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2/2)
他特意强调了下‘岗位’两个字。
闻人臻微微一笑,笑容却并没有完全进入眼底,顿了顿,“保洁人员,大哥若是觉得这岗位适合你的话,明天就来公司吧。”
闻人炎已经完全听不下去了,胸腔里积郁的怒气像是夏季暴雨来临前变幻莫测的乌云,一刹那间倏地凝成一团,他狂躁起来,准备发火,发现闻人臻已经往二楼走去了。
而留在原地的闻人炎,身侧的双手握成了拳头,本来还想忍一阵子再出手的,没想到闻人臻这个贱种,这般的侮辱人,也不想想他不过是一私生子。
老爷子曾经还抬举了他,瞧瞧,如今必定是后悔了,这样的私生子,一点家族荣誉感也没,一朝腾飞了,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几经几两重了。
二楼书房。
闻人臻礼貌性敲了三下门,“进来。”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
“爷爷找我什么事?”
虽然明知了,但还是故问道。
这个老宅里,每个人都戴着面具生活,眼前这个老人,亦然。
“去看过你爸爸没?”
老爷子一身棕色的唐装,头发花白了,但眼神却是凌厉精明的。
老爷子比闻人炎道行不知道高了多少倍,这些都跟老爷子的经历分不开,闻人炎还是过得太一帆风顺了,老爷子以前是当过兵做过上将的。
所以跟老爷子对谈,还是需要提防的。
“没,我先过来见爷爷了。”
他还是一贯的态度,冰冷不起波澜,也不带丝毫的感情,宛若自己是一台机器。
“等下过去看看你爸,怎样也说是你的亲生父亲,这世上,任何事物都可以改变,但是怎样也抹不去血缘亲情。”
老爷子说的轻描淡写。
闻人臻扯了扯嘴角,没有多言,心中对老爷子的话,还是极为不屑的。
血缘亲情?
他跟闻人墨是有血缘,但是没亲情,若是可以,他真不想跟闻人墨扯上任何一丝的关系。
成天只知道玩女人,这回八成也是因为玩女人出的事受的伤。
闻人墨从年少开始就开始多声色犬马、纸醉金迷的生活了,这些年照旧,丝毫没有改变。
所以老爷子没有将公司交给闻人墨管过,闻人墨自然也乐得清静,他是有股份的,虽然不多,只有百分之十,也够他花天酒地了,有钱花,又不用去上班,他对他自个儿的生活是极为满意的。
闻人墨最爱的是谁?
是他自己。
从小到大,闻人墨抱过自己不下五次,那几次还是他那个阵子跟严可欣打得火热的时候。
每个小三都想自己被扶正,可是扶正的难度天大,即便是被扶正了,还是要面对处心积虑的小四、小五……
“我待会会过去看下他的。”
他没有叫闻人墨爸爸,从五岁开始就没叫过闻人墨爸爸了。
闻人墨不当自己这个儿子存在,自然是不在意的。
不过,从自己将大哥二哥拉下台,掌控sisira之后,他开始对自己另眼相看起来了,害怕的无非是他那百分之十的股份。
闻人墨的百分之十股份,自己本就没看在眼里,自然是懒得动,不过也没跟他说,任由他自个儿着急,就当欣赏跳梁小丑的表演。
“秦儿有下落了没?”
老爷子话题转的可真快,闻人臻暗道,这应该是你叫我回来的最终目的吧,借由闻人墨当幌子,借以打听自己对闻人秦了事态处置的态度跟进程。
“这个,爷爷不妨问大哥,我想他应该比我清楚。”
闻人臻不咸不淡地道。
“那孽子怎知道秦儿的下落,成天在家只知道摆弄花花草草,说得倒是好听,什么修生养性,我看他是不知进取。”
老爷子提及这,脸色就变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闻人臻听了挑眉,闲闲地拿眼扫了一下老爷子,“大哥不跟二哥狼狈为奸,我会放他一马,若是他硬要跟我斗,爷爷,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他说完,顿了顿,“爷爷,我去看他了,晚上回去还有几份文件要审批,就不久留了,以后爷爷找我,电话里讲讲就行了,不用这般麻烦。”
完全没有去理会老爷子脸色越来越难看,闻人臻转身,就往外头走。
自己老老实实听了他几句,就已经足够,没必要再浪费时间跟他周旋,撕破脸是早晚的,现在已经处于半撕破了。
自己也借机提醒过他了,别放任闻人炎撒泼,否则后果自负。
他敲闻人墨门的时候,闻人墨的妻子也在,闻人臻也不叫人,看了几眼躺在床上的闻人墨,他腿上绑着石膏,神色憔悴,倒是有了几分可怜的模样。
不过他闻人臻最缺少的是同情,看了几眼,觉得已经够了,连跟他讲话的兴致也没,直接给走人。
闻人墨其实是有些怕自己的,这一点闻人臻是知晓的,从二哥入狱之后。
自己对闻人墨爱理不理,闻人墨就算有意见,也是敢怒不敢言。
闻人墨的妻子,那个在自己的童年留下阴影的女人,一贯看自己不爽,她的亲生儿子被送入牢狱之中,自己可是功不可没,算起来,自己还是她的仇人。
自己进门,他就听到那女人的冷哼,但还是不敢太放肆,大概老爷子叮嘱过她。闻人臻关上门后,听到房间里有重物被扫落于地碎裂的声音。
某个女人在发泄,估计憋得难受死了。
当车子离开老宅,他觉得空气新鲜了不少,也隐约觉得自己肚子有些饿了。
之前从公司去的斐然,没吃晚饭,又跟季璃昕僵持,回了老宅,米粒滴水未进。
他自然是不会去斐然的,看了下时间,这都晚上11点了,附近将就吃了点,就驱车回去。
不知怎的,回的是昨晚的住处。
他开车时意识处于游离状态,停车下来的时候,才意识到这一点,不由拧起了眉心。
闭上眼,他不得不承认,季璃昕已经步入到了自己的生活里面,还影响颇大。
入了室内,拧了开关,发现她没回来,离开的时候那般的决绝,死硬不上自己的车,定是不会回来了。
他竟然还残存了一丝希翼,最终还是被无情的现实给抹杀了。
无情的现实?
他慢腾腾地朝着客厅的组合沙发走了过去,一屁股重重地坐了下来,他最近确实有些不正常了。
伸出右手的食指,按了按发酸的眉心,闭上眼睛回想在斐然的那一幕,季璃昕对莫浩楠巧笑倩兮的那一幕场景。
想到那一幕,他心里头就生出了几丝烦闷来。
嫉妒?
沈童说这是嫉妒,这真是嫉妒吗?
但是,自己为何要嫉妒呢?
嫉妒她吝啬给予自己这样灿烂的笑靥吗?
穷其一生,他估计也不会得到如此朝霞般的灿烂笑颜,她对自己,多半是有怨怼的。
从触及到她另外的一面,开始对她起了兴趣之后,她对自己的影响力也在随即骤增,每每的状况都脱离了自己的掌控,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那个冷静自持、运筹帷幄的自己,到底哪里去了?
如今的这个自己,他一点也不熟悉,太过陌生,陌生到令他无端生出一种恐慌来。
他到底在做什么呢?
无端地做一些令自己徒生困扰的事情来,明明自己可以远离这个女人,不管任何与她有关的事情的,为何总是主动牵绊进去。
“我找的男人即便是一个不如一个,那也跟你无关,我是将就过,当初将就了你,所以自作自受。”
她说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在脑海中重播,将就?他自嘲地道,之于她而言,自己仅是将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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