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红莲出世(2/2)
“那司马教主是认定赵某为滥杀无辜之辈了?”赵承宗问道。
司马重城只是哼了一声,却不多理会。
“却未知司马教主打算如何处置赵某啊?”赵承宗冷冷的问道。
“程适、施全清违背教规,我红莲教自会妥善处理。但山下村民大多我红莲教信众,皆敦厚乡人,与公与私我都要为他们讨个说法的。”司马重城严肃的说道。
司马重城右手一扬,瞬间一把太极龙泉剑已在手中,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素闻红莲剑法百年前便独步武林,赵某也正想见识一番。”语音未毕,赵承宗跃身至大堂外祭台的空地上。
只见那司马重城仗剑飞身出来,却不待落地,便凌空一式极其快速的直刺攻击过来。这一式剑招速度极快,且异常飘忽,赵承宗不禁感叹其身手之敏捷,唯有打出一式定风掌相御。
但此剑法却如风落平地,含藏变化玄机,赵承宗一出掌,便觉得掌风将来剑劈成两路,且避过掌风后从左右方向刺来。赵承宗暗叫不妙,连忙使出履尘功步法,一个急速侧步才算躲开这当头一剑。
司马重城轻蔑一笑,不等收招,又一阵剑招攻击过来。司马重城的红莲剑法果然江湖一绝,与其他门派剑法俨然然不同:一招一式极尽轻飘灵动,看似处处不着力,却又处处带狠力,虚虚实实之间永远猜不到是真是假,令人防不胜防。也正因为如此,纵然赵承宗使出大悲手中专门卸招的翻云手、定风手,也收效甚微。
一时之间,赵承宗被逼的步步后退,而司马重城却越战越勇,红莲剑法也越发流畅,令赵承宗几入险境。十数个回合下来,赵承宗已被逼到红莲观的门外了。
赵承宗不禁默默的打量起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道人。阅星楼一问之后,赵承宗也知道红莲剑法厉害,但亲自见识了之后,只觉得阅星楼的描述也太过浅显。在他看来,这红莲剑法应该是他见过的最厉害的剑法,或许可以称之为武林第一剑法了。
司马重城似乎不想给赵承宗喘息之机,才一追出便又疾风一般攻击过来。司马重城出剑不仅极快而起极其诡异,人未动而剑先到,人一动而剑极动,霎时司马重城的剑化作幽灵一般无穷无尽的缠绕在赵承宗的周围,或迎面攻来,或身后袭来,又仿佛兼有左右夹击,完全超出常人所见。
赵承宗困在剑招之内无法抽身,他自知司马重城的剑法非同寻常,不能以常理对待,唯有以精妙步法来回相避,并查探其中破绽。可是此番又接连应对了十多招,赵承宗依然没有发现其中有破绽之处,出道十多年,这回遇到的红莲剑法第一次难住了赵承宗。
“红莲剑法果然精妙非常。”赵承宗忍不住夸叹道。
“哼!既然你知道我红莲剑法厉害,何必再作困兽之斗?”司马重城不屑的问道。
“纵然你剑法神出鬼没,你也未必赢得了我。”赵承宗自信的说道。
“大言不惭,看招。”司马重城大吼一声,顿时原地缓缓的挑剑画了一个圈,然后又一改之前极其快速的攻击,反而慢条斯理的向赵承宗攻击过来。赵承宗自然不敢懈怠,唯有气沉丹田,凝神聚息,准备接应。
刹那间,观外风定云消,落叶亦减慢了下降的速度,直直的在空中停顿住。赵承宗大骇,欲提步上前,却觉得两脚不如平常麻利,越往后,越觉得自己动作迟缓。反观司马重城,虽然从那头徐徐攻来,但却愈来愈快,眼看已经攻击到了身前。赵承宗强行运力,朝前猛然推出一掌。这一掌汇集了赵承宗最高修为,顿时观外狂风大作,原本飘在空中的落叶亦被这一掌的内力震的如骤雨般急急下落。
司马重城的攻势也被这一强大的内力奔涌格挡住,不禁大赞一声:“好雄浑的内力。”随即凌空抽身回剑而来,这一招更绝,那司马重城犹如灵蛇一般与手里的太极龙泉剑合二为一,只见宝剑当空飞舞,却快的不见其人身影,飘时虚幻,攻时极尽快捷本色。赵承宗接连打出数掌翻云手,才将其攻势止住,内心直叹这剑法诡异非常。
