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多谢师父给面儿（万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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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杉杉，你怎么了？”夜白宇放开陌杉，就看到她神情似乎有些黯然，并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陌杉微微叹了一口气，看着夜白宇说：“你醒过来实在是太好了，你还记得先前发生了什么事么？”

先前？夜白宇微微一愣，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夜国皇宫的御书房偏殿中，而他现在往四周看了一下，并不陌生的地方，是无双老头的地盘。他记得当时他已经突破了御龙诀的最后一层，然后内力突然就乱了，再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夜白宇抱着陌杉问。

“发生了很多事情。”夜白宇睡过去的这两个月真的发生了很多事情，陌杉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完，而她最在意的，其实并不是自己的女儿身暴露，而是无双老头的付出……

“都告诉我。”夜白宇伸手轻抚了一下陌杉的长发，眼中已经出现了幽暗的流波，如果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有人欺负了陌杉的话……

“现在天下人都知道我是女人了。”陌杉说，“不过我也不知道是谁散布的消息。”

陌杉缓缓地把夜白宇从昏迷之后一直到现在发生的所有事情说了一遍，包括潜入锦云城中冒充夜白宇的月衡，还有折磨了九指的苏眉，还有因为夜白宇现在真的变成了一个老头的无双公子……

夜白宇静静地听着，眼中已经幽寒一片。两个月的时间，他躺在这里，而陌杉一个人经历了很多事情……除了在说到无双老头的时候，陌杉语气都很平淡，仿佛先前在锦云城中发生的那一切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夜白宇能够想象到，事情绝对不止那么简单。

“杉杉，对不起。”夜白宇抱着陌杉说。这次的事情是个意外，他没想到突破的时候那么顺利，突破了之后却走火入魔了，如果不是陌杉给他吃了穆同留下的保命药丸，他现在大概已经不在人世了，而如果不是因为无双老头对陌杉的疼爱，定然也不会耗了自己一辈子的心血把他给救醒。因为夜白宇很了解冥绝，冥绝是不可能这么无私地对待他这个徒弟的。夜白宇一直说要保护陌杉，可是这次的事情，却是陌杉在护着他……

“不是你的错，我只是觉得对不起师父。”陌杉声音有些闷闷的，她现在每次想起无双老头的样子都会觉得心中有些酸楚。无双老头付出的绝对不止一身功力那么简单……

“是我的错。”夜白宇紧紧地抱着陌杉，“都是我的错。”

“反正我已经自立为后了，你看着办吧，如果让我不满意的话，我就把你这个皇帝踢了，自己当女皇。”陌杉依偎在夜白宇怀中睫毛微垂说。既然事已至此，她以后一定会把无双老头当亲爹来照顾的，自怨自艾并没有什么意义，这也不是无双老头希望的。

夜白宇抱着陌杉说：“其实你做女皇也不错。”他从没觉得皇位比陌杉重要。那些迄今为止还在揣测夜白宇回到锦云城之后会不会根本不认陌杉这个皇后的人恐怕要失望了，因为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对于夜白宇来说，陌杉自立为后他只会高兴，就算陌杉夺了他的位置，他也会尽心尽力地帮助陌杉扫清所有的障碍。

“太累了，才不要。”陌杉傲娇地说。

夜白宇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目光宠溺地看着陌杉说：“回去之后，我们正式成亲吧。”他要昭告天下，陌杉就是他的皇后，是他此生唯一的挚爱。

“真是便宜你了，我本来没打算这么快嫁给你的。”陌杉说。

夜白宇微微一笑：“的确是便宜我了，不过如今你反悔也没有用了，我不会同意。”

再次见到无双老头的时候，他已经醒过来了，神情有些疲惫地跟冥绝坐在一起，兄弟两人沉默着也没说什么。

“丫头，为师没骗你吧？”无双老头的目光扫过夜白宇，落在陌杉身上的时候，已经带上了宠溺。

“那是，师父怎么会骗我呢？”陌杉笑嘻嘻地坐在了无双老头的身旁，夜白宇也坐了下来。而冥绝看着夜白宇和陌杉的眼神都没有任何温度，陌杉不在意，夜白宇也不在意。

“你们没事就走吧！”无双老头再开口，却是让陌杉和夜白宇离开。

“好啊。”陌杉一开口，冥绝的眼光就像冰冷的刀子一样落在了她的身上，陌杉并不在意地挽住了无双老头的手臂说，“师父，我们会走的，不过呢，你要跟我们一起走。”

