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去见苏郁（2/2）

“我知道。浓茶解酒。你多喝点。喜欢的话就带一些回去。”苏郁放下茶杯，深深地看了一眼，我有些手足无措，别过头去，却只看到他那杯里茶水根本没怎么动过，上面几片泡开的茶叶孤零零地飘着。

苏郁脱了上衣，露出胸膛，脖子上的项链下坠着一块看起来并不是很精雕细琢的玉：“我去洗澡。”

苏郁丢下了这么一句，转身进了洗漱间，小麦色的背阔肌在柔和的光线下呈现出完美的曲线。

其实我在邂逅里见到的大多数客人都是像王奇男那种大腹便便的有钱人，真正像苏郁这样外表优越条件优渥的人很少很少，几乎可以算是珍稀品种了。

第一次见到苏郁的时候，他被客户安排去邂逅找乐子。苏郁身旁坐着的人都左拥右抱恨不得直接在公共场所袒胸露乳的时候，苏郁却依旧眸色淡然，眼神远眺，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那天晚上于妗南有事不能过来，林冉冉让我替班陪酒，我想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再说不过就是陪酒，混了这么多年，别的本事没有，喝酒还是可以的，所以就答应了。

后来我想，如果那天我没有碰见于妗南，于妗南没有让我顶替，我也没有见到苏郁，或许以后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了……

那天我本来就是陪酒，本着职业道德我全程一直在劝酒，但是这酒三转两转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感觉好像我比苏郁喝得还要多些。最起码我已经有点脸红脖子粗了，他的眼底却还是弥漫着戏谑的笑容。

那种笑容看得我心中发毛，更要命的是，他触动了我记忆中最不愿提及的往事，让我感觉一阵恶心，所以，我很没面子的吐了，还吐了苏郁一身。

苏郁深吸一口气，我觉得他可能是在压抑着自己不一脚把我踢到酒吧另一边去。身旁的客户这回吓得酒都醒了，连忙过来赔礼道歉顺便还赏了我两巴掌，幸亏林冉冉拦了下来还一再赔礼，那个客户才停了下来。可是我的脸颊已经肿了起来。

苏郁全程一言不发，我趴在地上捂着脸颊，眼神中已不复清明，很多信息在我的脑海中嘈杂的揉成一团，脸颊很疼，脑袋也很疼，了很长时间，我才从那样的状态里逐渐回归，只是反应还有点迟钝，可是不知为何，我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苏郁。

苏郁也低头看着我，目光却如同带刺一般，他的戏谑，他的居高临下还有他眼神中的玩味都让我觉得恼羞成怒。

都说酒壮怂人胆，平时那么怂的我居然一拍大腿站了起来，揪住了苏郁的衣领跨坐在他的腿上，按着他的脖子逼他靠在了沙发上。

我觉得自己当时眼睛一定红了，一小部分是因为想哭，一大部分是因为愤怒。我死死地盯着他，右手在他的眼前握成拳，仿佛弱小食草动物在大型食肉动物前，不自量力的挑衅：“你凭什么笑我！”

苏郁没有推开我，反而挥手阻止了想要上前的客户和林冉冉，微微侧头眼神盯着我因为紧张而冒汗的鼻尖，微笑道：“就凭我现在能够坐在这里，我叫你坐着你才能坐着，我叫你跪着你就得跪着。”

“别说了！”

“怎么？没想到你这么有自尊心？不是都变成这个样子了么？陪个酒都能吐客人一身，你觉得你真的还有什么用么？”苏郁沉默了一下，没有出声，却微微仰着头，俯视着我，用口型对我说，“垃、圾！”

“你他妈的！混蛋！”

我眼前一片模糊，强忍着泪水还有脑海中喧嚣的回忆，刚要一拳打到那个王八蛋的脸上，苏郁却伸出了右手只微一用力就接住了我的拳头，大力一掼，便把我带到了他的怀里。

我一愣，然后开始挣扎，他却注视着远方，死死地按住我，在我耳旁耳语道：“明明什么都不懂却还是横冲直撞，你哪里来的勇气？不过，你想跟着我么？”

我愣了愣，下意识地仰起头看着苏郁：“跟你混？有什么好处？”

苏郁抿了抿嘴，抬起手理顺了我的耳边碎发，轻笑着对我说：“最起码以后除了我，没有人会敢叫你垃圾。”

我再次愣了神。苏郁揉了揉我的头发，我突然觉得眼前的模糊逐渐变为清晰，可是两颊却有些滚烫烫的。

我下意识地一抹，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或许是我太久没被人善待过了吧，苏郁这么一句都算不上温暖的话，却触动了我心里那根一直紧绷的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