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卜算师卜梅（1/1）

焚尸案告破以后，奇怪的事似乎也少了很多，除了最近传得神乎其乎的神秘卜算师还能调调人的胃口，其他的都是些邻里家常。华旭总算偷得半日闲，舞梓对善水很感兴趣，总是嚷嚷着让华旭带她去找善水。华旭对善水也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所以不时会去找善水，表面上是为了讨教道法，实际上则是为了见善水和他师伯，舞伊也在焚尸案告破后消失了。皇城在短短几天里聚集了很多陌生的面孔。除了像匪马班少主莫离这样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还聚集了一些江湖上的帮派。当然还会有一些乔装成人的魔物。不说别的，柳君手下的数百赤眼猪妖就掩藏在皇城中。还有无数魔兵在张彷的号召下纷纷聚集而来，但最近却有很多小妖失踪，柳君手下的赤眼猪妖也消失了好几头，这事让张彷很是在意，便拜托舞伊去调查此事。说来奇怪，柳君自从受夔鼓影响以后不仅性情大变，甚至连外貌和身上的气息都判若两人。特别是他离家几年，在道观中修行期间更是变得没有了以往的一丝身影。说到底这也是柳君潜在的一种能力，只是他并没有察觉，他自己有易形（随意改变自己的面貌，气息）的能力，在离开上官宅后，柳君决心抛弃世俗，有意切断他与现世的联系，以至于他体内的能力受到影响，从而使他成为超尘脱俗的体质，就算是他的亲生父母上官举卿和柳素素也不会发现他的真实身份。这也是华旭和舞梓无法看出善水就是柳君的主要原因。

应华旭的邀请，柳君与张彷今日要到华府做客。柳君心中隐隐有些担心，怕自己与华旭过分交往，会让华旭发现端倪。但在华旭多次邀约后实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另外就是天天接受莫离莫璇俩兄妹的摧残，柳君也已经快接近崩溃的边缘了。柳君张彷二人从华岳客栈出来。客栈门口莫离手下那个高大的大汉正坐在门口喝酒。左手拿着一只烤羊腿，右手抱着一缸酒。浓浓的腥味围绕在客栈门口。小六子捂着鼻子坐在柜台后，满脸嫌弃，却又不敢说大汉一句不是。柳君想要出门，大汉却正好坐在门栏上，柳君微微皱眉，走上前说。“牛兄我和师伯想要出门，您可以往边上坐坐吗？”大汉原名牛蛮，同住一个屋檐下，虽然没有交情，却也打过几次照面。牛蛮扭过头说：“哟哟，原来是小牛鼻子和老牛鼻子要出门呀。咋了，今天不陪我家少主了？”柳君不愠不怒的说：“今日华将军找我们有事，请牛兄让个道。”牛蛮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柳君眼看时辰已经不早，口中默念口诀，瞬间穿过牛蛮的身体，出了客栈门。牛蛮一脸茫然，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只是觉得身体似乎在一刹那间被穿通了，他连忙摸摸自己的身体，却没发现任何异样。柳君大步离开，张彷嘴角扬起一个笑容，自言自语道：“瞬穿吗？可以穿越一切障碍，瞬间割裂事物，又瞬间还原。看来清风那老头对你还真是上心呀。”然后一闪，跟在了柳君身后。牛蛮又一阵诧异，张彷没有穿过他身体的感觉，但他是如何经过自己的，就不得而知了。柳君在经过皇城河时，无意间感觉到一股奇怪的气息，他停住脚步，凝望着一汪秋水，眼中的波澜跳动，掺杂着喜悦。张彷也停下脚步，说：“怎么了？”柳君摇摇头：“没什么。”说完两人继续前进。就在柳君离去之时水面的落叶逐渐聚拢。在一片红叶周围，慢慢泛开一圈圈涟漪。慢慢的水流现成一副八卦。而落叶组合成一张人脸。从脸部判断是一位老妇，面容枯槁。头上的装饰也颇为独特，是兽骨和龟甲。龟甲上隐约看得到乾坤二字。现在已经是正午。柳君和张彷匆匆赶到华府。华旭已经在门口等候，而舞梓也已经在大厅喝着茶了。

