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回：替嫁（2/2）

“我不嫁，我宁愿找个穷苦人家。二娘是没有瞧见，向少爷那副德行。”顾舒月在杏木柱子后面偷听，看着李辛夷有一丝动心的意思，便冲出去，厉声拒绝。

“月儿，你……”

“我告诉你们，就算顾家将我赶了出去，我也还是不会嫁给一个不三不四的人。”顾舒月噼里啪啦说完，便踱步出了正厅。

李辛夷也正为难着，顾舒月一不肯将自己腹中的孩子拿掉，二不肯就这么嫁给向少爷。

“我说三妹呀，你也别担心。不是还有顾舒锦么，她们可是双胞姐妹。又甚少在子台镇露面儿，若是三小姐能嫁给向少爷也是不错的。这一来，咱们顾家算是有了长期便宜的绣线和锦布，这二来么，也是为了二小姐着想。二小姐那郁郁寡欢的脾性，自然是瞧见男人纳妾也不会说什么的。嫁过去，当个正房太太，不是很好么？”冯木香声音洪亮，不是自己的女儿，自然没有半分怜惜。

李辛夷眉头紧蹙，不说话。冯木香拿起一摞账单，都是向家送过来的：“眼下顾家可不是以前的顾家了，稍不小心，咱们都得去街上要饭去。你瞧瞧，自打咱们和向家回绝了这门亲事，什么绣线没给钱，锦缎没给钱，租地没给钱……足足算起来，可有好些银钱呢。怕是足够咱们顾家，开销半年了。”

顾舒锦在屏风后头，将冯木香和李辛夷的对话，都听得一清二楚。待李辛夷回到自己院儿里，便徐徐问道：“娘，你也希望我替妹妹嫁给向少爷么？”

顾舒锦眸子清寒，声音幽冷，像是一片一片的薄冰一般，划在李辛夷的心头。

“锦儿……”

“娘，月儿的事情我都晓得了。她的身子要紧，若果非得是妹妹嫁过去，若果嫁了顾家的生意，真的能好转。那么，我嫁！”顾舒锦眸子闪烁一下，低垂着头不去看李辛夷。

“锦儿，若是你不愿意，咱们顾家也不会强求你的。大户人家的公子，难免花心了一些。不过只要能做正房太太，比什么都强。”李辛夷这些年，在顾家虽然伸手老爷的喜爱。不过处处受大太太——刘赤芍的压迫，“就算是不得宠，府里的下人们，也会忌惮几分的。”

“既然娘都说好，月儿身子又……那锦儿愿意嫁过去。”顾舒月声若冬天肆虐过的风，李辛夷一半的欣慰，一半儿的怜惜。

顾厚龙见顾婉君割肉放血，为顾墨翊解毒。心头嘲讽，瞧着院儿里的人，都乱糟糟的，踱步置刘赤芍的房里。瞧着四下无人，便进了内屋。

刘赤芍躺在床榻之上，面颊消瘦，眉心微蹙。

“大嫂，你可想过你有今天。当初，若不是你将薛媛沉塘，我也不会报复你的。”顾厚龙斜着头，嘴角一丝狡黠的笑靥。左手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拐杖，脑子里又想起薛媛。

薛媛是顾家的一个绣娘，当初和二爷有了私情，还有了孩子。大太太察觉到她们之间的私情，便以私通的罪名，将薛媛沉了塘。自那以后，顾厚龙便再也没有对女子动过情意，这一生便再也没有取过亲。

“就算是薛媛和我私通，你也不该赶尽杀绝啊，更何况她腹中还有了我的孩儿。”顾厚龙恨得咬牙切齿的，说完便从紫砂阔袖里，掏出一个针管，撩起刘赤芍白色的里衬，将透明的药液注射进去：“我曾经尝过什么，今天我便要一一讨回来。”

刘赤芍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摇摇头，双目紧闭。喉咙里一丝呻吟很微弱，但就是说不出话来。

“你让我失去了最心爱的女人，还让我断子绝孙。我也会让你没了子嗣，没了顾家。”顾厚龙慢慢儿的将针管里的液体，注射到刘赤芍的身体里。

瞧着细小的针头，心头一丝快感，慢慢儿收起来：“好了，大嫂你就好好儿歇息吧。待你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你会瞧见不一样的顾家。”

“你在干什么？”兰香端着水盆，踱步过来，盯着顾厚龙紧迫的问道。

顾厚龙慢慢儿扭头，瞧着兰香惊恐的神色，抿了抿唇：“我担心大嫂的身子，过来瞧瞧而已，有错吗？”

“可是我明明瞧见……”

“瞧见什么？”