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闯长公主府(1/2)
卫良和这回,似发狂了般,力大无比,直推开去他,颜宋玦便往他肋下躅得几拳。卫良和巴不得他如此,飞起脚给他横踢一脚,再提起铁锤大小拳头,在他脊梁上擂齐般暴打。
颜宋玦吃痛反笑,“为了一个女人,卫良和,你还是输了!”
他不提贺桩还好,一提起,卫良和大怒,吼了一声,撇了布衫,转过身去,扑通地把他翻撞下江里去。
卫良和静立舟头,良久之后,却仍未见颜宋玦露头,他冷冷一笑,自知那厮打的是什么主意,便悄声捞起长剑。
他深眸敛起,死死盯着涟漪的源头,直到在小舟之下,一时没了踪迹。
突然,只听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小舟剧烈地摇晃。卫良和脚上一点,一跃而起,只见一道黑影自舟心破肚而出。
卫良和眉头也不皱一下,紧紧握着剑,穿过倾盆大雨,直向颜宋玦的心口刺去。
只听“哗啦”一声,布帛撕裂的声音在雨声中并不大,但二人听得真切,颜宋玦心口中了一剑,而卫良和也并没有幸运到哪里,右臂一阵剧痛传来,长剑登时“咚”地沉闷一声,落入水中。
卫良和沉入江中,而颜宋玦顿时没了影,不过。此处的江水染了不少血色。他堪堪站直,本想寻着血水,将颜宋玦彻底解决。
岂料,对岸急促的箫声咋起,卫良和抬眸,循声望去,只见江心忽然出现一个穿戴斗笠蓑衣之人,直直朝他袭来。
卫良和脸色微动,身子一侧,避开那人的掌力,大喝一声,犹似半空响了个霹坜,他的右臂受了伤,出不了力,左拳向那蓑衣之人击出。这一拳打出去,正对准那人的命门。那人武功也是不俗,虽听到这一声大喝宛如雷震心惊,但还是快如电闪地避开了。
撕杀再次开始,黑暗中只见长刃挥动,迸射出夺目的凶光。利刃的光芒一闪,樊络长剑沉入江底,卫良和每一次的防卫都有血珠四下飞溅,但防守却是越来越稳。
这个人的身法,他太熟悉了……
两人一攻一守正斗得火热,卫良和趁着空挡,一把擒住那人的手腕,那人也会运用巧劲,手腕一转,迅速挣脱,不过手背还是被他抓伤了。
忽然,冲天的火光将江岸映射的一片通明。那蓑衣人放佛见不得光一般,猛然收起攻势,慌不择路地四下逃窜。
卫良和也不急着去追他,而是静静地立在舟头。当真如天神临世一般,肃目利眸。
原来,是王锋三人领着一支禁军赶来了。
王锋高举着一支火把,四下张望,未见颜宋玦的尸首,开口问道,“将军,您也让他给逃了?”
卫良和听他如此一问,便知颜时央定也是遁了。
这颜氏兄妹,还真是一家人!
王锋还是不大敢相信,“怎么就给他逃了呢?”
卫良和的面容隐在黑暗中,想道,若非那蓑衣人从中作梗,颜宋玦怎么逃得出他的手掌心!
卓青忙拉住王锋,对卫良和道。“将军,您还是快些回府去瞧瞧夫人吧?”
哪知卫良和面色一凝,深眸里的杀气分毫未减,豁然回身道,“暂时不回侯府!王锋,你下水把我的剑捞上来!咱们先去长公主府,会会那对狼狈为奸的夫妇!”
卫良和一身湿衣,脸上的汗渍倒是洗干净了,越发显得轮廓磊落,便是凌乱的墨发,也丝毫影响不了他浑身的戾气。
于是,卫良和就这么浩浩荡荡地领着一支铁骑,明目张胆地直逼长公主府!
守门的小厮见这群人气势凛凛,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骂骂咧咧道。“什么人敢在长公主府如此喧……啊……”
他话未完,便被一马当先的王锋卓青一人拎着一只胳膊,往石阶上一丢。而后,二人恭顺地让出一条道来。
卫良和一步跨进大门,见有个老管家拦在面前,他上前便是一掌劈下来,那管家甚至连句话还没来得及说,便晕倒在地。
再无人敢阻拦他们。一行人携着一阵劲风,直逼正厅。
容萱本在卧房准备卸妆歇息,忽闻卫良和入府,不知是喜是忧。
回京好几个月,他终于肯上门来找她……
可探子回报,他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一听贺桩出事,便去了醉情楼找北燕的裕王,只为替她出头,而今他登门,也是来兴师问罪的吧?