无双老头微微一愣，却看着陌杉摇了摇头：“我一把老骨头了，出去做什么？不去不去！你们要走赶紧走！”

“师父啊，徒儿这次是一定要带你走的，你不走的话，徒儿我只能用强了。”陌杉笑嘻嘻地说。

“臭丫头，真是太不孝了！”无双老头看着陌杉吹胡子瞪眼地说。

“师父啊，你就不怕你家宝贝徒儿在外面被人给欺负了嘛？”陌杉表示她就是这样一个“不孝”的徒儿。

“哼，你别欺负别人就不错了，谁能欺负你？”无双老头看着陌杉说，虽然是嫌弃的神情，话语中却带着一丝得意。

“都是师父教得好。”陌杉傲娇地说，“师父就不想看看徒儿是怎么欺负别人的么？可有意思了！”

“嗯哼，老头我脾气可不怎么好。”无双老头板着脸说。

陌杉忍着笑意，一本正经地说：“徒儿我脾气也不好，咱们师徒俩没事吵吵架多好玩儿。”

“嗯哼，老头我嘴刁。”无双老头板着脸说。

“徒儿嘴也刁，只吃最好的，咱们师徒俩一起吃才有意思。”陌杉非常认真地说。

“嗯哼，老头我喜欢下棋。”无双老头接着说。

“徒儿也喜欢，咱们一起下，保管师父每次都赢。”陌杉看着无双老头说，“如果师父想输的话也没问题，徒儿把叶尧拎过来陪师傅下三个月。”

“还有我。”沉默着坐在一旁的夜白宇突然冷不丁插了这么一句。

然后……无双老头和陌杉一齐看着夜白宇，异口同声地说了一句：“有你什么事儿！”

夜白宇哀怨地看了一眼陌杉，沉默不语地表示他就不跟无双老头计较了，而无双老头终于绷不住笑了起来，看着陌杉乐呵呵地说：“丫头啊，既然你非要带老头出去，那老头就勉为其难答应了吧。”

“多谢师父给面儿！”陌杉非常上道地附和无双老头，无双老头更加高兴了。他原本是打算在这个山谷中老死的，不过自从遇见陌杉之后，他已经不再喜欢一个人无聊的生活了。他想跟着他的宝贝小徒儿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而他相信只要陌杉在，不管在哪里，都一定会很有意思的。

无双老头其实心中清楚，陌杉是一片孝心，不放心他一个人留在这里。无双老头很欣慰，他也从不后悔自己为陌杉做的这一切。

“师父要不要再休息两天？”陌杉问道。

“老头我身体好着呢，有什么好休息的？”无双老头傲娇地说，“明儿咱们就走！”既然决定要离开，他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

“阿弟，我走了，你知道怎么找我。”沉默地坐在一旁的冥绝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话，然后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无双老头冷哼了一声：“谁要找你？自作多情！”陌杉在一旁偷笑……

夜白宇醒过来的时候是在早上，中午的时候陌杉又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吃完饭之后夜白宇不想让陌杉辛苦，就自告奋勇要帮忙洗碗，陌杉没有拒绝，然后就看着夜白宇一个个把无双老头这里的碗碟都给弄成了碎片……

夜白宇有点尴尬，因为他虽然也吃过苦，也会做烤鱼烤鸡，但是真没做过洗碗这种纯属家务性质的事情，陌杉非常不客气地取笑了夜白宇笨手笨脚，而夜白宇默默地表示陌杉开心就好……

他们俩都默契地没把这件事情告诉无双老头，因为陌杉觉得反正都要走了，也不可能带着那堆本就不精致的厨具走……

“你们俩赶紧过来！”夜白宇和陌杉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无双老头站在他的田里冲他们招手。无双老头昨天都晕倒过去了，今天虽然看起来有些疲惫，不过身体恢复得还不错，最重要的是，心情非常好。

