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接受和相处（1/2）

“尽量不要恨他，也不要伤害他，我知道你有这个脑筋和能力……他不会防人。当然，我也会尽力让他接受你。”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没有掩饰眼内陈旧的忧伤。

我有点茫然，死去活来的经历不是假的，心底不想矫情，可就是涌出一股莫名的酸涩，半晌，不由自主地说：“算了，我……不恨他。”

门外响起敲声，青子用托盘捧了早餐上来。有燕窝粥和水晶虾饺，灌汤小鸡包和牛奶马拉糕。

我和戈洛寒无声地吃着，心情都有点沉重。

时间略久，我一个放松，嘴里塞着一只虾饺，又夹起一个塞进嘴里。戈洛寒突然说：“这段时间我晚上都会回家，以后你晚上就在这儿睡。”

我吓了一跳，呶着满嘴的东西呆望着他。腮帮子鼓胀，肥油沿着嘴角涎下。戈洛寒瞥着我，满脸模糊了的戏谑和嫌弃，伸手扯了一张纸巾俯前来粗鲁地替我抹了一下嘴角。

我有点糗，却很快恢复心情，又大快朵颐和起来。这么一弄，虽然没有说话，两人的心情竟又都轻松起来。

我呶着嘴问：“他有可能完全好起来吗？”

“难说，精神病的痊愈过程很缓慢，若他不再受刺激，症状会减轻，与正常人无异。人的一生，有些责任会随着时间推移发生改变甚至逆转，他不会，他是我的责任，一生一世的。”

我嗯了一声，小声说：“我懂。”

比喻夫妇离婚，遗弃子女等等，很多必然的责任，自有人昧着良心错开或逃避。承担和承诺，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真的懂？”戈洛寒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我。

“真的。”我认真地看着他点了点头，问：“戈洛宇会这么恨我，是因为你暗示他，我和送你们到岛的那个人有关系吧？”

他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他是我的谁？”我瞪着他。

“关系密切，这也是我把你留在这儿的原因之一。”

如此说来，戈洛宇这么打我几下，还真算是从轻发落了。以养蛊的原理去养人，二十个小孩死剩八个，真个在玩饥饿游戏？这么狠绝的人会是我的亲人？我爸爸？我外公？我爷爷？

我不寒而栗，莫名就想知道更多。

“今天就先说这些。”他没看我，站起来到衣帽间换衣服。

“我还想听。”我懵懵地望着他的背影。

他没理我，换好衣服后，径直带着戈洛宇出了门。

傍晚时份，戈家两兄弟一起回来。

我正在厨房替胖姨的新菜式试味儿。许是以前过惯苦日子，我看见肉类就眼冒绿光，肥瘦通杀，吃货本色淋漓尽致。胖姨说我再这么吃下去，能改名叫胖妹了。

我正咀嚼着一块连着皮的五花楠肉，龙嫂急急脚地走进来，一迭声说：“大少爷叫你出去陪他们一起吃饭呢，快去，快去。”

我登时被吓住，虽然决定不再和戈洛宇计较，但和他同桌吃饭仍然是天大的刺激，我真怕自己恐慌过度，气一个回不上，豆腐都能把自己给噎死。

我站在餐桌旁边，忐忑不安。

戈家兄弟和南从院子踱来，一路正聊着些什么。戈洛寒一身米色的休闲服，步伐平缓，举止随意，那气度俨然王者一样，身边的人顿时成了配角。我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有资格和他坐在一起吃饭。

戈洛寒坐大位，我在他右边，戈洛宇在左边，南坐在戈洛宇下一个位置。

我局促不安，坐下时还是懵逼逼，反应有点慢。

他瞥我一眼，淡淡说：“不就一起吃个饭而已，惊喜到傻了？”

我讪笑说：“是啊，觉得在做梦一样。”

“那就当是梦到我行了。”他挟了一个红烧栗子放到嘴里，慢慢嚼着，目光在我脸上流连，欣赏和捕捉我各种的局促不安：“如果梦到我，你觉得我会对你做什么？”

我脸莫名一红，硬着头皮说：“在骂我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