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继续上学（1/2）

我哭得越发凶了，一下一下地抽着气，撩开他的手抬头审视他。头上的纱布拆了，额头贴着胶布，脸上有乌青的瘀伤，嘴角爆了，涂着油亮亮的药膏。身上披着羊绒外套，没拉链子，里面左缠右缠的纱布，皮肤上还带有不少乌黑带褐红的擦伤……

眼前一黑，又有东西把我的鼻子和眼睛都捂上了，声音是前所未见的温柔，还隐有一丝挑逗：“有什么好看的，晚上回房间让你看个饱……哭包一样，丑死了，鼻涕再挤出来。”

苏医生还在这呢，这人也真够无耻。

“没有鼻涕了……”我脸红耳热地推开他的手：“你，你身上还痛吗。”

“不痛了。”他随意说着，貌似有点不习惯我的关切，微一扭头，纸巾朝远处的垃圾桶咄地扔个正中。再回过头来，神色又自然而然了。

苏医生叫上一个小护士，捧着一盘子东西上楼去了。

“手还痛不。”他绕到前面来，蹲在我身前，手在我左臂轻轻地捏了一下。

“不痛了。”我硬着脖子，脸面火热，对这种近乎面贴面的亲昵闲聊微微地害怕甚至不知所措。

不知这是不是叫近情情怯，每当有这种情绪，我就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戈洛寒，可事实上，以后每当离开他，都会非常想念这样的画面，几近痴狂。

抑或，我早就感觉戈洛寒对我的感情，渗入了太多元素，复杂得无法用温柔和宠溺就能掩饰，所以温馨的时刻，总会带点心神恍惚。

“小骗子。”他递手轻刮了一下我的脸，俯前来审视着我，看着情绪平复了，拉起我的右手朝门外走去。

我瘪嘴不语，男人对女人这么说话，总有一种不珍惜的感觉，死抓着黑带四段这事儿说，真是有够小心眼的。

他回头，许得看到我脸上的怒意，竟笑了起来，说：“行了，你不是小骗子，是谎话精。”

我真的有点生气了，用力要甩开他的手，说：“笑什么的笑，骗的又不是你，怎么也叫出生入死过，别这么噼啪打脸行不，我说谎是求自保，小命都快被揍没了，还要那点节操有啥用，反正我对你没说过谎……”

“这倒是很入耳的人话，你只要记着不能对我说谎就是了。”

“这可难说啊。”我冲他挑了一下眉，“要不你打开大门，让这么一个说谎不眨眼的烦妞自行滚蛋？”

他脸色一冷，眼中阴鸷顿现，却一掠而过。

我有点赌气，感觉他拉着我的手一下收紧，我有点疼痛的感觉。

他却随即松了力度，牵拉着我继续朝前走去，淡声说：“笨妞，须儿不是这么捋的。为了逞一时的口舌，把自己陷入两难的境地，是很愚蠢的行为。一切既成事实，为什么不把自己调整到最佳的位置，让自己更好地活着？记着，不要把我和你的角色陷入两难的境地。比方说，有人拿刀刺我，我便挺起胸膛任他刺，这说得通吗？我之前就和你说过，不，是保证过，此生绝对不会害你，有这一句，还不够吗？”

我咬唇不作声，脸微微发热，而他那个“用刀刺他”的比喻，不正是说我和他吗。心中既为刚才的忤逆而内疚，也为他的点醒而惊诧，甚至为了他的话而莫名感动。

“我相信你不会害我，但你会让我伤心吗？”我停下脚步，有点懵地望着他的侧面。

他低低“嗯”了一声，说：“如果你气我，我也是会让你伤心的。”

意思是，他把滋事的主动权给了我？我垂眸不语。

“所以你要乖点。”他微微一笑，牵拉着我继续慢悠悠地踱着。

“不要逃跑，不要气我。你的身份已经明朗，把问题弄清楚了却选择离开，也真是亏大发了。”他嗤笑，意味深长地瞥着我的脸，然后溜眼我的胸，淡淡说：“这脑瓜子配这身材，啧啧，要不要提点要求？我会考虑考虑。”

他在暗喻我胸大没脑！我脸面火热，却不敢放肆了，乖巧反问：“你会不懂我想要什么？”

他轻轻“嗯”了一声，很自然地转了话题，说：“我懂。去吃饭，你手受伤了，一会我喂你。”

我吓死了，脸面立时涨成猪肝般的颜色，连话都说不好了：“不不，我右手好，好的，能抓筷子。”

“那你喂我。”他目视前方，嘴角上勾，慢条斯理。

我顿时气血翻腾，胸口作闷，也不知是不是想吐血的前奏。无法想象捧着一碗饭拔入这个我此生最为惧怕的男人口中，然后你眼看我眼地耗上半小时，再然后的然后，不知会不会脑部缺氧，倒地身亡。

饭桌上摆满了送菜。戈洛宇坐在旁边，直勾勾地看着我们进去坐下，眼神清逸得象太平洋的海水。

戈洛寒坐下后，慢条斯理地朝我挑了挑浓眉示意。

我窘极，只得拼了老命摒弃一切杂念，站到他身边，一勺一勺地喂他喝虫草土鸡汤。视线只在他的嘴巴，汤匙和汤蛊间来去，同时狠狠地鄙视着自己的贱性和奴性。

感觉戈洛寒一直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

戈洛宇吃饱后，一直看着我们，眼神除了新奇之外，还隐有羡慕。

“哥哥受伤了，你才喂他吗？”

我点了点头。

“不受伤就不喂了？”

我又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