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暗谋(2/2)
秦可漪和碧水见状,也都各自掩嘴偷笑。
玉秋听罢,立即羞红了脸,挡在方然前面扯着袖子去擦干净她脸上的灰,心里都快急死了,偏偏在这个时候碰到祁公子,给他看到了这个模样,不知又会在人前传成什么样。
“擦什么擦,小爷我还没看够呢!”祁璟突然变了脸,拽着玉秋的手就将她甩到一边去,玉秋几个踉跄地摔倒在地,方然立马怒了,一手抓起三个甜薯来,将手里黑乎乎的布直接对准了才把头扭过来的祁璟,狠准快地拍到他脸上去。一时间,除了方然外,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所有人的眼睛里都布满了震惊,不可置信的眼神齐刷刷地看过来,扫在方然身上。
方然拿开手后,任由黑布掉在地上。祁璟闭着眼睛,脸上沾满了黑色的外壳,他咬着牙,双拳紧握到发颤,他想以这种方式告诉她们自己很愤怒,自己很生气,他生起气来可是饶不了人的!
“祁哥哥......”秦可漪默默地走上前去扯了扯祁璟的衣袖,“人走了。”
祁璟猛地睁开眼来,发现面前原本站着的‘黑猴子’已经跑没影了……
后院,方然和玉秋早把门关紧了,方然还担心祁璟会冲进来,就搬了两根木头顶住门,拉着玉秋往台阶上一坐,听着外面祁璟像放机关枪似的咆哮声。本来以为祁璟骂骂就算了,没想到他的嘴充了电一样,一直在外面说个不停,把他从小到大做的恶事、欺负的哪些人都说了个遍,方然只能是顶着一个快炸的脑袋这里走走,那里停停,这里挖挖墙角,那里抠抠泥巴。最后,祁璟将他的‘英雄事迹’念了一个中午,直到把自己累趴下了才罢休,耷拉着脑袋默默走了。
“小姐,走了,祁公子走了。”玉秋趴在门上透着纱布看着祁璟越走越远,直到看不见影子才敢出声。
方然不由地松了一口大气,往台阶上一倒,累到连身上一根毛都懒得动。
书房内,徐茂将一卷纸条递给秦鸿后,转身将门窗都关上。秦鸿将纸条摊开看来,一眼扫过后,将纸条紧紧地攥进手心,眉头紧锁,目光专注,像是在想什么极难的问题,半晌,他才道:“斩刑的日子定了吗?”
“定在四月初七,也就是一个月之后。”
秦鸿从鼻间呼出一口长长地气息,“他说要把虞国皇帝保下。”
“怎么保?”
“硬抢。”
徐茂闻言,两只手下意识地紧紧握住,这是他思考问题的动作,他知道一个人最好不要有什么显著的标志,因为熟悉的人一眼就知道你在干什么,可是他改了这么多年,还是改不了这个习惯,因为他倾向于这个动作能让自己更专注,更透彻。“那天监刑的人中有勖王,退一万步看,即使他构不成威胁,主刑的人可是贺云扬,要从他手底下抢人,只怕难于登天。”
秦鸿挥了挥手,“他只说硬抢,言下之意即使你我赔了性命进去,此事也要做,你说,他此举何意?”
徐茂道:“简单,虞国毕竟有百年历史,真正灭国是做不到的,他们流亡出来的百姓和打散的军队也许无一例外的在想着复国,要是手里有了这个百年大国的皇帝,必定一呼百应,虞国国人出了名的暴躁、好战好恶,若有朝得势,必定倾尽兵力。”
秦鸿不屑地一笑,“他若是真龙,何须一些没了头首的百足虫。”
“大人。”徐茂劝了一句,当下便不再多言。
“你说,我们如今做的事,究竟还有何意义?我们往昔的雄心壮志和披肝沥胆,到如今,又还剩下多少?我都已经分不清楚我心,是否如当初。”
徐茂眼带深意地看了秦鸿许久,定定地道:“有一计,若成,西锦当会是第二个虞国。”
秦鸿闻言,立马投来疑惑地目光,二人对视一眼,秦鸿已知徐茂心中所想,当下便反对地摇摇头。徐茂上前一步道:“只要黑底白狼旗一倒,我们又何须废精力在一些根本掀不起任何风浪的事情上。眼下贺云扬无子嗣,他若被制,贺家世袭将军一职就已成空。放眼整个西锦,武将出身的,封侯、封爵、封地,个个已是养尊处优,慵懒不砍,只怕连长枪箭翎都拿不动了,真正能打仗、会上战场的又有几个?若是能制服贺云扬,让军心涣散,西锦便可不费吹灰之力被人取之。”
秦鸿思虑良久,才点点头,像是下了一个他此生都不敢想的决定。其实他心里何曾不清楚,要毁西锦,当下贺云扬和他的三军,而要下贺云扬,也必然要先挑起西锦皇帝对贺云扬的猜疑、忌惮,好在能让西锦皇帝生疑心的种子早已种下,自己只需推波助澜。可是只要一想到贺云扬这个军事奇才,秦鸿心里多半是不舍的,他原本想通过结亲来左右贺云扬,可这么多年的相处,他知道贺云扬是个宁可玉碎不可瓦全的人。最让秦鸿担心的是,贺云扬不像贺朝,不是个愚忠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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