一盆炭火,温度很低,三个穿着八成新皮袄关系要好的官员愁眉苦脸搓着手互相诉苦。
往年三人都是在酒楼里吃着佳肴喝着美酒谈事,今年为了不流放到北寒之地,把河北道下发的所有的物资全部投到预防雪灾上头,还把半年的俸禄贴了进去,哪有银钱去喝酒,就在家里坐着说事。
他们都是四十几岁,在官场没有任何背景,家里也无人经商,上有老下有小要养,到了这荒凉贫苦之地不让贪污,也不让辞官,这样下去要喝西北风。
“给郝老弟写封信,他如今在燕州都督府户部任职,开销比咱们都大,咱们跟他描述县里官员的境况,说不定他能找机会向都督进言,把咱们都调走。”
“调能调哪去?都督也得听镇东王的!”
“我去写信,数月未见郝老弟,还真有些想念。”
这三人跟郝姓官员是同年的进士,一起来的河北道,曾在都督府任职,相比较起来还算清廉,三年次在几件事上阻碍了三大家族的官员获得利益,就被贬到喜都城府的县里当县令。
不过,当时亏得他们听了郝姓官员的话,未跟三大家族的官员同流合污,不然现在已成了和泉剑下之鬼。
腊月初的一天,燕州的镇东王府议事厅,和泉端坐于主座,河北道都督坐在下首,长吏及户部官员战战兢兢禀报着河北道今年税赋。
河北道税赋数额共有一千百万两银钱,比往年竟是多了两百多万两银钱。原来两百多个官员被砍头,无人敢贪墨,税赋便多出来了。
一千万两银钱仍是太少,除去冬、春季赈雪灾,远远不够建设各州。和泉心事重重,面上却不流露出来。
河北道都督如坐针毡,伸手抹了一把额头的细汗,道:“王爷,上回您说明年官员的俸禄全部要重新定,如今已至腊月,吏部、户部等着您的指令。”
河北道的官员跟各地的官员都有着书信往来,如今帝国文武百官都知道河北道官员最难当,每天提心吊胆不说,还穷得要死,一些官员竟连冬季给家人扯新布买新棉花做棉袍的银钱都没有,如果镇东王再降低俸禄,那真是不叫人活了。
在场的官员无不心一紧,幽怨而又恐慌的悄悄望着和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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