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灵(1/2)
在我很小的时候,从长辈们那里得到一个认知:人是由*和灵魂组成,灵魂主宰者*。当*死亡,灵魂依然存在。没有*的灵魂,我们称之为“鬼”;没有灵魂的*,则是植物人或是白痴。
长大以后,我从书本上获悉,掌控着人情绪、情感的并不是“心”而是“脑”,人的一切思维活动经由大脑产生,当大脑死亡,即便躯体依然存在,也如同植物,将不再有意识和思维,也没有情绪、情感。换句话说,人的“灵魂”是大脑活动的产物,大脑一旦死亡,灵魂也随之消亡,更不可能有“鬼”这种东西存在。
于是,这里就出现了一个疑问,到底灵魂寄宿于*,还是*制造了灵魂。我个人倾向于后者。大脑活动使人产生了意识、思维,有了意识、思维、情绪、情感才算有了“灵魂”。至于“鬼”,即便它真的存在也不过是躯体死亡后残存的“能量”或者说是“脑电波”,这种能量自然不可能有意识和思维,更谈不上感情。
2010年具体几月份我记不太清楚了,当时我们这个市里发生了一起高空坠物致三人死亡十多人受伤的事情。这件事发生在上午八点多钟,正好是上班时间,路边建筑工地上的吊车吊了3根巨大的水泥管,因为捆绑的钢索断了,三根水泥管从二十多米的高空坠下。两名建筑工人被当场被砸死,人体组织飞溅得满大街都是,一位上班族被砸断了下半身,用双手爬行了十多米然后死了,还有一位师范大学的女学生被碎掉弹飞起来的水泥管残片砸中头部,满脸是血的倒在地上。除此之外各种被弹飞的碎片擦伤、砸伤的,只是伤势并不算很严重。
被弹飞起来的水泥管残片砸中头部的那位师大学生后来被救护车送到了第二人民医院,当时接治她的神经外科副主任姓张岳平与我们中心的衣副主任关系很好,经常会介绍一些病人过来,也不时会和我们一块吃吃饭、唱唱歌。我知道这件事,正是在一次下班后的同事聚会上。
张主任说,受伤的那位姑娘才19岁,本地人,在师范大学读大一。她被送进医院时前叶脑损伤、脑水肿。一看这种情况,张主任就都知道,这人就算医好了也很可能会变成一个精神失常的废人,叫家属做好这方面的心理准备,因为前叶脑主管人的高级神经活动,人的情绪情感就是在这个地方产生并且传送到神经中枢,脑神细胞和身体其他部位的细胞不一样,一旦死亡不可再生,脑神经损伤造成的结果是不可逆转的。
正如张主任所预料的,那位姑娘经过了手术保住了性命,她清醒过来之后智力、思维能力、肢体的活动能力以及听觉、视力等等都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但她不认识自己的亲人,也不知道自己是谁,有时候会莫名其妙的发疯发狂,有时候却又十分安静、冷漠。面对没日没夜照料她、为她担心寝食难安的亲人,这姑娘说她一点“感觉”都没有,看着她的家人悲痛、难过、哭泣,她感到莫名其妙,完全无法理解他们的行为。
女孩的家属无数次追问张主任,他们女儿的情况还有没有恢复的可能。张主任表示,以他从医二十年的经验来说,脑损伤引发的狂躁和记忆丧失可能是暂时性的,经过调养可以得到恢复,但这得多少时间又能恢复到什么程度他也说不准。而这个女孩的情感丧失的症状,很可能是永久性的。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还可能出现一些其他的后遗症,比如说产生精神方面的疾病。
听到这里的时候,大家都感叹,大脑是高精密度的器官,一旦受损,它可能导致的很多问题就说不清楚了。比如我小时候几次摔到后脑勺,大脑的枕叶掌管人的视觉,所以这可能就是导致我现在变成一个高度近视患者、并且动态视觉很差的原因。
张主任说,那个女孩在医院住了21天,外伤基本痊愈,准备出院回家修养,就在这个时候女孩却忽然对自己的事有了记忆。她说,她脑子里开始出现一些生活片段,这些片段以“闪回”的方式在她的脑子浮现。这个消息让女孩的家人以及医护人员都十分的惊喜,然而,这种“惊喜”却没有持续多久。当天晚上,张主任刚下班回家就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
电话里说,女孩的家属很着急要找张主任,值班医生告诉张主任,这个女孩的记忆在逐渐恢复当中,据女孩自己讲述,越来越多的生活片段在她脑子里浮现,比如一些街道、建筑物,一些人的面孔,还有各种生活的场景。比如她跟几个人在一个球场里踢球、与一帮朋友在酒吧喝酒,还有她跟她的家人、她跟她的女朋友在一起的画面等等……
一开始,张主任还觉得这是个好现象啊,正准备嘱咐值班医生让家属不要着急,可能现在记忆还有一些混乱,但稍后就会恢复正常。然而,在听的过程中,张主任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他问值班医生:“女朋友?这个女生是同性恋?”
值班医生说,他之所以用这么个方式来告诉张主任,就是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说了。女孩说,她脑子里有一对夫妇很频繁的出现在她的生活片段中,应该就是她的父母。可是她脑子里的那对夫妇,并不是现在在医院里陪着她的人。除此之外,女孩父母也表示,他们的孩子是个很文静的女生,可能会去学校操场上看男生踢球,却不可能自己跟一群男人踢球,更不可能搂着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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