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心即江湖(2/2)
金寓北暗道:三日来你我两人虽有意避开不谈,可是忧心忡忡,胡乱揣测东盟和亲人的境遇,心里不是已经装满了江湖?到此境地,“迷鹿口”已不再是隔开江湖的关口。这“迷鹿口”内,没有帮派厮杀就不是江湖么?
即便此后狠心送走小师妹,对东盟故里不闻不问,两人仍是在这里厮守,可是又于心何安?心存江湖,此心不安,这里就已是江湖,不再是真正的“吾乡”了,与返回东盟又有何异?
金寓北停手,握住苏儿的手,道:“苏儿,你我幼时,时日艰难,开创东盟时,更是险阻重重,甚至朝不保夕,哪敢妄想能有后来东盟的宏大规模。不正是那些艰难险阻使我俩生死相依么?回想起来,我是真的要感激那些江湖风波,一桩桩无不叫人追念回味。此后即便出了‘迷鹿口’,只要我俩不离不弃,不为名利,不求功业,只图济世救人,每一日的琐碎点滴,也一样值得让你我珍惜。”
金寓北的话,令苏儿听来动容,丈夫对自己的心志更是令她欣慰。心道:人之不如意十之**,往往人人都有脱不开的牵绊,只要有他在,不论高山密林还是风雨江湖,一辈子随着他也就是了。
苏儿心思已定,对金寓北道:“我不问功业不功业,济世不济世,咱们不分开就行。回到东盟,你不要住你的乾元堂,我也不住我的坤厚堂,咱们就住苏园。”
金寓北笑道:“金夫人,亏你是东盟机灵无比的‘无方剑’呢,你我是夫妻,你当还是当年的两个未婚堂主么?还分住乾元堂和坤厚堂?”
苏儿含羞一笑,知道自己一时心急说了傻话,昂起头依然嘴硬道:“我没说错嘛,你这不也说不住乾元堂和坤厚堂了嘛!”她又一手轻轻抚着自己隆起的腹部道:“我也不稀罕那个坤厚堂堂主,堂主有‘他’金贵么?”
说到这里,狡黠地瞧瞧金寓北道:“就是个第一大堂主,我也要绑了他来,给‘他’当个小猫儿小狗儿玩耍。”
金寓北只道她是看重腹中胎儿,忙道:“是、是。”继而明白过来,自己就是东盟第一大堂主。她把自己又绕成了个“小猫儿小狗儿”,急忙又道:“你说什么?”伸手作势要刮她鼻子。
苏儿不仅不躲,反倒趾高气扬,把脸昂到他的手上来。金寓北的手在半空悬了片刻,终究刮不下去,拿回来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后脑。苏儿已笑得伏在桌面上,一时直不起腰来。
金寓北把一张鹿皮刮切的平整、光滑。苏儿拿过一张藏经笺纸,放在鹿皮上,沿着纸缘用刀尖划下四张与笺纸一般大小的鹿皮,当作书的封面和封底。又取出针线,用线装成一本鹿皮书。
苏儿把书递在金寓北手里,道:“这就写吧,你的新功就叫‘太玄真功’。”
金寓北道:“好。”取过笔砚,磨好了墨,凝神书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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