“善水小师傅，快请进，我已经恭候多时了。”柳君上前，鞠了一躬说：“出门遇见牛挡道，所以费了一些功夫，实在抱歉。”说着跟随华旭进了华府。舞梓走到门口，看着眼前的小道士，不再挑逗和戏弄，而是恭敬的行了一个礼。柳君也回了一个礼。之后就是许久的沉默。舞梓心中不由茫然，是不是因为善水太过俊朗才使她魂牵梦萦。华旭首先打破沉寂说：“善水小师傅，张师伯。上次的焚尸案多亏两位鼎力相助，我才得以将此案了解。多谢二位。”看柳君似乎想着什么事。张彷拱拱手说：“华将军客气了，我这个师侄不爱别的，就是好管闲事。你不必在意。”“张师伯过谦了，今晚就请两位在鄙府用膳吧。只是还有一个客人还没有到，所以还请两位先喝杯茶，稍等片刻。”张彷一笑：“不急不急，才午时刚过。”柳君回过神来说：“华将军说还有一个客人，请问是？”华旭捻了一口茶，惬意的说：“一个卜算师，因为今日皇城关于她的流言很多，想认识认识，所以今日我也邀请了她。”舞梓不懈的说：“不过就是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你还真信以为真了。”柳君说：“难道是卜算师卜梅。”华旭回答：“正是卜梅。”张彷说：“卜梅，你小子面子挺大嘛，既然请到了那个老太婆。”华旭有点摸头不着脑，就问张彷：“我昨日见到的卜梅是一名妙龄少女，张师傅为何说她是老太婆呢？还是我们说得并非一人。”张彷说：“哼，不过是障眼法罢了。那个老太婆，白天是少女，晚上是老人。脾气奇怪得要命，所以没有几人与她交往。她也不近任何人，你今日能请到她，看来也是一种机缘。”华旭点点头，心中不由得疑问万千，既然这个卜算师如此乖张，为何会接受她他的邀请。柳君说：“好像有人来了。”舞梓说：“我怎么没看到。”不一会儿，确实有人进来通报。“将军，有人求见，听说是你今日宴请的客人。”华旭挥挥手说：“知道了，你下去吧。”然后出门迎接客人。张彷对着柳君说：“师侄，今天这顿饭可能没那么好吃了。”柳君面无表情，依然捻着口中的茶。舞梓满脸疑惑，却又不知该如何发问，心中感觉很憋屈。华旭带着客人进来，进来的是一个妙龄少女和一个约莫六七岁的男童。首先给人留下深刻映像的就是少女头上的装饰，都是兽骨龟甲。龟甲上刻满64卦的卦象。特别是乾坤二字十分醒目。其次她穿的衣服也很别致，完全不像皇城里的装束。可以说看起来很陈旧，都是粗布麻衣。看着就有点寒酸。只是脸庞很是清秀，隐约有一种出自桃源的感觉。柳君微微一惊，这种气息和那汪秋水十分相似，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卜梅见到柳君和张彷却没有一丝惊讶。她只是和华旭攀谈着，仿佛二人根本不在她的视线之中。“卜前辈，您能到鄙府做客，华某不胜荣幸。这两位是善水师傅和张兲师伯，也是我请的客人。”卜梅点点头，示意她已经知道。舞梓十分不满卜梅冷傲的性格，说：“听说卜前辈神机妙算，可否为小女子算上一卦。”卜梅冷淡的说：“华将军今日你说要请我吃饭，我才来的，怎么我还有帮你家的丫头算卦的义务吗？”舞梓听完就要上前：“你！”华旭连忙拉住舞梓说：“前辈不要生气，这是我表妹，不懂礼数，还请您多多包涵。”张彷也说：“小丫头，你还是不要算这一卦的好，卜梅算卦算的可是命，你给不起。”卜梅此时才看柳君和张彷一眼说：“我看二位也是要命的主，我们彼此彼此。”看着剑拔弩张的气氛，华旭是一头雾水。柳君说：“二位有话我们私下说，今日我们同在华府做客，还是心平气和的好。”华旭也趁此机会，让下人赶快准备晚膳。“几位，请随我去偏厅吧，我已经命人准备好了菜肴。”卜梅对身边的男童说：“宵宵，我们走。”说着几人到偏厅开始用膳。舞梓也带着一肚子火开始吃饭。吃饭时气氛异常诡异，虽然华旭一直在努力的制造话题，但依然改变不了饭桌的气氛。等用完晚膳，各自回家。华旭一一送走客人。舞梓也回了上官宅。

皇城河边。“今天正午时分是你在监视我们吧，卜梅前辈。”柳君说。张彷不知道何时已经离去。现在只剩柳君和卜梅两人，卜梅也变成了一个老人。枯槁的面容完全看不出和白天的少女是一个人。名叫宵宵的男童也已经不在了。“哟，看不出来你小子警觉性蛮高的嘛。”柳君：“前辈过奖了，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监视我们。”卜梅也不拐弯磨角说：“这座皇城这么多妖魔，我看看首领是谁也不奇怪吧。没想到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道士和一个老不死的风水师。”柳君知道此人有些手段，再联想最近妖魔不断失踪，于是就问：“最近我的手下不断消失，前辈可知是为何？”卜梅大笑：“哈哈哈，你说那些个小妖啊，我拿来喂宵宵了，怎么了，你难道还想为他们报仇。”柳君不动声色的说：“前辈误会了。几只妖魔失踪还不至于让我出手，几百只妖魔对我来说无关痛痒，只不过我想提醒前辈，我是修道之人，不喜欢有人打扰，所以还请您收起你的耳目。”卜梅说：“好你个修道之人。把众多妖魔聚集在皇城中。如何我没猜错废弃的那座皇城就是你们的大本营吧。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柳君转身说：“你不是卜算师吗？自己算便可。”说完就大步离去。剩下卜梅一个人，在秋风中独自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