司马重城见赵承宗屡屡脱身得逞,自是叹其功夫之厉害,内力之深更是生平未见,若非红莲剑法精妙绝伦,恐怕自己是要输给这个中年人的。好在他面对红莲剑法时虽能独善其身,但也没有什么太多的办法;好在红莲剑法还有一招百年无人能破的杀招。
司马重城冷冷的看了赵承宗一眼,然后仗剑飞身而来,顿时,司马重城与剑当空飞舞,犹如红莲绽放一般;而在赵承宗眼前却出现多个司马重城仗剑飞舞过来的身影,犹如漫天红莲绽放,绚烂夺目,看的人眼缭乱。这便是红莲剑法的最后一式:红莲涅槃。
顷刻之间,观外香炉上原本幽微的青烟当空旋转着不能升腾,飘零的树叶亦在半空来回翻转,却好像永远也落不了地;赵承宗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忽隐忽现的强大剑气席卷而来,却又捉摸不透他来自何方。
赵承宗下盘用力,稳稳的扎住马步,顿时内力上涌,贯透全身,然后双目一闭,只待司马重城绝招杀来。当空那数个仗剑飞舞的司马重城顷刻攻了下来,瞬间剑刃连番直刺赵承宗身躯。但却闻得“铛铛”数声响,赵承宗却忽然探出左手,得意的望住司马重城:他的双指已牢牢的夹住了司马重城的剑。一人站立,一人持剑当空,便停滞在了观外的空地上,司马重城大愕不已,但却动弹不得。
只见赵承宗指尖猛然发力,直接折断来剑,强大的内力震的司马重城丢弃断剑,夺空而逃。赵承宗化指为掌发出一式破穹手,当空的司马重城却不回避,硬生生的承受了这一掌。赵承宗十分意外,因为自己分明击中司马重城,却又觉得掌力是绕着司马重城而过,打向了更远的地方。赵承宗不多迟疑,急忙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使出万佛朝宗手来,一时之间,十六掌威力无穷的掌法悉数攻向司马重城。司马重城哪里见过这样奇妙的掌法,分身乏术之间接连中掌。待再看那司马重城时候,人已跌落数丈之外。
赵承宗走过去看个究竟,却也是十分骇然,这司马重城接连中自己大悲手绝学,竟然只是略微受损,毫无性命之虞。大悲手堪称天下掌法正宗,多少武林高手死于这门绝学之上。
“阁下武功之高,世所罕见。贫道佩服。”司马重城起身摸了摸胸口说道。
“司马教主红莲剑法精妙绝伦,开我辈眼界。”赵承宗亦赞叹道。
“以阁下武功修为,莫说杀几个村民,就算要血洗那村子也不在话下。”司马重城缓了缓气说道。
“我早和司马教主说了,那些人是先对我图谋不轨,我迫于无奈才出手的。你可到村子去看,那些人皆手执利刃潜入我房间。”赵承宗坦坦荡荡的说道。
“这些人平日皆信奉我红莲教,怎么会有这等歹念?看来是贫道宣扬教义不够,渡化世人不足啊?”司马重城颇有些自责的说道。
“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贪念乃人之恶根,与司马教主何干?”赵承宗连忙劝道。
“也罢也罢,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啊。”司马重城叹道。
“司马教主,这便是朝廷为何对红莲教有所隐忧之处啊。您隐居深山,专心炼丹修仙,自然无欲无求,但门下弟子尤其是信徒却未必有这般境界。何况红莲教教徒甚众,难免鱼龙混杂。那程适、施全清参与闽南造反便是活生生的例子,朝廷一旦追根溯源,红莲教必定在劫难逃。”赵承宗关切的说道:“如果司马教主不想门下弟子及信徒参与这些大逆不道的事情,不想朝廷因此孤立打压红莲教,那就请司马教主听赵某一言,出山向刑部禀明红莲教忠君事主之心。”
司马重城沉思许久,唯有点头赞同。
赵承宗见司马重城赞同了自己的想法,连忙又附和道:“司马教主既肯禀明忠心,想必红莲教必定为朝廷所仰仗重视,红莲教跻身道教正宗自是当然,而司马教主位列国师高位,也是必然之事,如此,红莲教岂不名望大盛,光耀门庭?”