无双老头的田里种了粮食和蔬菜，还有一些花花草草，如今已经快到秋季了，粮食和菜都到了收获的季节，所以无双老头准备把这些都带走。

“臭小子，过来把这些菜都摘了，放在篮子里。”无双老头指挥夜白宇，夜白宇俯身去摘菜，没看他怎么用力，就把一个茄子给捏成了两半儿……

“笨死了笨死了！”无双老头简直要跳脚了，陌杉赶紧安慰他：“师父，他笨让他到一边儿去，我来。”

“哼，臭小子你去湖里把老头的酒都捞上来，然后再搬到这里。”无双老头怎么可能让陌杉干活而夜白宇歇着呢，既然摘菜不行，那就去取酒吧。

夜白宇看了一眼陌杉，陌杉摆摆手让他赶紧去，夜白宇很快消失了踪影，而心灵手巧的陌杉跟无双老头一块在菜地里忙活，干活又快又好，无双老头看着真是越看越喜欢。

“小徒儿啊，自己种的菜吃着是最好吃的，我跟你走了之后，也得有地方种菜知道吗？”无双老头一边摘菜一边念叨陌杉。

“没问题。”陌杉非常爽快地说，“我家地方可大了，还有一堆下人可以帮师父种菜，随便使唤不用客气。如果师父嫌弃我家地方小，就去皇宫里种菜，徒儿我说了算！”

“哈哈哈哈！有意思！如果我要使唤你爹呢？”无双老头看着陌杉问道。他知道宁玉回了宁国，而陌杉在锦云城是跟陌毅住在一起的。

“那可真是太好了！”无双老头的问题根本就难不倒陌杉，她看着无双老头笑嘻嘻地说，“师父你都不知道，我爹先前受了伤，如今伤已经好了，整天在府里无所事事伤春悲秋的，看着都烦人，你赶紧去给他找点事做做。”

“哈哈哈哈！”无双老头直接被陌杉给逗得乐不可支，“你这丫头有意思，我喜欢！哈哈！”

等陌杉和无双老头把能收的东西都收完的时候，夜白宇已经来回好几趟把无双老头存在湖底的落雪寒梅酒都取了回来，在屋檐下整整齐齐地码了十多个酒坛子。

“好了，明儿咱们走的时候把这些都带走。”无双老头看着酒和菜乐呵呵地说。

陌杉表示这完全没有问题，只要无双老头高兴就好。

第二天，两辆马车离开了这座无双老头居住了几十年的无名山谷，前面那辆豪华的马车里坐着的是无双老头，后面那辆宽大的马车里拉着的是无双老头要带走的东西。而陌杉和夜白宇都骑马跟在一边儿，马车和车夫都是九华阁的人。

出永宁城的时候被检查了，而夜白宇和陌杉是一对要带着老爹去夜国探亲的兄弟俩，非常顺利地过了永宁城的边关，因为夜白宇和陌杉如今就戴着两张五官有些相似的人皮面具，而无双老头原来那些破烂衣服都被陌杉强制性地扔了，给他准备了不少看起来并不华丽但是却十分舒适合身的衣服，无双老头虽然嘴上说着不要，却乐呵呵地换上了，然后躺进了陌杉为他专门弄来的豪华大马车开始睡大觉，睡醒了想下棋就把陌杉叫进去下一局，而他自从跟夜白宇下棋输了一次之后，就再也不叫夜白宇了……

这边陌杉正带着无双老头前往锦云城的时候，那边宁则和宁清扬已经回到玄宁城多日了。

宁则去见了宁玉，宁玉怀着身孕，可是一直都在担心陌杉，虽然有收到消息说陌杉并没有什么危险，依然不能完全放心。而木长风每天看着宁玉愁眉不展的样子都着急上火又不知所措。

