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远行前的准备（1/1）

送鬼会的风波殃及了很多人。而卜梅也失去了踪影，皇主知道事情的真相，怒不可遏，立马召集文武百官商量如何处理此事。在众臣商议之下，决定通缉卜梅以及六十甲子等相关人物。并派出一只精英部队，全力追捕逃犯。又因为此事本为华旭负责，虽说此事始料未及，但毕竟他有失职之罪，此次正好可戴罪立功，皇主便委派他为此次任务的负责人。

秋色已尽，枯枝在一片雪光中显得十分突兀，人们也收了薄衣，换上了长袍。街上只有少许几人，将身体缩了又缩，仿佛要揉进长袍里。“哎，近几年太不太平了，不是人杀人，就是鬼杀人。我们的日子怕是要无法过了。”“是啊，莫非那个预言是真的。造孽呀。”两个老人相互搀扶着穿过了街道。柳君屋里升起了炭火，在一片火光中，露出略显稚嫩的脸。“你终于出现了。”“主人，老朽最近也是有事抽不出身啊。还望谅解。”张彷站在柳君身边毕恭毕敬的说。“有事，你能有什么事？”柳君拨弄着炭火说。“我和巫女见了面。”“哦？她肯出来见人了。”“其实她一直都在少主周围，只是你没有察觉罢了，此次事态紧急，所以才与我碰头。”“大事，莫非又是想统领六界的蠢事。”张彷摇摇头说：“不是，但也有关系。您的身份暴露了。”“什么？”柳君一惊，手中拨炭火的钳子掉落在地上，哐当一声在冬雪中回响。“是谁泄露的？有谁知道？”张彷正正衣冠说：“没有人泄露，您还记得送鬼会上你后来不小心露出鬼力吗？”柳君若有所思的说：“确实如此，若不是师傅助我，我怕是暴走了。”“发现你身份的就是卜梅，你或许还不知道，她一直在找你。”柳君不解说：“我与她无冤无仇，他找我干嘛？再说我已经改头换面了。”张彷捡起钳子，坐在柳君身旁说：“她一直在调查十年前失踪的柳君。所以派了六十甲子寻找十年前入道观的年轻人。刚开始她并不知道你就是柳君。但送鬼会上，她感受到你的鬼力。而她身边的那个小孩也见过你。而十年前你不小心打开过夔鼓，身上的鬼力出卖了你。”“那她为何要找我。还有你说见过我，莫非那个小孩就是我见过的小兽。”“她找你是想得到夔鼓。她身边的小孩，是上古四大凶兽之一的饕餮。你见到的小兽，不过是他幻化的新姿态，所以你认不出来。”柳君说：“夔鼓不是在我外公手中吗？跟我有什么相干。”张彷说：“在送鬼会前，皇主召见了卜梅，他们达成了一个交易，卜梅找到你，皇主就把夔鼓给他。所以这一切并非偶然。”柳君脸色一变：“什么？皇主既然和卜梅交易。那华旭呢？他不是被派去追捕卜梅了。”张彷轻蔑一笑：“只不过是皇主的把戏罢了，或许那小子要有去无回了。天下帝王哪一个不是为了王位用尽手段。”柳君的焦虑涌上心头。“我不能让华旭白白送死，我要把他追回来。”“笑话，就那个傻小子，对君王惟命是从，他是不会跟你回来的。”柳君大怒，站起身使劲拍了一下桌子大声说：“那你说怎么办？”张彷也起身说：“主人，不要着急，我已经拜托了我的老友去照顾他了，暂时没有危险。我想你是时候见见巫女了。”柳君压住火气说：“好，我姑且信你一次。”张彷对着门说：“道长，你还打算站到什么时候，外面挺冷的，请进来吧。”柳君一惊：我完全没有感觉到门外有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还有张彷的高深莫测也让他感到十分不安。“哎呦呦，既然被你发现了，不愧是皇城第一术士。”说着，清风推门而入。柳君明显感到吃惊，心想：此时莫非师傅早就知道了，和我在一起只是装疯卖傻。清风见柳君一脸疑惑，就贴上前说：“小善水，怎么了，难道在怪我发现了你的小秘密。”柳君避开清风的脸说：“师傅你到底知道些什么。”清风撅撅嘴说：“怎么说呢？什么都知道，也什么都不是知道，哈哈哈。”柳君看清风不会如实交代，也断了马上问出答案的念头，准备日后旁敲侧击慢慢找出答案。张彷干咳一声说：“道长既然肯在送鬼会上帮主人，那你就是朋友了？”清风装作考虑的样子，沉默起来。柳君的心悬在半空，很担心清风说是敌人，虽然自己对鬼王之力很暧昧，但并无称霸之意，会随张彷出观也不过是担心亲人安危。久久沉默后清风说：“姑且算朋友吧，不说你，我还是挺关心我的善水的，我可不忍心他受苦。”听到这个回答，柳君的心稍稍落下了一些。张彷接着说：“关于卜梅这件事你怎么看？”清风面露难色说：“那个老太婆可不是省油的灯。看来只能硬上了，夔鼓绝对不能让她拿到手。”张彷点点头，那明日午时，废弃皇城见。张彷对柳君行了一礼说：“主人，我去张罗巫女的事，先行告辞。”说完，离去。

