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父子相见（1/2）

庙祝领着张大有走进小虎的房间，厚厚的棉被只露出一张小脸在外面，嘴角还留着口水。张大有手足无措，生怕惊醒了梦中的孩子。思量半天还是慢慢走过去想伸手去擦拭一下口水，快要触碰到嘴角的时候又禁不住慢慢的缩了回来，最后还是轻轻掖了下小虎肩头的被子。转头对庙祝轻声说道：“庙祝大人，我们还是出去说话吧！”

见两人出来，沈沐问道：“见到孩子了吗？”

“嗯——！”张大有拖了个长音，又忍不住哭了起来，只是这次哭泣中夹杂着笑脸。见沈沐似笑非笑的望着他，他又忍不住自嘲道：“看我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的，老是在沈公子面前哭哭啼啼的，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这有什么可笑的，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今天你说由大悲到大喜，恐怕比与人大战一场还要累，还是先休息一下吧！”沈沐可是清楚这精神上的疲累可是比身体上的劳累要来的厉害的多。

“不累，不累！”张大有连忙摆手，道：“我现在哪睡得着，今天要不是沈公子我怕还错杀了庙祝大人，现在这事还想劳烦沈公子！”

虽然张大有没明说，沈沐心里也是门清。他自己的儿子痴傻他肯定是知道的，现在只怕只亲近老庙祝哪还记得他这个爹，刚才又举着刀架在庙祝的脖子上，他又哪好意思开口要人。沈沐也有自己的想法，于是笑道：“小虎是你的骨肉，跟着你走于情于理都没得说！”就在张大有笑呵呵想接话的时候，沈沐又突然转折道：“只是这个孩子你养了五六年，庙祝也养了五六年，这其中根结错综复杂我也不好评判啊！还是以小虎自己为准吧，等明天早上他醒来看愿意跟谁就跟谁吧！”

张大有听了这话，顿时就急了，按着这样办哪还有他的机会：“不行不行！小虎痴傻，哪能分辨的了是非？”

“只是庙祝与小虎有养育之恩，也不能不报啊！你看庙祝年纪也这般大了。”

“大不了我与他养老便是，这孩子跟着他只怕要饿死！”张大有急道。

见张大有已入彀中，沈沐也宽慰不少，他来时便明了庙祝也就是为了小虎强撑，如果小虎被带走怕也活不了几天。如果任由事情这么发展，自己到底算是救了庙祝还是算杀了庙祝，很难说清。如果直接让张大有为庙祝养老，恐怕也难做到，就算碍于情面勉强答应，但后事又将如何呢。所以思来想去，沈沐就给张大有留下一点小小的陷阱，他是一个实诚的汉子，自己说出来的话必当践行，沈沐也就没了后顾之忧。

“这样甚好！”沈沐笑道：“依小虎的感情估计也不想离开庙祝爷爷，你这做父亲的儿子报这份养育之恩也是合理。我觉得这么办是再好不过了，老丈以为呢？”

庙祝张了张嘴，最后叹道：“我是花姑神庙的庙祝，我也走了谁来侍奉花姑神啊！这么多年虽然没有金银来为花姑神塑金身，可这庙里庙外我也打扫的干干净净，我哪儿也不想去！”

沈沐拍拍脑袋，自己思前想后原以为事情圆满完成，哪想到这里还有一个关节。这老庙祝从建庙开始一直到现在五十年来的感情那是随便割舍的，这间庙宇便是他的一切。沈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现在小虎找到自己的亲爹，他倒是更愿意让这间庙宇成为他的埋骨之地！

“不行，你必须跟我走！”张大有也是个执拗的汉子：“你养了小虎这么多年，他虽然痴傻但他的爹却不是傻子，我不能让他成为无情无义的人！”

张大有带来的黄花寨的喽啰都蜷在屋内打着瞌睡，沈沐三人却围着火炉毫无睡意，默默的看着炉内熊熊的烈火，不知不觉已经天明。院中白雪还留着凌乱的脚印，一轮红日迎着神庙的庙门冉冉升起，将“花姑神庙”几个大字映得正大光明！

“你走吧！走了之后将这座庙也封起来，我也不会再来了！”清丽如黄莺婉转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悦耳动听，听起来大概像是二八芳龄的女子。

沈沐猛地惊醒，却发现众人恍如未觉，依旧在睡梦之中。张大有依旧陷在沉思之中，好像也没有听见什么声音，只有庙祝双手合十，声音悲切：“我不走，花姑神，我不走！求求您也别走，世人离不开你啊！”

“难道真的有神？”沈沐心下思虑，却从未见过神是什么样的，站起身打开门向院子里看去。只见小虎站在院里，也没见到什么女人，心下游移不定，难道是我出现幻觉了？

“你错了！世人并不需要神，只是需要一个倾听他们内心的人！你老了，也该走了！”

动听的声音再次响起，沈沐马上凝神向外看，到底是谁装神弄鬼呢？还是没见到什么女子啊，小虎的嘴在动，为什么小虎的嘴在动？沈沐好奇的上前去，想到电视剧里经常有什么人皮·面具之类的东西，难道是有女子易容装扮不成？这样想着，沈沐便伸手在小虎脸上摸索着，好像没什么痕迹啊！

“啪！”沈沐被一巴掌打醒，只见小虎说道：“你竟敢轻薄我！”声音果然是那个女声。

沈沐腹诽不已，我轻薄你，你一个男的我轻薄你干嘛啊？小虎不是傻子吗？难道是装的？

就在沈沐想要问清楚的时候，小虎毫无征兆的瘫软下来昏迷不醒，沈沐没办法只好将他扶住送回床上，而且的确不是假装的。沈沐满怀心事的回到火炉边，一切如常，其他人果然没有丝毫感觉，只是庙祝老泪纵横。比老虎还要大半个身子的青狼，流露出人性化的眼神，今天又碰到这仿佛灵魂附体的花姑神，看来这早已不是原来的世界，我也要改变那些固守的世界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