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天人永隔（1/2）

“不要！天禹，我求求你，不要这样，乔垣是无辜的，洛樊也是无辜的，一切都是我，是我！你要恨要报复，就冲着我来吧，我拜托你，不要对付他们，不要……”

迟宁若再也镇定不了，一把跪在他面前，紧紧抓着厉天禹的手，几乎是苦苦哀求。

厉天禹看着加护病房中，那个一瞬间，苍老了不知多少岁数的人，他的父亲，厉向言。此刻，还要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他已经没力气去恨了，但是从前该了结的，他一样都不会放过，不会……

一根一根的，扳开了迟宁若的手，厉天禹用没有温度的声音强调道，“世界上没有如果和后悔，结局你早该预料，我在想，如果你最爱的男人，我的父亲，要是知道我母亲是被你害死的，会怎么样？”

此时此刻，迟宁若的脸色更加苍白如纸……

病房内。

“泽亦……亦……”

厉向言看着这个最疼爱的小儿子，心中除了说不出的苦，再无其他，看着他那样痛，可他却束手无策，拥有再多的金钱又能如何，依然换不来儿子的生命，活到现在，厉向言终于觉得，自己的一生太失败。

原泽亦神情淡漠，看着颤抖不已的厉向言，终于说出一句话，“爸……”

厉向言神情一滞，“你刚刚叫我什么？”

原泽亦露出艰难的一抹笑，“爸，你……还愿意……接受……叛逆的……亦吗？”

厉向言终于忍不住，一张历经沧桑的年迈的脸，两行泪，全不由自己，缓缓滑落，这个是他的儿子啊……

可到了生命的尽头，却还要儿子来问父亲，愿意接受他吗？

这叫厉向言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儿子……亦，对不起，是爸爸辜负了你们，辜负了你妈妈，是我对不起你啊，是我……如今，你还愿意叫我一声爸，没脸面对的是我才对，亦，对不起……”

“爸……现在说什么……都，不重要了……我不再恨……不恨你……我知道……其实你心里……是有我妈……的……爸，爸……”

“爸爸在，爸在！儿子，别说了，什么都别说了，你太累了，好好休息，我让医生来看看你，你等着……”

“不，爸……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你听我……把话说完……苏晨……不要怪她……与她无关……是我……是我和哥……骗了她……”

“到现在，你还要维护她吗？傻孩子，她甚至都不愿意来见你，你怎么还……”

厉向言，此时真是恨不得亲手将苏晨撕成两半，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她，也许亦，还能多撑过一段时间，只要再撑过去一阵，找到合适的心脏，移植成功，一切就好了，可是现在，苏晨……

尽管心里千般万般恨，可是为了儿子，厉向言只能强迫自己答应，“我答应你，不追究她，但是你要好起来，知道吗？”

原泽亦终于笑了，“谢谢你，爸……我好累，我想睡一会儿……”

厉向言沉重的点点头。

“师傅，麻烦你再快一点！快点！”

夜幕下，一辆计程车飞快疾驰在机场高速路上，坐在车里的女人，满身心的焦灼，只恨不得现在就已经身在医院。

半个小时前，厉天禹来找她，原泽亦要见她，可是她拒绝了，她在原地足足发呆了半个小时，飞机早已经停止登机，而这个时候，她才幡然醒悟过来，她要见他，现在，立刻。

因为，如果错过了今天，也许，就真的是天人永隔了。

而她，和他认识了一年，却是到今天才知道，他竟然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她从未想过，看上去那么健康的一个人，竟然会……

纵使心里有千万个矛盾，矛盾厉天禹和他一起骗了她这么久，还有那些真相，可是此时此刻，都比不上原泽亦本身来的重要，记忆不断倒退到从前他们第一天认识的场景，那个笑的坏坏的，像痞子一样的他；那个在酒吧买醉，偶尔伤感的他；还有那个曾经在海边口口声声教训着她，让她不要出卖自己灵魂的他；更有那个在她面前深情表白的他……

这些所有，她都不会看错，那些，都是真实的原泽亦，没有一个是假的、欺骗过她，如今，他只不过是没有告诉她，他和厉天禹是亲兄弟而已，这个欺骗不算什么，况且，他也从未想过要害她，他一直都是那么珍惜她。

原泽亦，对不起，对不起，请你一定要等我，等等我，一定要……

苏晨的心，早就飞到了数十公里之外的医院中。

“医生，医生！快救救我儿子，救救他！”

病房中，传来厉向言大吼一声，病房外，厉向言和迟宁若同时意识到什么，下一秒，冲进了病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