柳君面对清风，第一次如此尴尬，不过他始终最担心的还是华旭的安危说：“师傅，华旭已经去追卜梅了，您看这事怎么办？”清风坐下来把手伸到炭火上方说：“刚刚张彷不是说了吗？他已经请人看着他了，你不用担心。我们明天也要远行了，我看呀，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接下来的事可不是闹着玩的。”柳君见平日不正经的清风，现在如此严肃，察觉到他们要去的地方很不妙。清风看着屋外窸窸窣窣的雪，不知道在思索什么。过了一会儿说：“明天出发前你去趟上官宅吧！”柳君被清风的这句话整得摸头不着脑就问：“为什么要去上官宅。”因为，那是柳君最想去，却又最不敢去的地方。清风说：“去把舞梓那丫头带上。”柳君更加不解：“师傅，现在光是华旭一人就让我担心不已，为何还要扯上舞梓，她又是一介女流。”清风严肃的呵斥到：“我说的，你照做就可以，哪那么多废话。我要喝酒去了，你准备行装吧。对了，多带上几瓶酒，你去找老板说，就说我要走了，让他给我备几坛送行酒。”柳君还来不及开口，清风已经不知去向。

柳君慢慢踱下楼，看到小六子在柜台，就问：“伙计，你家掌柜呢？”小六子看到柳君是平常人装扮，并没有穿道袍，而是一袭藏青色长袍，头发在脑后微微竖起，用一枚竹簪挽起，面目清秀，心中暗暗感慨“这么俊美的小哥，为何就作了道士呢，真是可惜。”他礼貌的回答：“掌柜在后厨，今日厨子上菜迟了些，又因冬天天凉，菜冷了，遭顾客冷嘲热讽，现在正在教训厨子哩。小道长莫是有什么要紧事。”柳君心想，也不是什么大事，让伙计带话就好。就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明日我和我师父师伯要远行了。我那贪杯的师傅，向掌柜讨几坛酒喝，还望待会你帮我向你家掌柜说一声。”小六子一听心中很是奇怪：“那个道士和掌柜到底什么关系，包吃包住，走了还要送酒。”不过他还是答应了柳君的请求。柳君说完并没有回房，而是出了客栈。柳君刚刚出门，就感觉一阵寒气袭来，他拢了拢衣服，在雪中慢慢的行走。街头巷角都披上了一层白色的羽衣，脚踩上去留下了一串串脚印。柳君走出一段距离，回头时脚印已经被风雪掩埋。他心中感叹：过去的时光，就像雪上的脚印，经不起风雨。上官宅，两位女子的裙角在咧咧作响。舞伊摆弄着一只玉箫说：“明天，会有人来找你，然后你就跟着他去西鬼蜮。”舞梓看着姐姐问：“姐姐为什么我要去西鬼蜮，谁会来接我？”舞伊摸摸舞梓的头说：“明天你就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也要去，只是介于某些原因不能一起前往。”舞梓撒娇的说：“不嘛，姐姐，你才回来多久，我们都没有一起好好吃过一顿饭，我不想和你分开，长耳也不想，对吧？”耳鼠从舞梓怀中伸出头，两眼汪汪的哼了一声。舞伊说：“我们很快会见面的，不用担心。对了见了明天来的人，你以后就要听他的话，懂了吗？”舞梓撅着嘴说：“凭什么我要听一个陌生人的话。”舞伊责备的说：“来者可不是陌生人，你也见过。以后他就是你的主人了。”舞梓吃惊的瞪大眼睛说：“什么？难道是？”舞伊说：“现在还不是，但到了西鬼蜮就知道他是不是那块料了。”舞梓不再说话。只是看着越发美艳的姐姐，她就像地狱来的女子，尽管对人热情，但总有一股让人望而却步的寒意。舞伊吹起手中的玉箫，深情的望着飘落的飞雪。柳君听到远处的萧声，被深深吸引了。驻足听了起来。不知不觉，雪白了他的肩头，还有那半挽的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