“今日此举皆是为社稷苍生,至于我红莲教,实在不足一提。”司马重城谦虚道。
“司马教主以仁德之心为国为民,赵某钦佩非常。”赵承宗对司马重城一辑说道。
“哪里?哪里?反倒是赵大侠为我红莲教释嫌,不愿千里来到五指山,实在让贫道感激备战。”司马重城亦回敬赵承宗一辑说道。
“对了,刚才我使出红莲涅槃时,共刺出八剑,何以赵大侠只中我剑招,却丝毫无恙?”司马重城忍不住问道。
“哈哈,雕虫小技,何足挂齿。我见司马教主剑法卓绝,实在避无可避,干脆以二重金刚不坏之身强行接招。”赵承宗谦逊的说道。
“二重金刚不坏之身?天下竟有这等强悍的内家功夫?”司马重城自言自语的说道。
“那为何我刚才连番出掌,司马教主明明中掌,何以也能安然无事?”这下轮到赵承宗困惑发问了。
“哈哈,那是我红莲教独特的内功法门——归元大法,能够将攻势悉数卸去。但即便如此,还是不敌赵大侠刚才所使的玄妙掌法,不知是赵大侠所用的是何种精妙武功?”
“司马教主见笑了,赵某刚才所使乃大悲手。”赵承宗淡淡的说道。
“大悲手?难怪我以归元大法也难于抵御,原来是大悲手。”司马重城不无遗憾的说道:“一日之间领教这么多的天下绝学,真让贫道觉得自己如同井底之蛙,看来我是真的在这五指山困的太久了。”
“武林一日千里,今日赵某只是展现了一人所学,若司马教主出山之后,必定目睹更多的独门功夫,想来也是快事一件。”赵承宗笑着说道。
“哈哈,独居深山大半生,听赵大侠一说,贫道还真是想出去武林看一看呢。这样吧,我且先将教内事务安置妥当,待办好之后便去临安城拜见郭大人。此行还有劳赵大侠引荐。”司马重城说道。
“如此甚好,那我便先行告辞。”赵承宗说道。
“告辞,赵大侠多多保重。”司马重城说道。
赵承宗下山后,司马重城拾起短剑,不禁仰天长叹,自谓红莲剑法天下无双,却最后被赵承宗所败,究竟是自己不敌,还是红莲剑法已经过时,显然是他很在乎的问题。但想来想去,似乎都想不出一个绝对的答案出来,长江后浪推前浪,或许出山道武林一看便知究竟。于是司马重城安顿好弟子,又将教内事务一一交代,才下山去,离赵承宗离开整整一月有余。
赵承宗下了五指山后,心里亦是非常的高兴,想那红莲剑法固然精妙非常,但自己终究算是破了他,也算古往今来第一人了。而更高兴的是,使尽浑身解数之后,终于说动那司马重城去临安城拜见郭大人。司马重城这一下山,怕是要和赵承宗结下一段不解之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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