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盅术（1/2）

大西南，清水江支流上的一处犄角旮旯，有个半山村。（）这里是苗寨，而且还是生苗，也就是还把古老的传统都完全继承下来的那种人，有祭祀，有浓重的封建迷信，不像熟苗已经逐渐汉化。

清水江这段支流不似其他流段，水势平缓，清澈见底，或许是一方好水养一方人，半山村的女人皮肤白嫩，漂亮的很，一个个俊俏、灵气，特别是一头乌黑的长发，柔软细腻。

这里男人短命，寡妇多，但同样讨不到媳妇的光棍也多，因为太过于封闭，去最近的镇子上都需要四五个小时，全部是山旮旯里的蜿蜒小路。没有几个外乡人想嫁到这里来。

这里男人私底下谈论最多的不是哪家的孩子读书有多出息，而是吹嘘自己在哪个寡妇的肚皮上撑了几分钟，还有谈论前几天在山里看到什么猎物，外面的新闻大事很少能传到这里来。

吴成江今年十八岁，是村子唯一一个读书到高中毕业的人，也算是村里学问最高的人。他一家一脉单传，在他三岁未到，一场山洪突然袭击，淹没了大半个村子，他的父母亲被山体滑坡给压死了，所以他一直跟着爷爷相依为命，他爷爷叫吴全三，排行老三所以外人也叫三公，村里面大多村民都很尊敬他。

但今天是大部分半山村老少爷们都不高兴的时候，三公死了，今天是三公的葬礼，享年八十二岁，在这个村这个年龄才瞑目安息算是半山村活的最久的人。

三公死得很安详，他在临走闭眼前拉着吴成江的手说：“成江，你爹娘死的早，这可能都是我上半辈子做了亏心事害的，做我这一行损的阴寿太多。”

或许是因为回光返照，那一刻三公话特别多，身体比平常也更好，看着吴成江的眼神也愈加慈祥，道：“我知道你从小就想去外面闯荡，但这个村需要我们，而且祖宗留下来的东西不能丢了，不然愧对祖宗，只是我也老了，所以也就不再教你什么，你从小就聪明，所以我才让你去外面读书，你想出外面闯荡也可以，但祖宗留下来的东西你不能让它断了就行，但要记得一句话，害人也是害自己，切记。”

最后三公终于还是闭上了眼睛，死去的时候很安详，因为吴成江重重的点头答应一定要继承祖业，这祖业还是被外人闻之色变的巫盅之术。

因为这盅术用在好的地方就可以为人造福，但用的不好，就纯粹是害人的玩意，还会伤害到自己。

而三公恰好一个盅师，更是这个一百多户村子的族长，有的地方是女的就叫神婆，也就是会苗人的巫毒之术，专门负责苗寨里祭祀、拜神、看病、算命等。

但对于这些盅术之类的，吴成江这个接触了现代化科技的读书人却是不怎么信的，每次看到三公给人喝符水就让人难以置信，这是在一种特制黄纸上用鸡血、朱砂、米汤和其他什么东西混合的墨水胡乱涂写，最后烧掉，用余下的灰冲水来喝的符水。

但让人奇怪的是这种神水有时候还挺管用，下降头还有养蛊这些吴成江没有见识过，这是因为三公不让他看到，怕折寿。

从小三公只是偶尔教吴成江一些看病和算命的本事，还送出去读书。

成江，成江，就是希望他成江成河，能够他日飞黄腾达。

吴成江在三公下葬后就坐在小河边，这是清水江的一个上支流，这村子刚好在一处三面环山的平坦地带，村口也便形成了一个平缓的小河。

怔怔地看着河水在流淌，心里也在挣扎，他想到外面的世界闯荡，但又答应了三公为村子的发展找出路，一时间心里很矛盾。

其实吴成江的父母就是被一场山洪压成了重伤，最后不治身亡，要是在大城市，凭现在发达的医学还是可以救治他们的，只是半山村太落后了而已，连个真正的村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