侍女立在一旁,听下人说到那卫良和竟如此无礼地夜闯公主府,撇着嘴不满道,“公主,卫侯爷也忒轻慢您了,您可是金枝玉叶!”
容萱低眸不语,墨眉淡淡,捻着心口的一绺青丝,瞧不出什么情绪来,只道,“你先下去吧。”
她静坐片刻,精致的妆容已卸,发间空无一件配饰,半晌过后,她缓缓起身,也不再穿外袍,只披了件薄薄得披风,便出了卧房。
见侍女正在门头候着,她忽而停步,微微侧过脸来问,“大驸马去哪儿了?”
侍女轻声道,“听小厮说,大驸马在书房里头待了整整一日了,也不许下人近,奴婢也不晓得他在里头作甚。”
容萱一听,却是变了脸色。
长公主府正厅。
王锋卓青二人如同门神般分立两侧,神色严肃。
而卫良和立在正厅中央,背向着门口,神色冷凝,一身湿衣贴紧肉身,越发衬得身形落阔宽厚,顶天立地。只是,他立着的那块地面,已淌了一滩血水。
卓青斜眼,瞄见卫良和的右臂仍有汩汩的血液细细地流着,多少还有些不放心,上前一步,小声道,“将军,您的伤口……不若去包扎一下吧?”
“退下!”卫良和叱道,猛然转身,却见门外阑珊的一株桑榆下,容萱静默而立。
晚风奕奕,花香芬郁,四周安安静静的,只有花叶簌簌之声。散下发髻的长公主素衣乌发,容颜如雪,未染脂粉不饰珠玉,清雅到极致,一如当年迎风怒放,灿若霞锦、满目妃红的桃花。
可他知她终究不再是原来的模样了,她的心俨然成了一道深不可测的深潭,却也容不得他人。
卫良和微微一顿,并未行礼,直言道,“听卫准说,那日内子之所以出府,是因长公主递了帖子。我今日来。便是问一问,可有此事?”
容萱正提着披风入内,闻言,脚下一顿,心豁然撕开一道口子。
他来,果然是为了她!
她眸色一转,透着冷意道,“你夜闯公主府,便是为了这个?”
他正色道,“正是!”
容萱抬眸,只见他眉宇磊落,衣裳还滴着水,心里隐隐闷着一口闷气。
他就那么喜欢她?喜欢到不顾他的身子?
“我若说是,你会如何?不是,你又当如何?”
卫良和捏着剑柄的手。狠狠抓紧,忽然,手一抬,长剑便直直朝她刺去!
长剑上泛着的寒光,映入眼帘,容萱心蓦然一紧,只见长剑堪堪略过她,削掉一绺秀发后,发出一个沉闷的声音,稳稳地定在门板之上!
她被吓得面色雪白,拍着心口,舒了口气,而后,一股怒气自丹田升腾,凤眸瞪着他,喝道,“你疯了?”
卫良和深眸却分外清明,面色沉冷,一字一顿道,“你如此重视你的皇家颜面,甚至不惜舍弃夫君,你还有什么不敢做?”
容萱听他一说,只觉心口痛得难以言表。
他终究还是说出口了,他到底还是在怨她舍弃了他,那是不是说明,她在他心里,仍占有一席之地?
可为何,她还是觉得痛不欲生?
她咬牙,问,“在你眼里。我就是那般不择手段之人?”
卫良和目光灼灼,心若明镜,“公主敢发誓,内子遇袭之事,你并不知情?”
她那般看重皇家颜面,印鉴又岂会轻易给馥云?况且,馥云公主只是刁蛮任性了些,卫良和断定,她没那个那么深的城府,也没那个胆子伪造印鉴!
桩儿此次,先是被颜氏兄妹掳走,后又惨遭秦氏毒手。
试问,馥云公主从何得知颜宋玦尚未离京?
唯有长公主借着柯景睿的情报,一来借着馥云公主和秦氏之手,想要除掉桩儿腹中的胎儿;二来,即便卫准防范得紧,还有个盯着神侯府的颜宋玦。
在江边,若非那蓑衣人趁虚而入的话,他完全可以杀掉颜宋玦。而那蓑衣人的身法,他再熟悉不过,不是柯景睿又是谁?除了柯景睿,谁又打探得到他回京的消息?
这对眼界浅薄的夫妇,不顾大盛的安危,竟在北燕蠢蠢欲动的节骨眼上,对贺桩如此赶尽杀绝,他又何必留情面?
一石二鸟,还把她摘得一干二净,她倒是会算计!
容萱到底心虚,不敢应,却也不想在他面前输掉尊严。正色道,“放肆,你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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