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2）

“类似于出院的感觉，当然值得庆幸。”咬了一口苹果，魏笙晴身体很放松，“其实我早就可以活动了。”

“继续吹，继续吹，”芮雪笑道：“你为什么那么晚出去？不然就不会出车祸了。”

这是芮雪想了很久的问题。

“啊，有必须出去的理由，我也没有后悔啊。”魏笙晴扬起微笑，整张脸都生动起来。

芮雪道：“你还是多笑笑，笑起来多好看。板着面瘫脸都没有人喜欢了。”

“唔，我本来就没有人喜欢啊。”魏笙晴无所谓地道，真正的自己有谁喜欢呢？呵，就算把真心都掏出来，想到那个名字就会笑，想到那个人就会心动，可是又有什么用呢？不过是给了别人光明正大伤害自己的权利罢了。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不被这个世界同化而经常想现实世界，魏笙晴脑子第一个反应是沐沐。

“不会的，也许只是不敢说罢了。”芮雪说的微微苦涩。

魏笙晴留意到了，却装作没看见，这个世界她只是一个过客，以前在任务世界中没有感觉，但是真身进入了两次，她终于能够对这个世界的人感同身受了，既然注定要离开，不如让感情停在最初。

“那我是注意不到了，因为我一直都看着我喜欢的那个人啊。”魏笙晴撒了一个不算谎的谎言。也许曾经对沐沐深爱过，也只是爱过罢了，如果能够选择，朋友比恋人适合。

芮雪眼中的光芒突然黯淡了。

“其实我也有喜欢的人了。有一个人，一直在守护着我。我在等，等她的出现。”芮雪目光里有一些憧憬，更多的却是平静——期待这个人太久了，心情都快麻木了。

魏笙晴脑海里闪过一个人，若雪，于是她道：“那个人在的，她一定还在你的身边。”

“谢谢。”芮雪平静温和，魏笙晴突然发现看不懂芮雪了。

在自己卧在床上的时候，芮雪有几次和自己谈心。

初二以前，芮雪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家庭，父亲慈爱，母亲温柔，家境富裕，除了自己身上的病痛之外一切都很好。那个时候芮雪想，给了自己这么好的家，就算剥夺自己的健康她也愿意。但是初二的时候一切都变了，多年不见的奶奶出现了，她厌恶芮雪和芮雪的妈妈，曾经在芮雪出生的时候□□，只为了芮雪的父亲能够再娶，给她生一个孙子。

芮雪一身的病痛大多是奶奶带来的，从娘胎出生就被奶奶无所不用其极地准备杀死，确认妈妈不能再次怀孕的时候甚至想要将母女两个都赶出这个家。

芮雪的爸爸不答应，于是从那个大家庭里脱离了出来，芮雪才得以安全地长大。

芮雪知道这些，是因为她的奶奶从老家到了她们家里。

不知道她的奶奶干了什么事，妈妈患上了重度抑郁症，爸爸也被查处了，一瞬间，美好的家庭支离破碎。

而在学校中芮雪也被诬陷，上升到快要被退学的地步，孤立无援，举步维艰。

那个时候，芮雪想过死。有一次她已经站在了天台的边缘，但是一想到妈妈还在精神病院，又犹豫地收回了脚。

在这样的挣扎中芮雪终于脱离了那个城市，却摆脱不了当年的阴影。

魏笙晴不知道芮雪在说这些的时候眼睛里的光芒是什么，她看起来是快要走出那段岁月的样子。

可是心里的事情，也许当事人自己都不知道。

“好了，回去吧。”现在的芮雪很开朗，朋友也很多，但是除了魏笙晴，她没有对任何一个人说过自己的过去。

是什么让芮雪信任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自己呢？

魏笙晴是真的把芮雪当做朋友看，所以这个朋友身上的怪异让她不得不上心。

“好。”轻松地拿起打包好的东西，虽然只有四层，但是宿管阿姨还是几乎全体出动看着魏笙晴，马上就有人抢过她手上的袋子，说：“别拿重的东西，诶呦你那个手啊，小心着点哟！”

“谢谢。”抿嘴道谢，魏笙晴突然间明白了为什么会这么认同这个世界了。

每一个人，都是活生生的，自己能够触及，可以感受到他们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不再是单纯为了任务而付出自己的感情，而是真正的，融入进来。

这一刻，魏笙晴不再去想今后如何淡忘这一段生活，破开这个织的几乎密不透风的茧。

暗处有一个人轻轻笑了起来，“有意思，可以培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