“小玉儿，小杉儿那么聪明又那么厉害，不会有事的。”木长风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这样跟宁玉说了。他也是消息传遍天下的时候才知道陌杉竟然是女孩子的事情，而木长风根本没有心情去想宁玉为什么要瞒着他，只是很担忧陌杉的处境和宁玉的身体。

宁玉抚摸着依旧平坦的小腹，眉目之间依然带着一丝轻愁。她怎么都没想到，陌杉的女子身份竟然会这么突然地大白于天下，宁玉不知道这是谁做的，她也没有时间去探究，她只是很担心陌杉，因为在陌杉的女儿身暴露之后，很快传开的消息是陌毅因为欺君大罪被打进了天牢……

宁玉很是不解，因为她知道夜国的皇帝夜白宇爱慕陌杉，一直都跟陌杉形影不离，甚至已经得了宁玉的认可。而这次事情爆发的时候，陌杉不知所踪，而夜国皇帝的行为很奇怪……

在宁则和宁清扬要去夜国的时候，宁玉执意要一起去，把木长风给急得差点都哭了……最后宁玉被宁则劝住了，而宁则在得知陌杉无事的时候也第一时间传了消息给宁玉，可是宁玉本就在怀孕的时候，心绪不是很稳，依旧不能完全放心。

“小玉儿。”

听到宁则的声音，宁玉神色一喜，猛地站了起来迎了过去，而木长风神色焦虑地跟在宁玉身旁，一直在说让她慢点儿慢点儿。

“父皇。”宁玉看着宁则叫了一声，然后就神色焦急地问，“杉杉现在怎么样了？”

宁则扶着宁玉坐了下来，然后对宁玉说：“小杉儿那么厉害，小玉儿你不用操心，她现在没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宁玉看着宁则问。当时宁则传过来的消息并不是很具体，很多事情宁玉到现在还不知道。

等宁则把锦云城发生的事情给宁玉讲了一遍之后，宁玉神情有些不安：“夜皇是假的？那真的去了哪里？”

“小杉儿说夜白宇在闭关练功。”宁则看着宁玉说，“她还说，你已经答应她跟夜白宇在一起了？”

“我……”宁玉神色有些犹豫，突然不知道当初答应陌杉和夜白宇在一起是对是错……如今他们还没有成亲，就已经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还逼得陌杉在夜白宇不在的时候做出了自立为后的惊人之事，以后……

“我的确答应了。”宁玉最后还是肯定地点了点头，不论如何，她都应该相信自己的女儿，只要这是陌杉想要的，她就应该放手让她去闯。

“小玉儿，你瞒了所有人这么多年，最后却为何要答应让小杉儿跟夜白宇在一起？”宁则看着宁玉神色严肃地问。宁则并不怪宁玉瞒了这么多年，有些事情真的无关信任，宁玉作为一个母亲，她只是想保护陌杉而已。宁则只是不理解，宁玉为何会答应让陌杉跟夜白宇在一起？

“因为这是杉杉自己想要的。”宁玉微微叹了一口气，看着宁则说，“作为母亲，我难免会担心她，希望她留在我的身边护着她，可是我不能那样做。她告诉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是她让我真正告别了过去，而我也知道，她有多么独立，她一直都很清醒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很清醒地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她不希望别人干涉她，即便是以保护的名义，因为那并不是她想要的生活。说实话，我并不喜欢夜白宇，因为他夜国皇帝的身份，我强烈地反对过，可是当杉杉告诉我，她喜欢夜白宇，想要跟夜白宇在一起的时候，我无法再反对。”

宁则神色微动，没想到宁玉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看着宁玉语重心长地说：“小玉儿，父皇只是不希望小杉儿重蹈你的覆辙。”当年宁玉也说过她喜欢陌毅，想要嫁给陌毅，宁则才放手让她远嫁夜国，可是到头来结果如何？

“父皇，”宁玉微微一笑，看着宁则说，“杉杉不是我，夜白宇也不会是陌毅，我相信杉杉。”宁玉觉得宁则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陌杉不可能会成为第二个宁玉。

“暂且如此吧！”宁则总觉得陌杉的女儿身暴露之后，现在的麻烦只是刚刚开始，“这是小杉儿给你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